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8日]
昨天说话过多,致使脑细胞大量死亡,口水大量流失,从而引起头晕、口干等一系列类似发烧之症状,遂决定休息一日,故一觉起来已是黑夜,天气状况不详。
本想去酒吧,但思及今日乃星期三,三音同散,不吉利,工作一事作罢。
为热闹,特地打开电视,特地换到湖南卫视,特地坐在电视机前等待小燕子与皇阿玛,每年寒暑假与您不见不散哦。
憋死我了,没事儿写什么文言文,语文都丢掉那么多年了,就是不丢,也学得不是很好。自己重新读了一遍刚才写的东西,真是不伦不类啊。
竖起耳朵,电视里的古代格格、皇帝、太监说着白话文,我TNND一现代人写文言文,算什么破事儿?
两个字总结下今晚的自己……抽风。
[6月9日应该是晴天]
P股刚碰到高脚椅,酒保小王就递给我一盒润喉糖,说是柯溯给我的。
听说他昨天等我到凌晨,脑子里自动蹦出俩字儿……抽风。
嗯,这年头流行抽风,抽抽更健康。
但是,为什么他抽风抽得我心里暖暖的?
这是一个谜,有望参加世界十大未解谜题的海选。
[6月10日太阳高照]
润喉糖甜甜的、凉凉的,含在嘴里像是在含小时候最爱的,那种一块钱就能买上一大包的薄荷糖。
我的嗓子没有丝毫的问题,却把药当糖吃,并且觉得美滋滋的。
我想我一定是脑子出了问题。
含着小小的润喉糖,心情特好地去菜场买菜,为了一两角钱跟买菜的大叔大妈们还价,不是吝啬于这些钱,而是在寻求生活中的乐趣。
生活,不是过日子,它重在享受,每个人都有享受的权利。
当我在和卖青菜的大妈还价时,我享受了生活,大妈也享受了生活,只是,我们所享受到的是不同的东西。
“大妈,青菜怎么卖的?”我穿着拖鞋来到距家不远的菜市场,蹲在地上,翻看着青菜。
“什么大妈?这孩子什么眼神。”
收到两颗免费的白眼球,我立刻改称一声,“阿姨。”
老阿姨这才笑脸迎人,“一块五,两把。”
老阿姨伸出两只手指在我眼前晃来晃去,好像在跟我比划“耶”的手势,告诉我她赚钱了。
虽然我许久不买菜,但是我好歹知道青菜是一块钱两把,前几天柯溯才跟我提过!
“阿姨,您是不是看我不想经常来买菜的,就当我是冤大头要宰我一笔啊?”
老阿姨拿起喷壶,让青菜们吸收被晒去的水分,从而变得色彩鲜丽,“总共才一块五的东西,我能宰得了你多少?”
这么一问一答,我来了兴致,像古代皇帝宠幸妃子翻牌子一样,翻着这些青菜,“阿姨,您这话可就不对了,我朋友买青菜是一块前两把,为什么我要比他多花五角?如果说出去不是显得我很笨?”
“你跟他说菜涨价了,不就完了。”
“你这涨得也太快了吧,人家买三把的钱我才买两把,您看我一个人住,炒一碗青菜需要两把,我每天都比我朋友贵五角钱,一个星期七天就是三块五,那就是比他少吃两顿还多花五角钱。如此算下来,一个月、一年,我要比他多花多少啊!”
老阿姨被一串乱七八糟的数字闹得脑子乱了,不耐烦地把喷壶重重地放在地上,嚷嚷道:“两块钱三把,爱买不买!”
“好,成交!”三个字,掷地有声,仿佛字字珠玑,气势绝不输给法院的审判长。
付了钱,我抓着三把青菜贵妃往别家走,隐隐听到老阿姨跟隔壁摊的阿公说:“那孩子是不是学成了书呆子?估计是搞数字研究的,看他的年纪,估计是那啥博士了吧。”
数字研究?她是想说数学系吧。没想到我一高中毕业后就没再读书的MB,竟然能让人误以为是博士,看样子我很有学者气息么,哈哈哈。我竖起尾巴,得意洋洋地接着在菜市场里游荡。
好几天都没收入了,虽然我有钱,但钱这个东西,它是只少不多,更何况我现在多了要给弟弟存娶媳妇儿钱的任务,更是不能松懈。
弟弟现在上大学了,平时有打临时工,期末还能拿奖学金,那些钱足够解决他自己的生活费。我平时除了看电视、睡觉就是上班,也没什么开销,所以存钱的负担也还好,不是很重。
换掉身上的睡衣,挑了一件紧身的T恤套上,对着镜子照了又照,确定没有穿反才离开。
酒吧今天的生意好到爆,我礼貌地告知别人让一让,却没人理我,气得我直接推开前面的人,从人群中挤了进去,柯溯拖着笨重的相机站在人群前的舞台下照相。
瞧我这鸡脑子,小得总是记不住事儿,今天是星期五,第二场周选美比赛。
柯溯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舞台上,我在他身边站了十几分钟他都没发现,索性一直跟他并排站着,偶尔看看舞台,大多数时间都在看他。
照相机在柯溯的手里不断变化着方向,他的手掌决定着相机的角度和高度,柯溯时而歪头,时而弓腰。
面部表情被立可拍相机挡住,让我看不到他的脸,只能通过他的动作,依稀可以猜出他此时一定是满脸的专注。
不知不觉中,时间从指缝间溜走,主持人站在台上宣布出今晚的NO。1,柯溯方才舍得放下相机,露出他的脸。
“柯溯……”大脑不受控制,在没有收到任何指示前,自发的形式了指令。
柯溯的注意力显然没落在我身上,他快速地摊开他刚刚照好的相片,从中挑选一张,递给另一侧的老板。
待完成这一系列动作之后,他才缓缓地“嗯?”了一声。
“你是恐龙啊,反射弧这么长,要不要我现在踩你一脚,等到下个星期你才感觉到痛?”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对着柯溯疑惑的表情,呼啦啦地说了一大串莫名其妙的话。
面对柯溯我总是控制不住自己,随着性子来。
柯溯窘迫地拨了拨左边的眉毛,“刚才在工作,没注意到。”
老板捏着照片一角,在看到我后诡异地冲我眨了下眼,突然,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下一秒,老板拽着我一起上台,他拿起麦克风咳嗽一声,台下瞬间安静下来。
老板把照片递给我说:“本周冠军的照片,由上周冠军亲自贴在那边墙上。”说罢,他指向门口的那面墙,众人的目光顺着他的手,聚集在墙上,顺其自然的落在我撕旗袍的照片上。
“叶安,我们酒吧的当红头牌。”
老板拍着我的背,把我推在舞台的前方,我不知所措地到处乱看,台下有少许熟悉的和太多陌生的面孔,一张张、一副副。我扫过他们的脸,不知停在哪里,像是迷途的羔羊,找不到回家的路。
从十八岁步入社会到现在,我第一次感到害怕。
老板的话无疑是种暗示,头牌意味着我从今晚后只要是找我陪酒、陪聊的,价钱低不了,如果是陪睡的话,更是从前的好几倍。只是,以后想要拒绝客人,怕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了吧。毕竟有权有势的人得罪不起。
我不知道老板为什么要把我推到这个高处,正所谓高处不胜寒,我甚至忍不住想要哆嗦。老板大概也看出了我的紧张,他轻轻地抚摸我的背脊安慰我。
可台下的人像是狼一样,露出想要把我瓜分掉的表情,岂是轻抚几下就能解决的问题?
我害怕了,我不想出名,我只想做一个小小的MB,几天出卖一次身体,赚够了我要的钱就收手。我不要那么多的钱,我不想过奢侈、糜烂的生活,我只是想养活弟弟、养活自己。
眼珠在眼眶里转来转去,目光不知安放在何处,突然耀眼的光从台下射上来,闪了一下就没了。
好像是闪光灯……
我凭着直觉朝那处看去,柯溯手里的高举着相机,看着我,来回摇晃。
我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无处安放的目光有了去处。
我在台上,他在台下,四目接触,心静如水。
[6月11日多云]
MB作为一项工作,最大的优点除了赚钱多以外,莫过于每天都能睡懒觉。
我这个人,对生活质量要求不高,只要能让我睡好、吃饱就算是种享受。
早上缓缓睁开眼,扭头看床头柜上的闹钟,才八点多。
至少还能再睡三个小时。想到这点,我紧闭眼睛,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这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情,想睡能睡,可就是睡不着!
我抱紧被子,两腿夹住枕头,努力憋在床上左翻右翻,死去活来地不想起来。
最后连数羊的落后招式我都用上了,愣是睡不着觉。
几番挣扎之后,我放弃地一把掀开被子,坐在床上大吼一声“啊”,吼得心里舒坦了,才舍得下地穿鞋。
晕晕乎乎地晃到卫生间,我把最近几天的脏衣服全都扔进洗衣机,按下开关键之后才走到水池前刷牙、洗脸。
全部弄好后,脑子还不是很清醒。随便烧了点东西吃吃,刚吃完,洗衣机就发出“嘀嘀嘀”的响声……衣服洗好了。
关上洗衣机,打开盖子,在洗衣机里转了一圈又一圈的衣服,早就拧成一团,我拽出衣服,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每一件衣服上的褶皱甩平了,晾起来。
夏天的风很轻,刚挂在晾台上的衣服被风吹起,来回飘动的下摆,让我想起了昨天站在台下挥舞相机的柯溯,来来回回,印在脑子里挥之不去。
[6月12日闷热]
听老板说,柯溯每个星期五晚上来酒吧照相,可获得工资八百块。
一张破相片竟值这么高的价格,不免让我嫉妒。
柯溯来了,拷问之后才知道,原来每张立可拍照片的成本在一块到五块之间不等,由相纸的质量好坏决定。扣除成本后,他大概能赚到四百块以上。
我依旧嫉妒,本想敲诈他一顿,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被老板叫进包厢陪客人喝酒。
几杯下肚,说了几句好话,被吃了点儿豆腐,也赚了四百块,嫉妒之心立即消散。
喝了些酒后的大脑,忍不住地漫游天际起来。
自己是怎么跟柯溯热络起来了?
分明是一双鞋引起了双方的不友善关系,却突然之间变成了朋友,这不由不让我感慨一句……世界真奇妙。
暂无评论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