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终于,到村口了。
我和老木不约而同,同时要求提前下车。
乌岭沟村就在我们前面,村口的老杨树上,几只黑色鸟在树顶上盘旋了一阵,落了下来。老树的后面是一排人家,家家户户的烟囱里炊烟袅袅,在这寒冷的日子里,散发着一丝温暖的气息。一只甩着大尾巴的黄狗从一家院里跑出来了,跑到墙角,抬起一条腿来撒了一泡尿,然后飞快地跑进前面的树林,这儿嗅嗅那儿望望,然后又从门洞子里钻进去了。
我取下口罩,向手掌心哈了一口气。
“终于到了。”我说,有些激动,眼睛里不知怎地就潮湿了。
烟囱里飘荡的轻烟散发着玉米秆燃烧出来的味儿,这味儿,我很熟悉,老木当然更熟悉,带着泥土的气息,有一种特别的香气。闻着这香气,我胸中立刻升腾起一种像玉米粒那样饱满的气息来。
这会儿,太阳又升高了些,天气温暖多了。
村委南墙那儿是村民在晚秋初冬,蹲着晒太阳聊天的地方,墙皮被磨得光溜溜的,仿佛打磨过似的,太阳照在那里,格外耀眼,白晃晃地闪着光。
我看着,脑子里不知咋的,一下子就冒出老木家喂牲口的那个土槽来,也磨得光溜溜的,也暖和得让人慵懒。想到这,我的目光不觉也亲切起来,觉得那跺墙也正向着我笑。
老木拽着我的手,拉着我快速往家方向走。
怕晒太阳的村民笑话,我甩开他,刻意和他保持一段距离。老木却不解风情,伸出手,想靠过来,见我佯装的愤怒,又把手缩了回去,抑制的脚步一下凌乱了起来。
终于,到家了。
咣当!
刚把铁门关上,身后的老木像一块巴望了很久,正急着要场大雨滋润的干旱地。他窜到我背后,一把抱起我,把我从院子里抱进厨房,再抱进卧室。进了卧室,老木把我放下,我扑在他胸前,捶他。我们俩都笑作一团,我连眼泪都笑了出来。”
屋内,很快,热气就扑了上来,挂在眉毛、胡子上的霜眨眼间就化了,脱了厚厚的羽绒服,我有些喘,老木把我往炕上推:“快,上炕,暖和暖和!”
我刚爬上炕,老木就把房门拴死,把前窗的帘子拉下。
做完这些,老木像只敏捷的豹,跳上炕,抱紧我没头没脑地乱亲起来,他下巴上坚硬的几根胡茬戳到我脸上,粗重温热的呼吸直灌我脖领,换气的时候说:“小元,想死我了,想死我了。”
我的嘴巴就被老木那双湿热的嘴唇堵上了。
这种湿热含着电流,迅速传遍了我的躯体。躯体里的血液开始沸腾,肆意地在血管里奔涌,仿佛要窜出体外。
我的身体开始膨胀,脑子“嗡嗡”作响,一阵惊悸自脚心直击大脑,刚才还强硬的肉体逐渐变得松弛,大脑似乎已失去对四肢的指挥功能,剩下的只有盲从了……
不知咋地,老木这么主动,我的脸突然红了起来。
当然,我并没有回避,因为他带过来的气息令我陶醉。我回亲着老木,吮到了一股沉醉的味儿,喷射般的。
我说:“老木,轻点,皮带咯着我了。”
老木红着脸:“那,我把裤子脱了?
我逗他:“现在可是白天?”
老木说:“没事,没人来。”
“万一有呢?”
“没人。”
“我怕有人!”
“铁门锁上,房门也拴死了!”
“敲门呢?”
“门帘子拉下了,瞅不着!”
“你就这么想?”我故意这么问,其实,我也想,想得不行,恨不得一口把他活生生吞了下去。
老木没说话,没头没脑地亲着我,亲了很久才说:“嗯,想,哥想!”
“有多想?”
“想得慌!”
“有多慌?”
“慌得想把你别在裤腰带上,上哪也带着!”
我扑哧一笑,就觉得,这个老木太有意思,说话怎么突然变这么逗呢?
我说:“那,我帮你脱裤子。”
“嗯!”
我为老木脱着裤子,直翘翘的老二早把裤子顶得老高。我胡乱地解开他的皮带,扯下他的裤子。当我脱掉他的衣服,我的手指从他那宽宽的肩膀滑下,有力地抚揉着他宽厚的背阔肌。我的嘴唇在他两大块高高隆起的胸肌上不停地舔吻着,胸肌紧绷着,R头渐渐发硬,老木逐渐亢奋了起来!他黝黑发达的肌肉战栗着,粗糙的大手在我肩背上胡乱地摸着。猛地,他解开我的皮带,把手伸到我P股上抓揉,又突然伸进我的裤衩,一把揪住了我直挺的JB!
很快,我脱光衣裤,老木把光溜溜的我推倒在炕上,重重地压了上来,双手在我的身上抓捏着。我就像是一块干土遇到了水,马上松散了成了一堆泥。我把自己交给了老木,随老木把我捏成各种形态。
也不知被老木捏了多久,我感觉自己的胸膛被一个硬硬的东西咯得生痛。终于,我忍不住了,挣扎了一下。我说:“老木,疼,什么东西?”
老木停止了动作,问:“小元,咋了?”
“不知道,好像有东西咯了我一下,很硬!”
老木从我身上爬起来,我定眼一看,原来是那瓣核桃壳,老木在核桃壳的中间穿了一个很小洞,一条细细的红绳子穿起来,便成了一条项链,他挂在了脖子上。
“老木,你穿起来了?”我伸手去摸那半核桃壳。
“嗯,我怕丢了。”
“你就这么挂着?别人看着了,多砢碜啊!”
“看不着,衣服挡住了。”
我笑,老木也笑。
我和老木相互看了一眼,又抱在了一起,柔和的光,酥软且富有弹性的棉被,夯实的大炕,我们疯狂抱成一团,在炕上滚来滚去。
我说:“老木,张嘴。”
老木就张开了嘴。
我说:“老木,舌头伸出来。”
老木舌头就伸了出来。
“小元……”舌尖交织的瞬间,老木的声音颤抖着,他厚厚的嘴唇歙动着,热气冲到我脸上。
我们都激动不已,连炕沿窗户的帘子也忘了拉,就开始了,老木的手都直抖,这是我们第一次大白天在炕上亲热。那种久违的快感让我和老木都浑身颤抖不止。
起初,我双手环抱着老木的臂膀下面的躯体,嘴唇雨点般落在他的脸颊,脖子,胸部,从上而下,直至胸部、肚皮、腹部,当到达下体的时候,我停止了动作,嘴唇停在了他硬邦邦下体的旁边。
这时,我的手开始游动了,沿着大腿,腹股沟,慢慢靠近了敏感部位,近了、近了,我抓住他的下体,嘴唇凑过去,我的手,我的唇,同时在老木的下体奏响了一曲妙不可言的交响乐……
由于特别兴奋,加上干柴烈火、久旱甘雨,不一会儿,我们皆缴枪弃甲。
我记不清交响乐是什么停止的,当我清醒过来时,我和老木彼此侧着身子紧紧抱在了一起,嘴唇还一半对一半地贴着,处于永不分离的静止状态。
像往常一样,我们紧紧拥抱着,老木把我搂在怀里,我依偎在他结实的胸膛,一只手还轻轻抚摸着他鼓鼓的胸肌和微微翘起的R头。
我一会用扎扎的下巴蹭他的脸,一会咬着他的耳垂,呢喃呓语着:“老木,等小元回城了,我就带你走,我帮你找工作,我们一起买房子,住在一起,每天晚上我们这样抱着。”
老木没吱声,咬着我的唇,把我搂得更紧了。
“我们一起攒钱,买个很大很大的房子,把锁子哥、二嫂子,还有皮皮接过来。”
老木还是没吱声,我却忽然感到脸庞湿湿的,一摸,是泪。抬起头,老木脸上布满了一道道泪痕。
我伸手过去擦,老木捉住我的手,把我翻转,一下又压了上来:“小元,你对我真好!”
古铜色的身体和羊脂般的身体再次缠在一起,不停地翻腾着。它们互相吸纳,它们互相溶化,它们互相冲撞,它们互相给予,在这样的过程中,像个燃烧的火球,在火炕中,滚动腾跃。
老木真的是太兴奋,繁文缛节的序曲一概免了,一进入就忘乎所以、真刀真枪地动作起来,像疯了一样,一次比一次更有力地捕捉着,撕咬着……终于,老木的全身爆炸了,攀上高峰释放之际,他使劲揽着我的腰,喊着:“小元,小元!”脸上、额上渗着汗。
“嗯,嗯!”我回应着。
终于,两个火球般的生命体爆炸了。
这是一个巨大的爆炸。
大炕被震得晃动起来。
大炕周围的墙灰,在我和老木的喊叫声中,像雪灰一样纷纷落下。折腾到后来,我们都大汗淋漓,床单上印着两个交叉重叠的、湿漉漉的、大大的人形。
激情过后,两个人紧紧地拥抱着,似两个粘在一起的鱼儿一样,长久地缱绻,互相亲吻、抚摸着……
整个上午,我和老木都浸泡在无法言说的快乐中。
长久的亲吻、长久的愉悦、长久地没有了自己。我仰躺在老木的怀里,手摸着他长满短须的下巴,庸懒地在他怀里滚来滚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阵饥饿袭来,看表,已是下午一时。
我说:“老木,我饿了!”
老木问:“想吃啥,我给你做!”
我说:“我想吃油炸糕,太想吃了!”
老木做得油炸糕确实好吃,塞到嘴巴里,香喷喷的,油炸糕的豆馅,像一粒粒椭圆的石榴籽,口感非常好,以至吃过后,我一直念念不忘,返城后的年夜饭,我还在想着,要是有一盘老木做的油炸糕,该多好啊!
老木像接到命令的士兵,喊道:“好咧!”
老木快速穿衣、下炕,开始在厨房和面,这面要反反复复揉,揉过一阵后,再放在瓷盆里捂一阵,然后再揉,等揉筋了之后,把豆馅包在里面。
老木揉面的当儿,我忙着换床单、收拾激情之后的一片狼籍。
收拾完,换好衣服,我开始烧水,把床单泡在木盆里。我做着这些时,老木在冲我笑,笑容里似乎还藏着一丝诡秘。
果然,老木在我背对着他时,叫了声:“老婆!”
起初,我没听明白,其实,听明白了,就是没拐过弯来。
我说:“啥?老木,你说啥?”
老木不说话了,低着头揉面,嘴角露出一丝不可琢磨的笑。
“好啊,不说是吧!”我举起了水壶。
“老婆!”老木停止了揉面,抬起头,迎着我的目光,又坚定地叫了一声,声音柔得要命。
“什么?老婆?老木,你叫我老婆?”说实话,当我确认后,心,忽然一跳,感觉要窜出胸膛。
不瞒你说,以前,我对老婆这个称呼不感冒,确切说,是过敏。当初,崔博一口一个叫我老婆,并逼我叫他老公,我始终没张这个口,总觉得,开口闭口叫对方老婆老公,总感觉不对劲儿,毕竟,怎么说也是两个男人。
但,这次,却像有只小鹿钻进胸口,嘭嘭直跳。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我也说不清楚。就觉得心,突然一动,接着又一阵乱跳,不知哪根筋动了,像火星子落到秋草上似的,烘地一下就着了。
“老婆,老婆!”见我不吱声,老木迎着我的目光,又连叫了两声。
我不知道老木为什么会突然叫我老婆,而且一叫就是好几声,但他的语调和他的表情使我觉得心头发颤,觉得他好像一个被冤枉判了死刑的人,在等候青天大老爷救他一命一样。
我说:“老木,你喜欢叫我老婆?”
老木点点头。
我说:“你希望我做你的老婆?”
老木又点点头。
我问:“为什么?”
老木放下面团:“你要是我的老婆,就是我的人,我就天天可以和自己的老婆睡觉。”
啊,是这样啊!
我又是一阵惊喜,跳了过去,抓了一下老木软软的肉B,故意责怪他:“你呀,就想着睡觉,当心把身子骨睡坏了,我就做别人的老婆了!”
嘴上嗔怪,心里这幸福啊,就像花儿开了一样。
是啊,之前,总觉得,老木是个可以依仗的人,好像一切都可以交给他,由他来负责,自己只是躲在他的身后,偷偷享受着这份被宠着的快乐和幸福。
如今,发现,老木其实也是一个普通人,一个有爱有恨有情有意的普通人。他不是万能的,有时候,他的意志比自己也强不到哪去,也是有需要依仗的时候,也是有脆弱的时候,要我做他老婆就是其中的一个表现。
这种感觉,于他,好像是,有老婆了,把家安了,后方就稳定了,这心,也就塌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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