老天爷如果是个人,那一定是个喜欢开玩笑的人,他让我和本校独家冠名校草的第一次面对面,就显得这样有喜感;短短几分钟,就颠覆了我长久以来对于“校草”的想象。之后的进一步接触,又加深了我对于“校草”的理解。
原来,在一个杂草从生的年代,所谓的校草其实并不一定都是什么琼花玉草,很有可能就是一根大条糙花狗尾巴草。因为一向以来,我都自认为是个粗人,没想到这个看上去白白净净的小男生,竟然神经比我还要大条许多。
学期刚开始了不久,他就笑嘻嘻跑过来说,围棋课刚买的书在寝室找不到了,问能不能和我一起看。我问他那你同学有书么?他说,系里另一个男生逃课跑了,整个学前教育目前就他一个男的在围棋课撑着。那我问女的呢?他说自己不太愿意问女生们借书,生怕弄坏弄脏了书,女生心眼小啰嗦多。我只得说了声“行!”他就这样明目张胆一*坐我边上了,这一坐就是一个学期。
说实话女生们是不会为难他的,说不定多半还是为了他才选修围棋的,要套他近乎还来不及,而纵观我身边,倒是多了个大麻烦!好几次学前的女生在教室里撞见我俩,都是一笑而过,我那时还觉的怎么学前的女生都这么单纯,笑得都这么腼腆,后来才想到,原来当时她们笑得这么腼腆,是因为见到我和校草在一起,可以想到的东西比我们两个单纯的傻老爷儿们加在一块儿能想到的还多得多。
自从我这本《四大雅兴集注》成了两个人公用物品后,就开始了其滋润的生活。好几次下午课上他就枕着书睡着了,口水顺着嘴角流了大半页,下课时书本上总是一滩一滩湿软的痕迹。有时候我也睡着了,两个人各流各的一滩,书本上交错的两条小湖就汇合成了一条大湖。
书就算了吧,反正哥也是花冤枉钱买的,本身就不在乎。更令人郁闷的是,有时上课时,围棋老头不时朝我身上投来鄙夷的目光,搞得好像是我没买他的《四大雅兴集注》一样。冤枉啊!老头怎么不怀疑坐我旁边那糊涂蛋呢!现在地球上还有没有人讲理啊!
围棋演练时,我们两个互为先后手,估计棋艺这么臭的班级里的确也找不出第二对儿了,所谓半斤对八两,针尖对麦芒;菜鸟对虾米,才能经常在一块儿切磋切磋。两个臭棋篓子,到了终局还要互相指责对方更棋臭一招,争到酣时,围棋老头打我们身边过儿,随即长叹一声,估计心里琢磨着:怎幺半个学期过去了,这两个小子竟然没有丝毫的长进呢?
你说相处时间久了,我也不能当着他面叫他什么“草儿”之类的吧,这样让人听着多寒碜呐。了解了一下,原来草也是有名字的!叫魏思宇。其实对我而言,那根第一次在《Nobody》时看到的校草,已经少了些惊艳,倒是多了几分亲切。其实我觉得这样也挺好的,你说如果身边真是个一直扮酷的家伙,你和他说话,他面无表情和你点点头……靠!那该有多恐怖啊。
同理可证,打交道的时候,他也不能管我叫“树儿”之类的吧。一次下棋不小心输给他,是我一步错步步错,让这小子捡了老大的便宜。我心里是老大的不服,这小子又没心没肺在一旁乐乐呵呵,我越看他越恼,气不打一处来,用手臂一把勾住他脖子使劲地勒,“叫哥,你不叫我不放!”
就这样我坚持了十分钟,他矜持了十分钟,背后几个女生叽叽喳喳起来,我们两个同时都觉得周围气氛有些不对劲儿。碰巧,我刚一松手,他一个“哥”字就蹦出来了……
从此以后,他就管我叫“东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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