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大麦
这次旅游前后折腾了一个多月,不但按原计划去了云南、广西,还去了广东、福建。回到家,高跃足足掉了10斤。开学回到学校,同宿舍的大肥、麻子他们吓了一跳,说他又黑又瘦。
可能是暑假太累,高跃在开学一个月之内很本分。除了去找过郝立光和辛亮两次,基本上跟方睿扎在一起。高跃的父母近来换了工作,收入似乎大增,给高跃的生活费比第一年多了很多。高跃连着在新开的一个小餐厅请了方睿几次,方睿大呼吃不消,因为他要回请的。方睿家境比较一般,除了奖学金没有别的外快。
高跃笑嘻嘻地从背后呼地跳起,象章鱼一样爬在方睿背上,紧紧抱住他修长的上身,语带轻佻地说:“不要你回请,你用别的方式回报吧”.
方睿扭来扭去把高跃甩下来,笑着说:“好啊,你说让我干嘛吧”.
高跃晕呼呼地差点脱口而出:要你以身相许。幸好他克制力还不错,紧急煞车,胡乱开玩笑说:“我要你去从黄向荣那里把刘雅丽横刀夺爱,抢过来”.那是本班有名的活宝夫妻,男的神经,女的老丑。听着方睿假装惨叫,高跃暗自警惕:自己越来越放开行迹,这么下去早晚要出事。一旦出事,后果如何难以想象,起码在班上、在朋友面前没法作人了吧。
那个周五,高跃一个人跑去玩闹吧。和上次冷清的场面截然不同,周末的人足足要多好几倍。高跃在小圆桌上坐着慢慢品啤酒。没一会就来了两个大叔搭腔,高跃想再看看,只说自己在等人。终于上来一个年轻点的,大概二十八、九的样子,打扮象是大公司的白领,在昏暗的灯光下看去,相当顺眼。面目五官长得很匀称,就是笑起来嘴往一边歪。高跃不想一个人继续傻坐,回答自己单身。对方自称姓麦,高跃直接以大麦称之。
大麦问高跃是不是学生,得知高跃是大学生,而且大二了,颇为惊讶,说以为他才是中学生。高跃搞笑地说:“随口骗你你还信了,其实我是小学生”。
高安问了问大麦的情况,居然和自己是校友。这下话题多起来,在G吧里说话可以非常自然地放开,他们聊得相当不错。大麦想给高跃点一杯鸡尾酒。高跃知道如果自己酒精饮料一喝多,皮肤过敏,鼻子周围会长出蝴蝶状的红斑,非常难看。他开玩笑地说:“我还没到喝酒年龄呢,你帮我点个肉菜就行了,学校食堂的油水太少了”.
大麦大笑,给高跃点了个西餐牛排,兴致勃勃地跟高跃讲自己当年读书的时候怎么想办法在食堂师傅那里多打半勺菜。他就象个和蔼的师兄,跟高跃说东说西,一会说学校旧事,一会说社会上的趣事。高跃见识比大麦差得远,很高兴听他说话。如果高跃愿意,可以是一个非常好的听众,知道如何烘托气氛、问适当的问题,最大程度的满足对方的虚荣心。
酒吧里人越来越多,差不多满了,还有人没有座位,就在边上站着。大麦邀请高跃跳舞,说很好学,按着步子扭就是了。高跃高兴地下场。舞蹈真是个奇怪的东西,明明很简单的肢体动作,但是能让人乐此不疲,一下子兴奋起来。
接近半夜,专业舞男献艺,大家按着疯狂的节奏疯跳、疯叫,大麦和高跃都没有了斯文的样子,放浪形骸。
高跃到时间要走,否则赶不上凌晨的末班车回学校。大麦也跟了离开,他把高跃的腰搂着,高跃也高兴地回抱他。大麦试探着问:“今天太晚了,要不要我帮你定个房间”?夜风一吹,高跃在酒吧里玩得晕呼呼的头脑清醒一些,他心里开始还想:大麦还挺关心人的。过了一秒,猛地明白对方在说什么,他牛头不对马嘴地回答:“今天太累了,以后吧”.
大麦笑笑,没有再说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名片,说:“下次来,给我打手机”.说完,使劲把高跃抱紧。他的身体传来高跃讨厌的烟草味道,但是高跃由他抱着。他和马辨谈了大半年恋爱,都从来没有这么拥抱过。
在回学校的车上,高跃把大麦的名片掏出来,借着车窗里透过来一阵一阵的昏暗的街灯仔细看。这是一张印刷得颇为精美的名片,白底黑字端正地写着大麦的名字:麦子黄。高跃在汽车的颠簸中无声地咧嘴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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