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GV事件
白天的时候,计算机房基本是个游戏厅。副教授带头,大家或单机、或连网,玩得不亦乐乎。高跃是本科生,上机的时间相对少些。他不是很喜欢玩游戏。当年流行的红色战警、三国志之类,都浅尝辄止,对什么美少女梦工厂更是嗤之以鼻–如果有美少年梦工厂,大概他会感兴趣些。高跃的名言是:“为什么要玩计算机游戏?现实就是一个大游戏,角色扮演、养成、策略,都有,而且是来真的”。
整个实验室都对他比个中指,唯独白喜喜大声叫好:“太有道理了”,一指角落里满满的垃圾桶,“你来打个倒垃圾的游戏吧”。
晚上,机房里干什么的都有,打游戏是主流,看电影、上网的人也不少,甚至有公然看毛片、黄图的,反正课题组里没有女生。高跃的睡眠一向比同龄人少,是个夜猫子。但是痛苦在于,总有那么两、三个其他的夜猫子不走。更痛苦的是,高跃的计算机不但正冲门窗,而且正冲大家,干什么都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下,夹带私货(比如看GV)极端不便。
下午和晚上没事情做,高跃跑去学习计算机,很快摸到一些窍门。白喜喜是机房的系统管理员,他替别人修机器的时候高跃常打下手。其实业余高手很容易当,就那么几个关键点,一般人不肯花时间掌握而已。白喜喜也倾囊而授,不久高跃就知道他没安好心:把自己当成了便宜助手。机器有问题,如果问题不大但是处理起来很麻烦,白喜喜就会指使高跃:“你去吧”。然后自己跑到自己的单间偷懒。
白喜喜的单间在大机房最里面,用装修板隔出来大概30多平米。规格很高,进去要换鞋。其实不是他的单间,是专门用来放一套很高级的工作站的。据说两年前这套工作站的计算能力东南数省第一,即使现在也远非一般计算机能比,用来计算大型的、正式的客户项目。工作站用的操作系统是Linux,全组就白喜喜一人精通,顶级大老板博导明文规定只有白喜喜能直接上站工作,其他学生,包括博士生,仅仅有个账号,远程登陆而已。
高跃第一次知道还有非DOS、非Windows的操作系统,好奇地跑去看。白喜喜卖弄本事,违规给高跃设了个账号。高跃心痒,央告白喜喜让自己上机。白喜喜一开始摆出公事公办的样子,但是高跃拍马屁的功夫在大学生里算一流,最后在保证绝对不惹祸的情况下,终于在单间里有了一席之地。其实工作站的程序是独立进程,那时候针对Linux的病毒也少,只要高跃不轮起锤子砸、不丧心病狂地删文件,不会有问题。
期末考试过去,学生会的活动停了,高跃空找了大半个学期,一个同志伙伴也没找到。暑假里,他回家只呆了一个多礼拜。高跃正是最不喜欢蹲家的年纪,而且因为现在的家搬到新城市,实在没人一起玩。他跟家里说要回学校上英语班,早早返校。从小到大,只要高跃说对学习有用,他父母就是不吃不喝也要供出来,高跃以此为借口骗吃骗喝很多次,只要最后能交得上帐就没事。这次也不例外。
课题组的人很多都在,但是白喜喜回家还没回来。高跃顿时成了没人管的山大王,堂而皇之进工作站的单间享受VIP包厢待遇。别人知道他和白喜喜关系好,大老板从来不来机房,也没人管他,反而时常有人让他帮忙杀个进程什么的。
机器好就是好,速度快,屏幕高清晰,环境优雅安静,高跃短短几天,下载了大量GV和Gay的图片。那时候互联网才开始发展,找免费的Gay资料不是太容易,但是不怕艰难事,只怕有心人,尤其怕精虫入脑的有心人。高跃每天完事之后不忘吃干抹净,把所有的纪录都在机器里删掉。
过了几天,白喜喜回来,高跃的好日子到了头,灰溜溜搬出单间。上午搬出去,下午就被白喜喜叫进去。白喜喜劈头就问高跃用机器干什么了。高跃一惊,脑子里迅速过了一遍处理图片和GV的手脚,确认天衣无缝,嘴上满不在乎地说:“外头几个人叫我帮他们杀程序,我就上机做了”。白喜喜唔了一声,高跃心里有鬼,七上八下。不过白喜喜只说:“你能管机器也好,可以帮我顶班”。
白喜喜下午和晚上没来,高跃喜滋滋地用大机器上网。不过他心有余悸,没有去任何见不得人的地方。第二天白喜喜来了,在外面的大间的干着什么。高跃老实地调试程序,有几个Bugs怎么也改不对,有点浮躁,告诫自己要沉住气,慢慢来。不知不觉很长时间,一抬头,白喜喜推门进来,站在高跃背后看着工作站的屏幕。高跃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坦然地说:“等我再跑一圈程序,马上就让给你”。
白喜喜没回答,弯腰接过鼠标,点了几下,把几个子进程全部调出来看了一遍。今天机器很干净,连正常的网络小说、BBS都没有。高跃嘴中谦虚地说:“我这个人就是这点不好,热爱科学,工作认真,你看我同时调试多少程序啊”。
白喜喜似笑非笑,扭头看着高跃说:“奇怪啊,你今天没有看光*男孩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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