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如果真有那个主管分离的神,我还是希望永不与他遇见。
可能是戴燕燕告诉了段小兵我住院的消息。
很快,他就赶过来了。
看见他的那刹那,我以为是梦,捏了捏身上,果然是疼的。
原来,这不是梦。
我蹙紧鼻子,嗅见一丝熟悉的气味,拂荡在空气里。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当我知道不是梦时,我没哭,不仅没哭,反而在心里笑了。就在我笑的刹那,段小兵看到了我眼睛深邃中隐藏的委屈。他像被一股凉风吹着了似的,微微颤了一下。
飞飞!他的声音还是那么熟悉,那么迷人。
我想回应,却出不了声。
于是,我盯着他看。
他瘦了很多,眼睛有些红肿,显然是偷偷哭过。
看来,他的日子并没有我想象中如意。
他把水果放在窗台,打开盛满鸡汤的搪瓷罐。
来到我的病床前,看见我已是奄奄一息了,他轻轻地抚摸着我那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双颊。
那一刻,彼此的眼泪都不争气地流出来。
那次见面,我一句话也没说。
我也说不了话,咽喉痛得实在厉害,像有把刀片在里面拉割。
他给我喂鸡汤时,我紧紧闭着嘴,就是不张开。
我不是不想吃,我是真吃不下,连喝口水也会吐,何况是鸡汤呢。
他轻轻叹了口气,就不再勉强。
直到后来护士来了,告诉他病人现在不能说话,也吃不了东西,要多休息少打扰,他才惴惴不安地离开了。
走出病房,他还一直隔着门上的玻璃,看个不停。
段小兵第二次来看我时,我已经能说话了。
见他坐下来,我就不顾一切迎上去,像小孩般,一把抓住他的手,眼睛不禁就湿润了,说不清是激动还是如愿以偿,感觉像是重获新生。
我说,我有个东西你敢不敢看?
他说什么东西?
我小心翼翼挽起裤腿,让他看到我小腿长着的一个硕大的水疱。
他心疼地说,你得水疱了。
我说,不是,是荨麻疹。
他又看了看,伸出手去摸。
我说会传染。
他说,不会,这是水疱。
我说,是荨麻疹,医生说的。
他说,那我也摸。
他弯下腰,小心翼翼地用手指的皮肤轻轻碰触那个透明的大水疱。
我说,你别弄破了,沾到水就传染给你了。
他说,你应该把它挑破,让里面的毒水流走。
我说,不,不要!
才不!一定不!坚决不!
我怎么舍得挑破呢。
我其实是故意留给段小兵看的,我知道他肯定还会再来看我。
每次睡觉,我特别小心,生怕把它弄破了。
我就想好好养着,看能养多大,只要段小兵过来,我就给他看,让他每次看到都大吃一惊,然后觉得我真的很可怜。
为此,这个透明的大水疱我连戴燕燕也没给她看过,更别说给她摸。
现在想起来,我都觉得那时候自己真的很可怜,为了能挽留段小兵,用尽各种只要弱智小孩才能想出来的下三烂的招数……我依然在期待他会可怜我,别抛弃我。
直到要走了,段小兵又说,飞飞,还挑了吧,毒素流走了,你病也好得快。
人就是这么奇怪。
有时候别人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或者一句话。就能替自己决定很多的事。
我说,挑了也可以,你要天天来看我。
他想了想,说,好,以后我会天天来看你,直到你出院。
我突然觉得自己就像一捧雪,被段小兵的暖意腌渍着,先前的焦灼和担心成了那捧不暖自融的雪。
果然,第二天下班,他就急匆匆赶过来。
一进门,他就问,飞飞,你把水疱挑了吗。
我说,挑了,一个护士帮的忙。
他说我看看,伸手撩我的裤腿。
他说,嗯,这才对。
我说我身上还有。
他撩起我的衣服,看了看,说,很多小水痘,我帮你擦擦。
他打来了热水,烫了烫毛巾,小心翼翼帮我擦拭着后背,就像那天晚上他帮我擦P股做的那样。
他边擦边问我,痒不痒?
我说,很痒,但我挠不到。
他用毛巾顺着我的后背一路轻轻拭下去。
我说用大点力。
他就加大了力度。
我说再用大点力。
他说,要不,我用手挠?
我说好。
其实,我就是要他用手。
他洗干净手,伸开五指,开始一遍一遍从上往下轻轻捋。
我闭着眼睛,轻轻地咬着嘴唇,喉咙里发出轻微的哼哼声。
他问我力度怎样,疼不疼。
我说不疼,很舒服。
他又一遍遍从上往下走。
我说P股也痒,他开始挠P股,后来是大腿、小腿、肩膀和手臂,全身上下挠了个遍。
飞飞,一会儿你把鸡汤喝了!他看出了我的用意。
我说,不想喝。
他说,那也得喝点。
我说,好吧,除非……
他说,除非什么?
我说,除非,你帮我把下面也挠一挠。
他假装一愣,把手伸到那个部位,说,你这儿也痒?
我点点头。
他说,你是很久没洗澡了,捂的。
我说那你帮我洗。
行!他答应得很痛快。
他又打来一盆水,把门反锁上,拉了拉门上玻璃挂着的小窗帘。
他把我的裤子脱到膝盖,擦了几下,我就受不了,热气蒸腾的。
我抱着他的头,伏在他的耳朵边轻轻说,晚上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他想了想,说,行!
他全身上下给我擦洗了三遍,换了三大盆水。
擦洗完后,我像小孩儿爬上了他的膝盖,抱着他又是摸又是亲。
折腾了一阵,我抓着他的手,放在我那个部位。
我说,你给弄弄吧,
他傻傻地笑,腼腆地问,想了?
我点点头。
他就把手伸进去轻轻弄了几下。
在我的身子慢慢往下沉时,他抽出了手,他说,飞飞,喝鸡汤吧,再不喝就凉了。
我有点失落。
我说,你不想吗?
说着,我把手放在他那个部位。
靠,也硬了,好大一包。
显然,段小兵还是很享受这种暧昧的挑逗,但他只是意味深长地看我一眼,说,飞飞,别闹,等你好了再说。
失落感再次像他家门那条河流过。
他起身,把搪瓷罐打开。
我定定地端着鸡汤,袅袅的热气扑面而来。
很快,我想到了她,林芬。
一想起林芬,我就意识到,原来他已经有了另一条生理宣泄的通道。
难怪他能忍住!
我恨恨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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