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晚上,四人一屋,房间很闷很热。
段小兵哥哥和小虎子睡一床,我和段小兵睡一床。
虽然,我很疲倦,也很累,可就是睡不着,段小兵的哥哥一躺下,喉咙里就发出咕噜咕噜的喘气声,动静大得就像我刚进村看见的那辆拖拉机发出的轰轰声……而且,我似乎还听见屋后牲口在草棚里磨牙的声音。
窗外树叶的影子微微晃动,我和段小兵的脑袋逐渐靠拢,碰在了一起。
我侧身,眯着眼,试图看清他的脸,却总是看不清。
月亮的光影流动到他的额头,反射出迷雾般的白光,若隐若现,清瘦而拘谨。
但,他呼出的气息是真切的,喷在我的鼻翼两侧,痒痒的。
于是,我也故意呼出小小的波浪,和他的鼻息搅在一起。
温情,在闷热的空间里氤氲着。
这种感觉真不错!
很真实,很亲切,也很奇特,我突然觉得,他就像一个在我身边躺了五百年的亲人。
我缩在他结实的怀里,手指在他光溜溜的胸膛滑上滑下。
很快,他的呼吸湍急起来。
山上,溪潭里,激情因一场不期而遇的大雨告吹,念想在彼此脑海保存,并逐渐在夜里散发开来。
段小兵紧紧搂着我。
他饱含张力的骨骼和健实的肌肉,唤起我身体最深处的一种悸动,它像潮汐一样翻涌,沿着神经由内向外,迅速抵达皮肤,一股尖锐的麻醉。
我禁不住哆嗦了一下。
不料,意乱情迷间,他妈妈不声不响进了屋。
突然,她膝盖碰触床沿时,发出的骤然而至的“咕咚”声,让我和段小兵一个激灵,迅速分开,
我们直挺挺地躺着,屏着呼吸,连大气也不敢喘,怀里就像揣了只兔子,嘣嘣跳。
幸亏,他妈妈反映似乎迟钝了许多,未察觉出异常。
只见她慢慢来到柜子前,打开柜门,摸来摸去的,像是找什么东西,动作缓慢而轻盈,像是怕吵醒我们。
摸索了半天,可能一直没找到,她就从这头摸到那头,再从这头摸回来,就这么来来回回,反复摸来摸去的。
细微的蟋蟋蟀蟀的声音显得那么刺耳。
段小兵终究没忍住,突地坐起来,不悦地说,妈,找什么呢,蟋蟋蟀蟀的。
哦,我看看还缺什么。她妈妈又是一阵快速的摸寻后,迈着小碎步,出去了。
段小兵母亲走后,我们谁也不敢再主动放肆靠拢。
过了好不一会,他才用脚踢了踢我,轻声喊,飞飞。
我挪了挪身子,靠过去,把耳朵放他嘴边。
他小声地问,睡着了吗?
我说,没有。
他又说,你想不想出去抓田鸡?
好啊!我来了兴趣。
我们快速穿好衣服,出了屋。
段小兵找来死节加长版的超强手电筒、一个粗布袋子和一个小网罩,换上四节新电池。
我们快乐地朝那茫茫一片的野外走去。
外面,夏虫啾啾,瓜熟苗绿,生命由此变得轻柔。月亮很圆,挂在天上,像一个大饼,泻下躁热的光辉。
远处,蛙鸣一片,一道莹色的光芒刺破了无边无际的旷野。
段小兵握着手电筒在前面走,我拿着布袋子在后面跟。
他们村有很多小溪小河小水沟什么的,有水的地方就有草丛,草丛里就趴着田鸡。
有时候,我们明明听到此起彼伏的声音,走近一看,全然了无声息。
段小兵就用手电筒在草丛里照来照去。
田鸡居然还鼓着好奇的眼睛,一动不动地对望着,真是有意思极了。
这时,段小兵蹑手蹑脚过去,伸出小网罩,猛地一下朝田鸡罩去。
段小兵罩田鸡功夫相当厉害。他在岸边轻轻地走着,走得轻巧,没有一点声音。可是当田鸡出现在他的眼前时,他那双大钳子手是多么的遒劲有力,挥罩是多么的快捷,迅速而精准。
我们收获很大,不但抓了田鸡,还抓了一只甲鱼和一只大螃蟹。
那只甲鱼伏在水沟的小土堆里,和一条蛇呆在一起。我见了既高兴又害怕,希望段小兵能把甲鱼抓住,又怕蛇把他给咬了。段小兵却无所畏惧,想跳入水沟,我紧紧把他拽住。我说,别下去,再等等。段小兵就用手电光一直照着它们,没想到,照了一会,那条蛇居然不声不响地溜走了,甲鱼却不走,仍然半眯着眼睛。为了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段小兵脱下了外面的旧衬衣,慢慢走过去,一弯腰,那衬衣像一张大网一样猛地一下罩了下去。段小兵兴奋地大叫,抓住了,抓住了!
我们又抓了一只大螃蟹。
那只螃蟹真肥,横着身子快速移动,让我想到了那头种猪。
我就想,大螃蟹是不是也耐不住寂寞,趁着天高夜黑,跑出来找遛弯的雌蟹交配。
怕它跑了,我急忙跳下去,伸出手去逮。
螃蟹早有防备,一对铁钳死死钳住我的手,痛得我呲牙咧嘴,我只好一甩,把它甩到岸边的草丛。
第四十五章
我们并排在小溪的岸边坐着,意犹未尽,讨论那只活捉的甲鱼和大螃蟹。
我说大螃蟹不好惹,大钳子真厉害。
段小兵说,徒手逮螃蟹得摁住他背上的壳。
我说是吗,举起螃蟹仔细研究了起来。
突然,螃蟹大钳子又是一挥,我躲闪不及,一下钳住了我的嘴唇。
靠,真痛!越拽夹得越紧。
段小兵伸出手,狠狠一用劲,螃蟹的两只大钳子被掰开。
靠,出血了,该死的东西!段小兵说。
我伸手摸自己的嘴唇,他迅速打掉我的手,说,别摸,你的手抓了螃蟹和田鸡,有细菌,会感染。
说着,他突然把嘴唇贴过来,伸出舌头在我唇上舔了舔。
舔完,他用手电筒照照,仔细看了看,说,没舔干净。
于是,又把嘴凑了过来,由舔改成了吮。
很快,我们吻得欲火难耐。
吻了一会,段小兵说,飞飞,想不想搞出来?
我说想!
段小兵领着我来到小溪边,开始洗手。
洗完手,段小兵急不可耐地脱起了衣服。
很快,他露出赤裸的上身,在月光的映照下,像一堆忽明忽暗的火种,我看到了通往天堂的亮光。
不一会儿,我们脱得光光的。
溪流光滑的大石块,我半坐于段小兵的腿上,他轻轻搓着我的后背,像在抚摩一尊绝品的瓷器。
突然,我就低头窃笑起来。
他问我笑什么。
我说那只甲鱼的脑袋可真怪,我明明看见是小一截,唰,能一下伸出那么长那么长。
我还用手比划了一下。
段小兵被我夸张的动作逗笑了,他凑过来坏坏地说,是不是比你的东西还长。
我说:要不要比比看。
他倒是很爽快,好,比比。
他就真起身把布袋里的甲鱼抓了出来。
哪知,甲鱼早已吓个半死,缩着脑袋,任凭怎么敲,就是不肯伸出来。
我说,靠,段小兵,你真JB逗。
哈哈,他笑了,兴奋地靠过来,抱着我,用他的昂然顶我的P股,并激烈地撞击着。
我假装挣扎着狂扭身体,一抖一抖的。
可能,他的撞击,加上我的颤抖,给他带来快感,这种快感也唤醒了他记忆中沉睡的部分。
他加大了撞击的力度。
很快,我感觉到了痛。
我说你想做?
他不说话,开始为我全身上下打着香皂,滑溜溜的。
他一边为我涂着香皂,一边接着用坚挺顶我的P股。
我笑了,你早有预谋吧?
他假装糊涂,什么预谋?
靠,装什么糊涂,你想做我啊!我直言不讳。
他笑了,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哪有?
去,还说没有,香皂都带了。我挠了他的一下胳膊窝。
他又是一笑,带着诡计被识破后的难为情。
我说,你真想做?
他不说话,但我分明从他眼神中读到了期待。
我说你多涂点香皂。
他说还是算了。
我说没事。
他说会很痛。
我说大不了被你这只大螃蟹再夹一次了。
他又笑了,像是受到极大鼓舞,拿起香皂卖力地涂着。
很快,两个部位被他涂的光溜溜,润滑滑的。
我趴在大石块上,微微撅着P股。
我想到了那天晚上我第一次做段小兵时,他就这种姿势。
显然,段小兵比我的第一次有经验多了。
他甚至懂得先在两根手指涂满香皂,形成泡沫后伸了进去,在里面轻微搅着,让我适应了后,才准备进攻。
一切准备就绪,就要发动进攻时,一道手电的荧光,闪电般在我们眼前一亮。
段小兵反应很快,飞飞,不好,快,穿裤子,有人来了。
我们手忙脚乱穿好裤子,两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过来了。
他们并排站在岸边,扯着嗓子喊,小兵哥,你在干什么呢?
段小兵故意拿着脱下来的衣服擦着身子,说,是你们啊,我们抓田鸡,不小心掉沟里了,洗洗泥。
那个稍微高点的少年说,哦,你们也抓田鸡啊,五道岭去了吗?
段小兵挥了挥手,说,没去没去,你们赶紧去吧,那边田鸡多得像蚂蚁。
好咧,小兵哥,你们慢洗啊。他们深一脚浅一脚走了。
我和段小兵面面相觑。
回家的路上,段小兵还一直说今天倒霉透了。
快到家了,他突然凑过来,说,飞飞,不行,先欠着,回城去你姨奶家我们要……
那认真还失落的表情让我忍俊不禁。
第二天,我和段小兵醒得很晚。
我们几乎同时醒来,几乎同时睁开眼,几乎同时看对方,几乎同时笑……轻盈的,窃笑。
现在想来,能和自己所爱的人同时醒来,睁眼的第一件事就是看到对方也在睁眼,这算是一种幸福吧!尤其是,段小兵靠过来,把我揽入怀,双手捧着我的脸,用一种不可抗拒的深情说我看看你时,成了我一生难以忘怀的记忆。
本来,这是很平常的一句话,我突然就有些不好意思,把脑袋埋在他的胸前,埋了好半天,故意埋了好半天,开心得就像一朵盛开的莲花。
我闻着他短发里浸润着的汗水,蒸腾出初醒男子独有的气息,一种幼兽与孩子气的混合体。
段小兵抚摩着我的头,问,飞飞,你醒了?
我说醒了。
他突然咬着我的耳朵,轻声说我好想啊。
我故意说想什么?
他不说话,做出压上来的姿势。
我推开他,说再忍忍。
他说忍到什么时候?
我说忍到回城。
他说去你姨奶家?
我说好。
他捏了一下我的P股,让我做?
我说让。
段小兵眼睛快速一闪,真的?
我说真的。
段小兵裂嘴笑了,好,我去找你,我要一直做,做个一天一夜。语气带着带着粗野的天真。
穿好衣服走出屋,小虎子正好奇地盯着布袋子看。
大片大片的阳光从天上掉下来,像红色的油彩落在布袋子的田鸡上,把田鸡都染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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