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经典好看《我与混混段小兵》 - 第4页

第七章

我和段小兵相约去上学,他个高,扒着我的肩膀,我挎着他的腰,像两个被太阳追赶的影子,一摇三晃向前走。

他多次邀请我去他家。

我一直没答应,我害怕走进那栋青砖大瓦房,我怕我会想起他奶奶。

我甚至想,是不是我害死她了。

想到这,我就无比内疚,多好的一个老人。

后来,得知,他奶奶死后,为了安葬老人家,原来的房子卖了,现在住的是后买的二手小平房,我才决定去看看。

他家真的很远,在望江厂后山的坡上。

进院,有一只大狗,见我进来,一个猛扑,两只前爪搭在我胸前。

段小兵的妈妈双手在木架上绑着绳子。

段小兵介绍说:“这是我同学飞飞。”

“阿姨好!”我打着招呼。

她只是看了我一眼,算是回应,若无其事继续忙着手里的活儿。我怀疑他妈妈是不是哑巴呢。不过,我很快否定了,不久就传来了她咯咯咯唤鸡的声音。

我在段小兵的卧室把玩着他的健身器材,一个老男人咳嗽着进来了。

我放下器材,喊着爷爷好。

段小兵尴尬地笑了笑,说是他父亲,我吓一跳,仔细看了看,依稀还有当年的模样。

真是岁月催人老啊,没想到,几年没见,竟然憔悴成那样。

后来才知道,段小兵的父亲这几年有病,一直在打针吃药。

我不怎么愿意去段小兵家。

可能,一方面,那个可爱且喜欢我的奶奶死了,没有榆钱饭和榆钱煎饼可以吃。另一方面,我不喜欢他家现在的氛围。

他父亲病了,不是咳嗽,就是呆呆的坐着逗八哥,有气无力的样子,脸色还不好,又黑又瘦,我见着就揪心。

他母亲身体倒是不错,可是总阴着一副脸,不爱说话,见人爱搭不搭,不像他奶奶,看见我总是裂着嘴,笑眯眯的。

有一次,我和段小兵打完篮球,回到他家仰面倒在床上聊天,睡过去了,一直从中午睡到天黑,醒来,发现他母亲端着碗自己一个人坐在屋檐下吃饭。

我甚至怀疑,如果我们自己不醒过来,就算睡到第二天,她也是不会叫醒我们的。

段小兵说,他母亲就是这样,不爱说话,也不大管他。

后来,接触多了,发现他母亲其实很善良,也很勤劳,整天在菜地上忙活。蔬菜多的吃不了,也不拿去卖,就这么烂掉。

起初,我还会拿一些我爱吃的黄瓜、西红柿之类的回家。

后来,发现实在太多,怎么拿也拿不完,怕我奶奶发现端倪,我就直接上他家吃。

段小兵一会儿邀请我上他家吃韭菜荷,一会儿邀请吃南瓜饼。我要说今天就不去了吧,段小兵就万分失落:飞飞,你不去,我一个人吃多没意思!

我知道,那是孤独的。

由于和城市生活的格格不入,段小兵变的有点孤僻,他在学校几乎没有朋友。他太孤单了。

他父亲的孤单可以通过坐在屋檐下咳嗽或是逗八哥来排遣,他母亲的孤单可以通过在菜地劳作来排遣,他孤单只能通过不停对我好来排遣。

说来你都不信,他对我好到,什么好东西都留给我吃,我不吃,他就会生气,说还想不想长他那么高了。

如果身上有十块钱,他就算咳得吐血要死了,他也绝不会拿去买药,而是非要拉着我去买我喜欢的漫画书。

有一次,我定定地看着相框里TNND照片,无意叹了口气说,唉,要再能吃上一顿榆钱饭该多好。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没过几天,段小兵兴奋地告诉我,他知道哪里有榆树了。

我说有也没用,现在又长不出榆钱来。

他说把树挖回来,种在望江厂的后山,明年春天就开花了。

我以为他就这么说说,谁知他还真扛着锄头,挖了一堆拇指大小的榆钱树回来。

段小兵说,他划船到江的对岸,走了很远,在一个小山坳找到的。还说,因为路途较远,怕我出什么意外,所以没要我跟着去。

我们把榆钱树种在望江厂后面那座荒山的坡上,种成一圈。离段小兵家不远。

段小兵说,以后就算他家搬走了,我们也可以一起上山采榆钱。

段小兵还把那棵最小的榆钱树栽在一个大花盆里,就像小时候养蚕一样,在家里精心养了一段时间,生日那天当礼物送给我,我还一直保留到今天。

那真是漂亮的一个榆钱树,好多小枝桠,绿油油的叶子挂在上面,就像女人的蓬蓬头,上面还喷了水,一串串的小水珠往下头。

我看着就喜欢。

我说段小兵,你干嘛对我那么好。

段小兵说,因为你是我这辈子最好最好最好的朋友。

他一连说了三个最好。

我真的被感动了。

我们经常去荒山照看榆钱树,给榆钱树施肥浇水,围着他们走一圈,边走边撒尿,美其名曰天然肥水。

我们还一起给这座荒山起名“断背山(段弼山)”,我叫代雄弼,他叫段小兵。各取姓名中的一个字。

为了这个名字,我们讨论了很久,起初,我说叫“段代山”或者“代段山”,他说不好不好,“段代”和“代段”都不吉利,听起来有点像绝子断孙。

我又说不如叫“雄兵山”,我知道段小兵从小就梦想去当兵,和他爸爸一样,做个英雄兵。

段小兵想了想说,“雄兵山”固然好听也吉利,我看干脆叫“段弼山”,“段弼”谐音“断背”,谁要上山来破坏榆钱树,让他下山摔断胳膊。

我说,这也太狠了点吧。

他说,那这样,咱俩约定每年上山摘榆钱,谁要失约,让他摔断胳膊。

我说,你咒我呢。

段小兵笑了,笑着说,你怕了?

我瞪了他一眼,有什么怕的。

说干就干,我们找来块大牌子,上面写着“断背山榆钱林”六个大字,下面还有两行小字,一行是“飞兵约”:“飞住望江东,兵住望江西;相约采榆钱,违者自断背”;一行是“路人劝”:“君欲摘榆钱,施肥请在先。若君不施肥,断背休莫怪”。

段小兵夸我是“油菜花”,说我太有才了,把各自的大姓小名全用上了。

我们在榆钱树的中间挖了个大坑,把大牌子栽了下去。

事隔二十年后,电影《断背山》出来,我惊叹于段小兵的先见之明,而比邻望江厂的那座荒山在二十多年后,被开发出来,为广大市民熟知,甚至一度成为本市同性恋者的据点。

下山的时候,段小兵扒着我的肩,我挎着他的腰,一路唱起了“采榆钱”:东家妞,西家娃,采回了榆钱过家家……

段小兵说,你是东家妞我是西家娃。

我说,我是西家娃你是东家妞。

段小兵说,你是东家妞我是西家娃,西家娃娶东家妞做老婆。

说着,他右手在我腰间又是一捞,我双脚悬空。

段小兵说:“西家娃娶东家妞做老婆了。”

我听了就笑。

虽然,我和段小兵好得如胶似漆,但我们之间仅仅是单纯的好朋友的关系。我是说,除了兄弟和好朋友的感情,我们彼此对对方并没有那种特殊的好感。

这是我第一次听见他说出如此暧昧的语言。

第八章

事情在悄然起着变化。

我和段小兵从来没有谈论过女生,他也从来没有表露过喜欢哪个女生。

直到戴雪蝉的出现。

记得那天,班主任领了个女生进来,白白净净的,很是干净、清纯。

她就是戴雪蝉。

戴雪蝉上台,给大家鞠了个躬,说,大家好,我叫戴雪蝉!

台下一瞬间安静了,每个人都像被电击了。我当时心就一颤,感到浑身上下的每一根汗毛都抖动了起来。

戴雪蝉是从江苏转到我们学校的,据说她父母是工程师,被望江厂聘过来做技术指导,一家三口住在望江厂家属大院那栋最气派的房子。

戴雪蝉说的是一口带有港台腔的普通话,软声细语,实在是太有味道了。这是我们从小到大第一次在现实生活中听到有人讲港台腔普通话!

戴雪蝉自我介绍时,台下再没有任何一丁点儿响动。教室的上空一直飘荡着那酥酥的腔调,这种声调浮在头顶和水面,台下的却深陷水底。

有一次放学,戴雪蝉从我们面前经过,我说了声:看,戴雪蝉。

段小兵的眼睛一下就像贴在戴雪蝉身上,直到她消失在视线范围内。

一路上,段小兵出人意料开始和我谈起了女生的话题了。

他先是装模装样说班上的这个女生怎么样,那个女生怎么样。说了一大通后,他才直奔主题,谈起了戴雪蝉。

谈戴雪蝉的时候,他又是装模装样矜持了一下,矜持完了,开始没完没了、喋喋不休夸戴雪蝉如何与众不同,突然就像变了一个人。

段小兵兴奋地和我说着戴雪蝉。

段小兵说戴雪蝉,大眼睛,长睫毛。

段小兵说戴雪蝉,身材高挑,长发飘飘。

段小兵说戴雪蝉有一口百灵鸟一样好听的港台普通话。

段小兵说戴雪蝉有鹅一样的长脖子和气球般挺立的胸部。

他还津津乐道和我分析了班上众女生的胸部。

他说有的像包子、有的像馒头,有的像花卷,有的只有小拇指那么大。他一边说一边用小拇指比给我看,惹得我哈哈大笑。

说到戴雪蝉时,他语气大转,两眼放光,用手比划成气球,惊叹说,只有戴学蝉的像气球。

我不知道段小兵为什么要用气球来形容,也不知道这种形容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现在想来,可能,就是一个男生性心理从萌芽到成熟的一个表现。

但我毫不客气否认了他。

我说戴雪蝉的胸部不像两只气球,倒像是两只兔子。

段小兵眨了眨眼睛,问,为什么是兔子呢?

我说,你没看见她走起路来,像有两只兔子在里面活蹦乱跳啊。

如果说,此时的段小兵,是一个装满木碳、积蓄了能量的炉火盆,那我这句话像一束火星子,我话语刚出,他欲望的火苗呼啦啦上窜。

就见他两只绿豆般的眼睛盯着那座废弃的公厕,贼溜溜乱转,像是要从深深的眼眶里溜出去。

他拍了我的脑袋一下,说,是啊,还是你说的对,就像两只兔子,一跳一跳的兔子。

他甚至并着双腿,学着兔子,一跳一跳的。

他越跳越兴奋,越跳越亢奋,跳着跳着,他突然说了句“飞飞,你等我啊”,他一闪,就跳进了那座废弃的公厕。

我等了快十分种,也不见他出来,我着急了,在外面喊,段小兵,好了吗?

里面没有动静。

怎么回事,忘带手纸?我嘀咕着。

我撕了作业本跑进去,却看见了惊人的一幕:

段小兵解开皮带,裸露着白皙皙的P股,一手扶墙,一手抓着下体,来回撸啊撸,一阵很快的节奏后,一股白色的液体喷薄而出。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疯狂的青春,虽然短暂,却是回忆无穷。很多懵懂青少年花费很多时间和精力打飞机,飞出去了,除了需要抹去的班驳和痕迹,有的什么都没有留下,有的却留下了一辈子的劫数。

比如,段小兵打飞机,于他,只是一种宣泄青春的方式,宣泄了,冲动没了,日子照过、青春照逝,步骤和起床洗脸吃饭没什么区别。

这种罕见的景象却像针一样刺进我的心里。

那是我第一次目睹段小兵粗长勃Q的下体,第一次看见一股白色的液体从段小兵的体内像炮弹般射向墙壁。第一次看见一个裸露的段小兵因为做这些兴奋而涨红的脸、颤栗的身子。

我感觉到自己体内有一股燥热难耐的欲火,如武侠小说中武林高手体内的真气在倒行逆施、飞速乱窜……

事态的发展就是这样。

当一个人做一件很个人很私密的事情,被自己身边无比熟悉还信任的人发现,并目睹自己做完这件事情的全过程后,他以后再要做这件于他看似私密的事情,就变得不那么避讳甚至顺理成章了。

就见段小兵抖了抖裤子,说了句:舒服!

我简直看呆了。

他突然笑了:“怎么了,你平时不打飞机?”

他的脸没红,我的脸倒是一下就红了,我简直就不知道如何作答。

他却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不动声色又问:“飞飞,你还有手帕吗?”

“哦,”我还没回过神来,我甚至有点紧张,僵硬地搜着裤兜,搜了半天,才呐呐地说:“没有了。”

段小兵准备把裤子提起来,我突然把手里的纸伸了过去,下意识问:“要不要?”

我都诧异自己的行为,我甚至感觉到声音也有点变,沙沙的,哑哑的,就像有东西卡在了喉管。

可能,我是不想那个奇怪且令人诧异的东西突然消失吧。

段小兵接过纸,从容地擦拭着下体残留的白色液体,边擦边玩世不恭笑嘻嘻说亏大了,两次自己搞自己都被我发现了。

段小兵这次把S淫说成自己搞自己,而不是之前说的打飞机。

我瞪大眼睛,看着那个东西在他手中一点点由粗变细,由硬变软。

感叹着,哦,天,真是太不可思议了,那么长那么粗那么硬的东西,眨眼间,说变就变,耷拉下了高傲的头。

出了公厕,段小兵照样和我有说有笑,还时不时还向往常一样,一只手扒在我肩上,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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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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