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感动
之后高跃踏实了好多天,忽然接到大韩的电话:“小高,晚上来不来,明国不在”。
那天小林给高跃分析了:高跃这种大学生很难发展长久朋友,一是岁数小,不成熟,二是过几年毕业就走,天远水长,再无关系。关于成熟与否高跃没体会,关于第二条原因,他立刻想到的是大韩:是不是因此才找上自己?否则圈子里比自己漂亮的也有,不见得他每个都下手。
听到大韩的邀请,高跃故意问:“要我通知白喜喜一起去吗”?大韩笑嘻嘻地答:“随你便,三个人有三个人的玩法,两人有两人的玩法,反正晚上我没事”。
高跃一个人去的大韩家。大韩开门的时候看了高跃就咧嘴笑。
高跃不再敢在外头过夜。晚上不去机房可以说去自习了,不回宿舍睡觉就没法自圆其说。他晕晕乎乎离开大韩家的时候,开玩笑地说:“我真该把白喜喜带来,憋你一晚上”。大韩吹牛:“仨人一块来也行,我通吃”。高跃故作惊讶:“3P啊”。大韩挤挤眼:“怎么样,没来过吧”。高跃跃跃欲试:“要么哪天跟明国来次3P”?其实大韩民国里,论外貌明国更好,高跃垂涎已久。大韩一脚把高跃踹出门,笑道:“你TM趁早死了这条心”。高跃故意大声叹气,做遗憾状。
没多久,一次周末白喜喜和高跃又吵架了。他们两人吵架的频率越来越高。高跃不知为什么就会看白喜喜不顺眼,白喜喜也是。从高跃的角度看,白喜喜太霸道,小到吃饭、穿衣,大到睡觉、工作,什么事情不顺他的意思就不行。而高跃不是泥人脾气,根本不买他的帐。从白喜喜的角度看,高跃太过不可靠,比如这个周末,一说要去圈子聚会,立刻就开始准备,说去理个发先,而之前白喜喜提醒他理发好几次他都无所谓。
最后白喜喜一个人生气地在机房打游戏,高跃一个人气鼓鼓地去聚会。去得太早了,还没人。好在这是个常来的饭馆,老板对这帮Gay有印象,直接把包间门给他打开。高跃无聊地唱了几首歌,听到门开,回头一看,庞勇走进来。他看见高跃停下,说:“接着唱,接着唱,唱得比原唱那个破明星还好呢”。高跃没理睬他的恭维话,笑嘻嘻地把麦克风放下,说:“无聊才唱的,你来了别人肯定也快来了”。庞勇问:“小白呢”?高跃扯谎说:“他不舒服,没来”。白喜喜和高跃吵架已经不是秘密,上次聚会的时候他们在走廊互相嚷、甩脸,好多人都看到了。庞勇听了高跃的瞎话笑笑,把话题扯到别的上面去。
那天晚上是高跃第一次单身来圈子,他觉得很自由,说话做事随心所欲。他和大鹏、小林打情骂俏,言语非常出格,破例多喝了两杯。
散场的时候庞智叫住他:“小高,要不上我车,我送你”?庞氏兄弟不结婚,兄弟俩过日子,开个计算机品牌店,有辆车。同是组织者,他们俩在圈子里的名声比老姜差一些,高跃听到过和他们有关的流言。
高跃喝得仅是稍多而已,虽然脸上发烧,可是脑子转得很快,心想:上了你的车,还不由你摆布了?嘴上客气地说:“不用了,我骑车来的,车还停这呢”。
这时庞勇也走过来,拉着高跃的胳膊说:“来吧,今天早呢,带你跟我们见识见识好玩的”。高跃听他的意思是要三人一起,顿时对3P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拒绝的话软了很多:“不行,我不能在外头过夜”。庞智笑着说:“没事,完了我送你回去”。
高跃动心了,还在犹豫,庞勇上来把他的脖子勾住,说:“行啦,走吧”,一边把高跃往车里拥。庞智麻利地操起高跃的自行车就往后车厢放。高跃挣扎回头,庞勇的力气比高跃大得多,胳膊象铁柱子一样,高跃挣不动,只好跟庞勇说:“你放开我,我是看到庞智拿错车了,他把别人的自行车放后备厢了”。三人大笑。
事后回学校的路上,高跃对开车送他的庞勇大肆抱怨:“你们TM的什么狗屁玩意”。整个过程极端恼火,而且身体受创。庞勇说:“下次肯定就好了”。高跃翻白眼:“下次?下次我就报警了。你做梦吧”。庞勇一晚上占够了便宜,嘻皮笑脸。
回寝室的时候,床上果然有个条子,说白喜喜打电话来。高跃暗自庆幸自己身体虽然不舒服还强忍着回来,否则又要出事。他打电话回去,白喜喜这么晚还在机房,铃只响一下就接起来,劈头问:“怎么这么晚才回来”?高跃骗他:“我们玩得可开心了,散了以后又跟胖子他们去吃冰淇淋”。白喜喜本来还有气,但是也问不出什么。高跃主动道歉说下午自己脾气不对,白喜喜也就释然。他们聊了几句闲话,约好第二天下午上街买东西。
第二天中午,高跃赖在床上被方睿揪下来一起去吃午饭。校园里新开的一家夜宵店,中午也开门,据说包子不错,他们去尝鲜。往宿舍回的路上,高跃开始觉得肚子疼,但是看大家兴致很高,没跟人说,回去吃了两颗黄连素压着。很快越来越疼,去了两趟厕所也不行,高跃上床扒着。等大家睡午觉的时候,开始象肠子断了那样极端地疼痛,脸色发白,浑身出冷汗。这是高跃第一次这么厉害地闹肚子,他弓着身子缩在床上,盖被子热得出汗,不盖又冷,难受异常,心里迷糊地想:书上说疼得冒冷汗就是这样的。因为他折腾,同宿舍的麻子过来探头看了一眼,问高跃要不要喝水,高跃说不用。
下午白喜喜来的时候,大肥他们正围在高跃的床边手足无措,白喜喜摸了一下高跃的额头,冰凉得可怕,吓得不轻,立刻对周围的人说:“还等什么,赶快送医院”.医生埋怨:“急性食物中毒,怎么撑了这么久才来”?
高跃这次倒了大楣,光点滴就一口气打了六瓶,胳膊水肿,人瘦了一圈,在医院里住了三天。校医院条件差,没有病号饭一说,除了班上组织人照顾,白喜喜也跑前跑后。白喜喜专门去给高跃买了新毯子、新电炉。高跃拉肚子一塌糊涂,又不能洗澡,白喜喜帮他扔垃圾、打水。
等白喜喜走了,高跃躺在病床上,身上盖着白喜喜买的毯子,心里非常感动。人在生病的时候最需要照顾,而受到一点照顾都非常感恩。高跃对自己说:一定要对白喜喜好,这个情义不能辜负。
年轻的身体恢复得很快,周末高跃还病得要死要活,周二就基本正常。这几天多亏了白喜喜的电炉,不管买来什么东西,都滚水煮十几分钟才吃。虽然味道毁了,但是绝对安全,医生原本担心的病情反复没有发生。高跃出院的时候,真是恍如再生。
高跃洗了澡,精心挑一套好衣服穿上,笔挺的衬衫,磨兰的牛仔裤。去实验室的路上,天气晴朗,高跃心情说不出的好,身体轻松得简直要飞起来。他想:因为有白喜喜在,所以生病也有个依靠,心里很温暖。他反省自己前段时间跟白喜喜吵架,觉得自己确实过分。换位思考,白喜喜作为一个心高气傲的人,能忍耐自己到今天,确实难为他了。他暗自决心以后一定要改变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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