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大韩民国
圈子里的一般朋友除了聚会聊天,平时很少交流。但是白喜喜和高跃对大韩民国很有好感,因为是两对伴侣,交往时很方便,不久他们就成了生活中的朋友,来往多起来。大韩是大学附属中学的老师,跟某教授分用一套两室一厅。因为那家教授另有大套的单独公寓,从来锁了房间门不来,所以等于他独用一室一厅。他住的地方在校园另一侧的生活区,和白喜喜、高跃的宿舍基本组成一个等边三角形。
贾明国的工作单位很神秘,似乎是公安或者国安部门的什么组织。高跃偶尔问起来,明国笑笑说:“有纪律,不让多谈”。高跃好奇地问:“怎么不见你穿制服”?他心里想:明国这样秀气而刚劲的人穿起警服,不知要多好看。明国说:“有制服,但是我很少穿,我算文职”。高跃点头,很想知道这么一个内地小城有什么重要东西需要秘密人员,但是估计明国不会回答,所以也就没问。明国的作息时间很不规律,忙起来,比如逢年过节、每年六月的某几天,或者学习、考核的日子,会几天几夜不着家。如果没任务,闲下来,每天早上点个到就行,下午跟头说声上街公干,溜回来也没人管。
有一阵每天下午白喜喜和高跃都到大韩家打牌。白喜喜和高跃的技术比大韩民国好,为了公平起见,高跃跟大韩搭对。明国这人喜欢长考,拿着一手没什么可琢磨的牌左右犹豫,最后出张极臭的,气得当他对家的白喜喜大呼小叫,横加指责。明国迷茫地抬头,无辜地问:“还没打完你怎么知道臭不臭”。白喜喜无奈看苍天。高跃当然幸灾乐祸。
最后白喜喜和明国输了,白喜喜指责明国犯了显而易见的错误,大韩虽然是赢家,也做公平状加入指责,倒是高跃看明国孤立无援的样子,有时候会帮他说话,主要是胡绞蛮缠,硬说明国错得有道理。白喜喜和大韩虽然不服气,但是加起来也说不过高跃。
大韩民国两人做饭的手艺都不错。白喜喜和高跃两人不能老吃白食,时常从食堂带些熟食和好菜去,再由他们深加工。明国做饭围个碎花围裙,高跃看得好玩,也挤进厨房凑热闹,成功地做出他这辈子第一盘菜:炒鸡蛋。大韩对明国非常体贴。明国做饭热,大韩就在一边扇扇子。白喜喜和高跃留在客厅里互相埋怨,你说他不关心人,他说你脾气臭。
高跃看这样温馨的日子,眼睛都快冒出火来。他跟白喜喜反复嘀咕,白喜喜跟大韩说如果合有公寓的那个教授肯出租他们的房间,他和高跃可以搬进来一起住。大韩挺高兴,说四个人热闹多了,他去帮忙问问看。
一天下午,高跃兴冲冲跑到大韩民国家,敲了半天门,大韩出来开门,奇怪地问:“你怎么来了”。高跃反问:“不是说好打牌吗?我下了课直接从教学楼来了”。大韩笑了:“那是明天,今天明国不回来”。高跃不好意思地哦了一声,说:“那是我记错了,明天见”。他刚要走,大韩招呼:“来了就进来玩玩,正好我闲着没事”。
大韩民国家很干净,进门要换鞋。进门是个小走廊,右手一间卧室永远锁着,前面是客厅,从客厅向左是大韩的卧室,向右是厨房和厕所。高跃熟门熟路地直奔冰箱,拿了根冰棍吃着,跟大韩聊天:“你在家干吗呢”?一眼看到桌子上大韩教的中学生的作业,拿起一本翻,嘴里胡乱评论:“话说你教课不怎么样嘛,这么容易的作业学生都做错了”。大韩说:“哪有那么多跟你一样聪明的学生”。高跃大咧咧点头:“那倒是”。
过了一会,高跃打开电视,看到设定停在DVD机上,嘻嘻哈哈地说:“我说你一个人在家干吗,那么晚才来开门,是不是一个人看GV呢”?大韩没有直接回答,说:“你看看不就知道了”。
真的是GV,欧美片,正上演肉香肉色的火热画面。高跃从来没到过传说中的眼中无码、心中有码的境界,立刻眼睛就挪不开。他到沙发上坐下,嘴里不干不净地评论:“靠,鬼子真敢干”。过了一会,大韩也到沙发上,坐在高跃身边一起看。高跃看得直咽吐沫,小弟弟直起来。大韩顺势把高跃的肩膀搂住。
高跃觉得事情不太对。大韩搂他搂得越来越紧。他不是初哥,心里模糊地知道会发生什么,但是一想到大韩民国彼此那么多年亲热的样子,尤其一想到大韩正直的面孔和明国清澈的眼睛,就觉得不可能。高跃心想:别把持不住,做出丢人的事情。他啪地一声关了电视,站起来说:“确实好看,我要走了”。
大韩挽留:“走什么啊,你不是说好看吗”?高跃嘻笑道:“我看了受不了,要去找白喜喜”。大韩呵呵笑起来:“你不是上次还抱怨和白喜喜没地方做吗”?高跃一时也想不出能去哪里,估计就算找到白喜喜也只能过过干瘾,最后还得晚上洗澡的时候自己解决。他开玩笑地回答:“我们穷学生没地方呀,除非你把你们的大床借给我们,今天明国不回来,反正也浪费”。
大韩上来抱住高跃,高跃稍微抗拒了一下,让他半抱着。大韩笑眯眯地说:“我可以把大床借给你”。他在“你”字上加了重音。高跃知道大韩要干什么。他脑子一向挺快,但是现在象糊了浆糊,有点想不明白:大韩不是和明国感情很好吗?怎么会这样?他嘴里说着:“别这样,明国回来不得了”,但是大韩摸他、亲他的脸,他却一点都不躲。尤其要命的是大韩开始挑逗他敏感的地方。生理的反应立刻占据了主导。
高跃这些天和大韩民国打交道,跟他们比较熟悉,可以说有一定感情了。他特别喜欢明国,也不讨厌大韩,甚至和白喜喜干事的时候,有时候脑子里想的对象是大韩民国-他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反正脑子里想的别人不知道。现在事情真的发生,他从来不靠贞节吃饭,其实很想,但是有点怕,不知道结果会是什么。
他推开大韩,说:“等一会”。大韩看他身体反应已经很强烈,笑着问:“等什么”?高跃喉咙里转过很多话,最后说出来的是:“我要上厕所”。
坐在马桶上,高跃试图冷静地考虑一会,脑子却越考虑越乱。他索性不去想,脱了衣服洗澡。大韩隔着门喊:“你还洗澡啊”。高跃喊回去:“你不说明国今天不在嘛”。他心想:你都不怕,我怕什么?高跃没有觉察自己根本没有考虑白喜喜。
洗澡完毕,高跃又看开了GV,坚持大韩也要去洗个澡。大韩无奈地说:“你可真讲究啊”。
那个下午过得非常荒唐。大韩的技术比白喜喜强太多了。白喜喜有时候自己爽完了以后就敷衍了事,恨得高跃直跳。大韩却很负责。时间又早,他耐心地准备,细致地培养。高跃开始的一点紧张很快被抛到九霄云外,全身心地享受肉体的快乐,也全身心地回报、服务大韩。彼此仿佛开发新的玩具。
完事后,恢复过来,高跃忽然问:“你这么干的次数多吗”?他不等大韩回答,解释:“我就是好奇问问”。大韩爬起来,敷衍着回答:“还好吧,一共没多少次”。他回头,亲切地拍着高跃的身体,接着说:“这很正常,你以后时间长了,就知道是无所谓的”。高跃说实话心里并没有负罪感,他很想说:“我现在就无所谓”,不过想了想,问的是另一个问题:“那你知道明国也有这样的事情吗”?他说得小心翼翼,怕大韩不高兴。大韩看他小心的样子,笑了,直截了当地回答:“我不知道”。
晚上在机房见到白喜喜,一切正常。高跃很坦然的样子,没有任何问题。这事就这么过去。他和白喜喜象平时一样各人上各人的机,做程序。然后他又做作业。完了以后两人一起下载音乐、聊天,然后回各自的寝室。一切正常。
高跃走在回宿舍的路上,看着天上孤挂的月亮,皎白而纯洁,可是高跃知道如果用望远镜看,其实月亮上充满丑陋的斑点。他心里泛起荒诞的感觉:在校园另一侧干柴烈火的事,在这一侧却毫无后果。一个事情,就这么无声无臭地消失。他这个岁数,还不习惯这样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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