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我们总是在失去之后,才知道自己真的无法失去,总是在离开之后,才明白真的离不开,某些人某些事,会在心底一直发酵,像埋藏在地下的美酒,时间越久思念越深,岁月越远记忆越浓。
在他不在的那一个月里,我像死了一般,我不知道自己这样算不算是爱上了他,我一直拼命说服自己,我只把他当成哥哥,是血浓于水不可分割的亲人。可是我忽略了,不知不觉中,我对他的这份感情,已经越过了友情漫过了亲情,是一种霸道的唯一。
从小到大一直做惯好孩子的我,二十年来从不曾逃课,在我的观念里,就算天大的事,也没有理由去逃课,逃课不只是对老师的不尊重,还是对自己的一种亵渎。可是在那一个月里,我连命都快没了,那里管得了这么多。无论大课小课专业课还是选修课,一缕无一幸免的逃,什么点名不点名,什么挂科不挂科,什么毕业不毕业,这些从前我视之如命的东西,现在对我来说好像都不重要了。宿舍的兄弟们问我怎么了,我却说不出个所以然,只是支支吾吾的搪塞,后来他们一致认为我是失恋了,我也不想辩解什么,只能任他们说。
再见到他是在那天晚上,宿舍人一块去聚餐。晚上喝酒。平时滴酒不沾的我,那天晚上拼命的喝拼命的灌,直到喝到神志不清,直到喝到神魂颠倒,我在朦胧中,下意识地再一次拨出那串熟悉的号码,这一个月来,我已经不知道拔了多少遍,电话那头却总是一阵忙音。有时是无人接听有时是关机。可是那天晚上却突然意外的通了。我兴奋的一下子从椅子上蹦起来,完全一副没有喝酒的样子。
我迷迷糊糊地说“你在哪里,最近过得还好吗。”
他一阵长久的沉默,然后突然开口“不好,很不好,没有你的日子我活不下去,我……我……”
我听着他没说完的话,眼泪暴雨般倾盆而下。我呜咽着说“你在哪里,来接我好吗,我喝醉了。”
我仿佛能看见他的一脸痛苦和哀伤,听见他的哭泣和呻吟,他艰难地挤出几个字“还是不要了吧,我们还是就这样吧,我真的无法面对着你,却只能把你当弟弟,我真的无法忍受看着你在眼前,却不能拥抱你。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那一刻我真觉得我们完了,再也没有继续的可能了,我无助的说出最后一句话“我改变主意了,在人民广场下的丹尼斯门前等你。”说完我就挂了。我真的不确定他会来,我甚至做好了在那里蹲一夜的准备,这只是我穷途末路时,无奈抛出的一个赌注,尽管明知道毫无获胜的把握。
不知道又和宿舍人玩了多久,我们决定要回去,两个人扶着我往回走,走到丹尼斯门口的时候,突然我看到,他在人群中在路灯下熟悉的影子,我的泪顷刻间翻涌,他来了,他真的来了,我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我让他们使劲掐我的手,我大叫一声,原来是真的,我又把目光投过去,看到他在路灯下闪闪发亮的剪影,好像从天而降的天神,十二月的天气已经冷的不像样子了,他不停的踱着步子,企图驱散身上的寒冷和心里的紧张。
我突然挣开他们搀扶我的手,踉踉跄跄地跑到他面前,拉着他走到宿舍哥们的面前,毫无顾忌地说“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哥哥,不,这是我男朋友。哈哈哈。”说着我抬起头看他的反应。因为他比我高五厘米,致使我每次站在他身边看他的时候,都要微微抬起脸来仰望。我看到他脸上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我继续说道“兄弟们,你们回去吧,我哥哥,不,我男朋友找我有事。”
他们都过来拍拍我的背,或者握握我的手离开了。终于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我趴在他身上,他扶着我往前走。
一路上我们没有说任何话。走到车里的时候,我突然翻身压在他身上,使劲的吻他,我不知道当时是哪里来的勇气,也不知道是怎样的心血来潮。他几次把我推开,说不想在我不清醒的时候这样。可是我不管,一次次迎难而上的扑过去。因为是我的第一次,我不知道要怎么吻,像笨拙的小鸭子一样,乱吻一气。终于他的激情被我点燃起来,翻过身把我压在下面,一边使劲的把舌头往我嘴里送,带着我的舌头一路缠绵,一边撩起我背上的衣服,霸道地摸索,我感受得到,他的下体正燃烧着蓬勃的生命力,就像我的一样,时刻准备着战斗。
我在他的激情下变得十分兴奋,突然觉得,和男人做这些事好像也并没有想象的那么恶心,相反,我不得不承认,他带给我的欢娱是多么的奇妙。我觉得很开心,自己终于可以把自己给他,终于能走进他的世界。我只想让他开心,只想让他不再那么辛苦。
他的吻在快要到达巅峰的时候,突然戛然而止,他把我扶起来做好,然后狠狠地扇自己两耳光,我一手握着他的手,一手摸着他被打红的脸,心疼的说不出话来。
他怯懦的发抖“我真是禽兽,我不该这样,真的不该这样。”
我安慰他说“这不怪你,是我自己要这样的,你不要太自责了。”原来喝再多酒,见到他的时候也还是很清醒,爱情可以令人盲目,同样也可以让人清醒。
他开着车一路在黑夜里奔驰,我觉得,心里满满的,全是幸福。有时候幸福就是这样简单,有你在身边就足够了。
我又一次站在了这个渴望了无数遍的房子里,不是里边的沙发有多软,不是里边的古董有多贵,不是里边的吊灯有多美,不是里边的电视有多大,仅仅只是因为这里边住着一个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如果他只是一个市井无赖,我同样愿意跟他浪迹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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