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韩蓉就缓缓的站了起来,说了句“对不起。”飞快的跑了出去。不管怎样,我都不能丢下这个心碎的女孩不管。当时,我的心底就真的只有这种想法。于是,不顾众人讶异的目光,也追了出去。
说真的,我是十分了解韩蓉此时的心情。那是自己痛苦万分可心爱的人却无动于衷般的无助与绝望,那种冷漠,比别人恶毒的话语,要厉害千倍,万倍。
在路边昏黄的街灯下,我发现了小师妹瘦弱但却坚强的背影。当时,不知道为什么,我就从后面轻轻的抱住了她“喂,你怎么一声不吭的就跑了,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办?”我只听见她低低的抽泣声,就像一个犯了错误的小孩“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就把她搂的更紧了“要哭的人,应该是我把。我都被你吃豆腐强吻了诶,好啊,你是不是想在这里装可怜不认账哈?”
小师妹却哭得更伤心了“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心里委屈,我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你了。可我这次帮你的代价太大了,连自己的初吻都没了,你说,你要怎么补偿我?”
师妹转过身来,用她那满是泪痕的眼睛盯着我“师兄,我当你女朋友好不好?肖鹏哥拒绝我的时候对我说他根本就对我没有任何感觉,他还说,他觉得我跟你才是一对,他还要我考虑看看。”
我当场石化了,真的说不清楚当时是一种什么心情。激动?悲哀?愤怒?或是感伤?真的,用任何言语都不能准确的描述出我的感受。我只知道,我的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小师妹看见了我的泪光,哭得更凶了“对不起,师兄,我知道现在不该跟你说这些的,你肯定觉得我特无耻吧。可是,我真的好难受……”我是真的没话讲了,也不知道能讲什么。就任由小师妹那样抱着,仿佛如雕塑一般,彻底的没有了一点生机。
小师妹见我一直不说话,就拉着我的手,不停的往她身上拍“我错了,师兄。我不该拿你当他的替身,原谅我吧,求你原谅我把,你打我骂我都行,不要不理我好吗?不然,我真的要崩溃了。”回过神来,我轻抚着她的头“没有,学长没有怪你,只是我接受不了你这样,好了,我们都回去吧。”
一路无语,有的,只是两颗已经伤痕累累,不堪重负的脆弱心灵。一个人回到公寓楼下,就见小黑站在楼道门口,看见我走了过来,就说:“我们谈谈好吗?”默默的点点头,就随着他走向楼顶平台。
楼道里,只是回荡着我两的脚步声,沉闷并且沉重。我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话要对我讲,我只知道,我有很多东西要向他质问。
冬日的夜晚,寂静而冷清。周围,没有一丝光亮,黑暗就像一个困兽,仿佛随时都会向你扑来。
小黑背对着我,他的身体就融入到了整个黑暗当中,使我分辨不清。
然后,他拿出一支塔山,点燃。我就看见阵阵青烟在这无尽的黑暗中,如纠结的思绪一般,互相缠绕,然后飘散。
“你把韩蓉送回去了吧,她没什么事把。”我淡淡的笑“送回去了,只是她很伤心,估计短时间内都不会恢复了。”他就始终背对着我“我也不想搞成这种情况,可是我真的只能这么做,你不会怪我吧。”我无奈的笑“没有,我真的很理解你。变成这样,谁也不想。”然后,我恍惚的看见,他在浑身在轻微的颤抖,但也可能是错觉把“那你和她?……”他就突然的顿住了,好像被某种东西塞住了嘴巴,发不出声。
我就冷冷的笑“那你希望我和她怎么样?”沉默,连绵不断的沉默,横亘在我们中间。我突然发现,自己离小黑越来越远。
“你明知道我是个同志,居然拒绝韩蓉告白的理由是‘你觉得我和她更合适’。我是真的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可小黑始终沉默“我现在告诉你,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对女生有任何感觉,你就趁早死了那条心吧,不用在那热心的的撮合我和其他人。”我几乎是激动地向他吼着。
我真想看看现在他脸上的表情,他却语带哽咽地说“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希望……希望你能正常,我在网上查过了,有的只是没有和女人深入接触过,等真的接触了,就会变的。”
我就愤怒的苦笑“那你希望我和她怎么接触???你就这样的拿我们两个人的感情开玩笑???你当我们是什么??你的试验品??好验证你的结论正不正确???你以为你是什么??我问你,你凭什么认为你可以主宰别人的幸福??你有那个权力么???”
他就抖得更厉害了“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没这么想,我只是……”
“够了!对不起这句话你不应该跟我说,你知道吗,你真的很强悍,能够同时让两个人都对你绝望。”
说完,我头也不回的走了,就留下小黑一个人,孤单的站立在,这令人窒息的黑暗中。我没有看到,身后的小黑,全身抖动的不能自已,脸上,全是抑制不住的男儿泪。
除夕夜,意外的收到了杨峰的短信:你知道吗?你真的把我折磨的好惨,我从没有这样为一个人这样过,你说我该怎么办?
我心底平静的拨通了他的电话,透过电磁波,听到了他沙哑却性感的声音“你打过来做什么?”我淡然的说道“你喜欢我吧,不是兄弟间的喜欢,是恋人间的喜欢。”电话那头就沉默了。“我给你5分钟时间。5分钟后,我准时挂断,你有什么想说的,请一次性的说完。我不会折磨人,也不想折磨人。”
然后,我就听见了轻微的呜咽声,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了一段怒吼“你他妈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啊?一个男的,居然在运动会上哭哭啼啼的,你知道吗?我就是从那时起,着了你的道。我就是要故意输给你,可是你抱着他的时候,为什么要看我……你为什么装着那么无辜的看着我?你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的遇见我,你为什跟我认识后,不断的给我错觉。本来,我真的只想和你成为普通的朋友,就是跟其他人一样的朋友。可你,怎么那么爱笑,到哪都笑,就算我硬拉着你在门口募捐,就算我勉强你做你不想做的报告,就算我告诉你不用来福利院了,你还是会站在我面前跟我笑。你知道吗?你每次笑的时候,我就想哭,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停止这种状况。”我一直默默地听着,数着表上的时间,2分36,2分37……
“你知道吗?那次舞会,看见你,我真的是又惊又喜,我就是忍不住要和你一起跳,我要全场的人都看到我们可以像恋人一样的正大光明的在那跳。那时,我就把你当成了我心中的男白雪公主,谁他妈的规定白雪公主就必须是女的。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同性恋,我也不在乎,可是当我看到韩蓉吻了你,你还追了出去,我就动摇了。我真的不知道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可是,那一刻,我对自己说,我真的不能再打扰他了,不然我肯定会做出连我自己都觉得禽兽的事情。”
然后,时间到了“好了,到5分钟了,我要挂了。”可是,我刚准备按下结束通话键的时候,一个微小的声音,像电流一样,穿过了我的全身“我爱你,我是真的很爱你。”耳边,就传来了一阵忙音“滴滴滴滴滴滴……”明显的,自从那晚后,众人,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韩蓉虽然一如既往的在大家面前开朗,却只有我才能读得懂,她眼神中的落寞。小黑,总是回避我的目光,可能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我把。而杨峰,却莫名其妙,不和我联系了。甚至有时候见了面,只是淡淡的打个招呼,就如陌生人一般,消失在我的眼底。
可我真的无心,也无力去管这些。因为,要到期考了,我必须努力的投入到复习当中,心无旁骛。
我恢复了以前的样子,每天形单影只的去自习室,早出晚归。只是心中,再也没有了以前的痛苦,交织着对小黑不再那么浓烈的爱恋和对他在心中慢慢升腾起的愤怒。
在自习室里,居然意外的发现。那个东北小子和外院帅哥也在。而且,我们三个,也迅速的的熟络。经常在一起交换公共基础科目的考试资料,或是讨论习题,俨然成了考试团结联盟。
那时才知道,原来他两认识,还是一个班的。不得不说,缘分这个东西,有时候还真奇妙。
我们会一起在经历了一天书本的狂轰滥炸后去校外的小饭馆好好的搓一顿,一般都轮流付账。或是实在看不进书的时候,相约一起漫步校园,排解心中的郁闷。互相诉说着生活的苦闷与烦恼。
我就问东北小子上课为什么老看我,他就羞涩的挠挠头说,就觉得你长得特好看,老忍不住想看。我开玩笑地说你不会对我有什么意图吧。他就很紧张地说,绝对没有,只是单纯的欣赏。我就哈哈大笑,用不着这样,我也会和你一样,金工的时候老忍不住想看身边的这位帅哥。然后那个外院帅哥很夸张的张大眼睛,不会把,我可是有女朋友的哦,你可不要乱打我注意,不然我怕我会意志不坚定的。我们就集体笑话他。
有时候想想。如果,自己和小黑,或是杨峰之间进行这样的讨论,会是什么效果。只是单纯的觉得一个人好看,对男,对女都一样。人总有追求美好的事物的倾向,同志更是明显。会因为对方一瞬间将打动你的容貌刻在自己的脑海里,而对他念念不忘。
可是,许多心中美好的一相情愿的臆想,是禁不起事实的摧残的。过分沉湎于自己构造的空间与时间,只会让你更加敏感与脆弱。
于是,对于小黑看见我就匆匆的躲避不见,对于杨峰每一句近乎虚伪的问候,我变得相当的坦然。这一年的冬天格外的寒冷,我却从中嗅出了新生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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