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秀同志小说:住进我房间的小男生(完整版) - 第5页

元峰就笑了,“算你明白。他想见你一下,就算帮我了。”又说:“你的节目将来广告赞助跟不上来了,找他也能好使。你想,森江集团是什么实力。”

我并不感冒,“省着点儿吧,我还操不着那心。”

“过几天森江的一家下属企业剪彩,博恺希望你给主持呢。”

尽管老不情愿的,可考虑到元峰是有求于人的,何况还有个仪式的主持跟着呢,我也只好应了,全当帮元峰个忙。

在饭店里等了大约二十分钟,博恺才风风火火地赶来。他的迟到使得我对他的第一印象就糟糕。而且我也不会想到,这个博恺后来就让我进入了一种魔鬼一样的日子,不但改变了我,甚至改变了雨辰的生活!

博恺是那种运动员型的年轻人,身材结实,走路一阵风。他三两步迎到我面前,说:“久闻大名……”

我以为他只会是握手,就把右手准备出来。可博恺没有,他直接来了个拥抱,这令我颇感意外,也相当反感。要知道我平时跟别人握手都要有些顾忌,那种陌生的毫无铺垫的肌肤接触,总让人有不爽之感。这回好,博恺让我遭遇了拥抱。有心把这拥抱躲掉,可太突然了,根本来不及。好在拥抱的时间有限。

大家落座。

博恺在认真地打量着我,这也让我浑身不自在,这个人也太糙、太没礼貌了吧。终于打量完了,博恺道:“比电视上要酷一点、帅一点。”

我勉强一笑。

“你的那个《感性123》我是必看的,不为看节目,就是为看主持人。”博恺的目光依然探照灯似的在我的脸上晃。这样的恭维并不能令我的情绪有所好转。但这一切元峰都看在眼里了,他自然清楚我对博恺冷淡的原委。干嘛呀,又迟到又拥抱的,都是我向来厌恶的项目。这博恺倒是我烦什么他来什么!从表情上看,他一定是在心里骂我太不给面子,而一面又担心博恺觉察出我的不高兴,就忙出来调节气氛。说:“他那破玩意儿我从来不看,就是一碗快餐面,吃不吃无所谓。”

博恺的目光始终没离了我,“你当然不必看,直接看本人了,不失真还实惠。”说着他的目光就像要把我里三层外三层剥光了似的。又对元峰说:“什么快餐面吃不吃无所谓,你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说着,博恺拿过菜单,要我点菜,称我是今天的主客。我没接那菜单,觉得吃什么都无所谓,反正没胃口。另外我最烦的就是点菜,要考虑所有人的口味,却众口难调,你不可能面面俱到。这就仿佛我们的节目,无论如何也会有褒有贬。虽然今天我是“主客”,可我懒得点,觉得倒是西餐真是省了很多的事。

博恺以为我谦让,就凑过来要跟我一起研究菜单,一只手还搭在了我的肩上。我感觉那手就像个贴树皮一样落在身上,那叫一个难受,简直芒刺在背、如坐针毡。一秒钟也不能忍耐,我立刻站起身来,说:“去一下洗手间。”就出去了。

我刚出门,就听到博恺欻地把菜单摔在桌上,急赤白脸地对元峰发泄不满:“你铁子就他妈这揍性?我怎么他了?拥抱一下跟躲禽流感似的,碰他一下就像谁要鸡他一样,我靠……”

元峰此时应该挺难堪,解释说:“那东西就这德行,有病!说出来你都得笑,认识这么久,我都没亲过他一回。都是活人惯的,也就我将就他狗日的。等他惹烦了我,非阉了他玩儿不可。”

之后我就听到博恺大笑不止。

早上刚上班,歆绮就把我叫到她的办公室说:“关于节目的改版,你做个文案吧,我们拿上去跟头头们碰碰。”

我笑了,“你是最会使唤人的制片人。”

“不白使,犒劳你。说吧,要什么?”

“当然缺什么要什么,我现在缺的是温暖、漂亮的房子。”我调侃道。

歆绮说:“解决这么重大的问题有点难。我看房子还是放一放,先把温暖的问题解决一下的好。”说着从柜子里拿出一件棉质衬衫,墨绿色,有乳白色的暗条。她说:“觉得配你那条白色的牛仔裤会不错。”

我看了,赞叹:“这品位,我学到老也不成。”我的目光还滞留在衬衫上,嘴上却问:“你没觉得我的活儿有什么问题吗?”

歆绮道:“是不是在网上看到什么了?别管它,活儿没什么大毛病,就是有时候你的幽默太过阳春白雪了些,观众需要反应的时间,现场没效果。但总体挺舒服的。”

我笑,“你觉得舒服就不是毛病吗?你旁观者,该给我提醒的……”

正说着,手机响了,我就出去接电话,那件衬衫我没拿,不是忘了,是我没想拿。

我其实知道歆绮对我的那么些个意思,相信节目组的人也都看在了眼里。或者也都知道我对此有些心不在焉。可他们对其中的原因却都说不清楚。我知道,暗地里就有人替歆绮鸣不平。说歆绮怎么了?精明强干却又不乏女人味,而且,人也长得有型有款,又那么能赚钱。在外面给人家拍广告、MTV、形象宣传片什么的,真是腰包鼓鼓。可怎么就打动不了小维呢?不过,也有人说,小维也有牛B的道理嘛,这个节目没他会是什么样呢?有的节目可以捧红主持人,但有的主持人也撑着节目呢。

我不是播音主持专业的科班,学的是工科。但自高中时起就是校电台的记者和主播,大学时也混迹于校有线电视台和话剧社什么的,喜欢玩这些东西。没想到现在把这个玩成了职业。有报刊和网络评价过我的主持,大意是:不是科班出身反而不端着专业的架子,一出来就来了个满堂彩,倍受男孩女孩的拥趸。

所以说,歆绮再能干也不会放开我,她还靠我给她出活儿,为她的节目迸火星子呢。如果真的更换主持人,节目收视率下滑,你试试节目的广告是个什么惨样,还不够歆绮喝一壶的!可公平地说,歆绮对我的那点儿意思也并不只是为节目,她也许是动了真的,怎么说也不至于“卖身求荣”,她不是那样的女生。

电话是元峰打来的。

元峰是通知我森江集团的一个附属企业有个剪彩仪式,要我去做司仪。

一听说是森江的事情,我就很抵触,没好气地说:“不去。”

元峰说:“有病啊,跟人民币有仇啊!那天咱吃饭的时候我可是已经答应博恺了,你都听见了的,现在你不去,是你找不自在还是我找不自在?再说了,森江那样的大集团又不会跌你的份。”

其实我不去也就是嘴上说说,不管我对博恺的印象如何地糟糕,但元峰的面子是要给的。见我没说话,元峰知道我是同意去了,就说了一个地址,要我在上午十点前务必到,因为仪式是在十一点五十八分开始。提前要有个准备。我也只好胡乱地答应了。但我心里有数,干这个轻车熟路,没什么可准备的,都是那套老路数。所以,上午给个片子做了后期,待一切完毕,一看时间已经十点钟了。因为要配音,手机就没带在身上,以免影响配音效果。你那里正录着呢,手机突然一震动,情绪的连贯性就给破坏了。

回到办公室一看手机,已经有了十几个未接的电话,都是元峰的。我也不给他回话,忙换上一套西装,跟人打了个招呼就出去了。

来到现场才知道,要举行剪裁仪式的企业,原来是森江集团的一个下属的制剂公司,而总经理正是博恺。我的车一停下来,元峰就百米冲刺般的杀过来了,拉开车门埋怨怎么不接电话。当然他也不敢急歪,怕把我弄臊了跟他甩剂子。

博恺也紧跟着就过来了。

今天的博恺西装革履、鬓影衣香,简直光彩照人。但却不像个老总,因为太年轻,倒十足地像个新郎倌儿。我想,那句话说得真是没错:人靠衣装马靠鞍。这么一捯饬,那种纨绔气就顿时减半,人也精神了七八分。

到了我的跟前,博恺这次没有来一拥抱,甚至都没有握手,只是笑着点头说:“不胜荣幸!”

我嘴上也客套着,心说,这家伙还挺知趣的。

博恺说:“你来了,我典礼仪式的规格立马攀升了好几格呢。”

我也不怎么理他,知道他的话用不着认真听。要说升规格,那些市里的头头脑脑才是真格的。我不过是个混得脸熟的主持人,在这里的价值就是一把彩纸,缤纷一下别人的眼球而已,我有这自知之明。

果然,当博恺把各路来宾的名单拿来一看,不禁感叹,不愧是森江,市里的主要首脑来了很多,除此之外,还有各界名流及从市里出去,“北漂”了一阵后成为大腕的演艺明星。反正这里俨然成了展示本市“精英”的平台。

仪式开始的时间是事先定下的。十一点五十八,徒个吉利。这是中国老百姓的风俗和嗜好。洋洋洒洒的森江集团也不能免俗。吉辰一到,我就自然而然地换好了表情,走上前去,我要干活儿了。

[雨辰]

这天夜里,小维是被博恺和元峰一起送回来。他们把他驾上楼的时候,我已经睡了,迷迷糊糊地开了门,见两个人拖着小维,以为小维遭遇了什么不测,立刻吓得完全清醒了。忙问是怎么会事情,元峰称没事,喝醉了。说着他打量了摊着被子的沙发,对我道:“你还真睡沙发……”我也没理他。

待元峰和博恺离开,我将床上烂泥一样的小维调整得舒服些,然后用湿毛巾给他擦了手脸。烂泥的小维却还有知觉,也许是感到了痒,他欠开了眼睑,一咧嘴,含混地说:“你别趁火打劫非礼我啊……”

我被他说乐了。“我倒想呢,你也不闻闻你身上的味儿,酒糟里刨出来的,刚好喂猪。”

把小维安顿好了,我重新躺下。经过这么一折腾,困意皆无,怎么也睡不着了。听着小维不太匀净的呼吸,又想起他刚才的醉话,身上不免有些躁动,是一阵难以抑制的蓬勃和亢奋,呼吸也不那么匀净了,似乎有只手摁压着胸口。我就坐了起来,仰靠在沙发上,长舒了口气。然后一动不动地望着床上的小维。其实什么也看不清,只有个大概的轮廓,朦胧、含糊、似是而非,如同梦中一样的。但我知道那不是梦,他醉了而我没有醉,我很清醒……这时,我扶在沙发背上的手,触到了刚搭在那里的小维的一件衣服,我突然把它扯过来,那上面有小维的味道和他的体温,让我煞时有些难以自恃,我紧紧地攥在手里,又把脸埋进去……

(以上选自雨辰的博客。)

第二天,我又没上班,就那么一直睡着。直到近午,才被敲门声弄醒。趿拉着拖鞋把门打开,是博恺。我没说什么,转身回去。博恺也跟了进来。我感到口渴得厉害,抓起桌上的凉水杯就猛灌了一顿。回过头来,见博恺已经自己坐在沙发上吸烟了。

我也在沙发上坐了。

博恺说:“就住这么个地方,不憋屈吗?小了点儿呵。”

我不想说话。

“我那儿有套房子空着呢,要不你住去吧。”博恺看着我说。见我依然不说话,又道:“房子谈不上好,比这里宽敞些……”

我终于把脸转过来。我想博恺应该是第一次看到我这样的目光,他后来说,这目光并不犀利,倒似被冰封了,给人一种冻伤的麻木和隐痛之感。

博恺讪笑了一下,“那房子……”

我打断他,“你到底在酒里搞了什么?”

“加料啊。”

“你想干什么?”

“没想干什么,本来是我自己要喝的,可你非要跟我换杯。”博恺说:“喝了加料的,你占便宜了。”

我说:“你不就是想跟我做吗?”

“没错。”

“做就做嘛,何必出招这么阴毒?”

“没办法,你不配合嘛。”

“想做?”我淡淡地问。

博恺的神色有些含糊,闹不清我的深浅,似乎有些不好往前蹚。他看了一眼那张摊着我被子的双人床,喉结动了动,“说心里话小维,我真的想你很久了……”

我现在的心情似乎已经解冻了,没了那种寒意,反而显得有些涣散。“那你就脱吧,让我看看你家伙的尺寸,我厌恶那种畏首畏尾、残花败柳样的……”

博恺僵在那里,他似乎难以判断出我的话有多少成分是认真的,又有多少成分是在忽悠他。我笑他:“叶公好龙?”

他也笑了,说:“我在想,今天早上换了内裤没有。”

我并不关心他的内裤,我关心的是他的“家伙”。所以我眯着眼,打量着博恺“家伙”的部位。博恺的那里顿时有了反应,他也许是早上换了内裤的,反正他就像有了自信一样,笑了,“你真的要看……”

顷刻间,我的目光就又有了寒流涌动,说:“你知道我现在最想干的事情是什么……”

他愣愣地望着我,不知所以。

几个字从我的牙缝里迸出来:“骟了你!”

这话就像一把劁猪刀,已经直奔他的下处而去,而他也反射性地把腿夹紧了些。他脸上的肌肉一悸,然后点头,“我信。林子大了什么愣鸟都有。”边说他边起身离去。

如果不是因为今天要直播,我就不上班了。但今天的直播是带观众的。如果把电视节目比做战役的话,那现场直播就等于拼刺刀,不能有半点的闪失,否则你就死定了。因为直播没有NG、没有剪辑、没有补救,你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一点不差地让千家万户看着呢。何况观众都来了,自己再怎么不爽,也不能把观众给凉那儿。

可进了演播厅,我就觉得哪里都不对。昨天准备好的节目整体思路,现在全都混沌着,根本理不清个头绪。我看了一眼导演歆绮,甚至有求援的意味。但现在已经来不及了,歆绮帮不了我。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已经跟观众热过了场,现在就等着歆绮的倒计时了。我希望她那里永远按兵不动,那怎么可能呢。

“五、四、三、二、一,走!”

歆绮发出了指令,大屏幕上立刻切出了片头,片头音乐也立刻灌满了整个演播厅。那柔美的旋律今天听来简直有些惊心动魄。我清楚,我无路可逃,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找好机位还没张口说话,我知道糟了,脑子突然间遭遇了短路一样,我卡在了那里。我是不能卡的,我必须得说话,因为这是现场直播,还因为我是主持人。

卡住了的那两秒种对于我来说,漫长得仿佛一个世纪,那两秒钟的气氛厚重得能把我埋葬。好在我开口了,因为我清楚我必须得开口!可当时都说了什么自己都不知道,很乱,很没章法……

在嘉宾说话的当口,我捕捉到了歆绮皱着眉头的神情,显然她相当不满意。她有理由不满意,我自己都想把自己立刻封杀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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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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