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物极必反
第二天起来,因为是周末,两人都不急起床,互相夸对方的技术好。高跃笑得前仰后合:“我们俩太滑稽了,大早上起来光着*,在床上互相吹捧”。老姜也咧嘴笑了半天,最后说:“你确实很老练的样子”。高跃得意地说:“我做笔记的,有体会我都记下来,分门别类。我还看医学书,专门记人体结构”。老姜又惊又笑:“第一次听说你这样的人”。高跃嘿嘿笑,说:“我还专门一个人练习、锻炼呢”,他往后躺在枕头里,望着天花板,继续说:“怪人多了,我认识一个人,玩计算机游戏,先把源程序找过来研究一遍,找了漏洞然后去打”。他说的这个人就是白喜喜。
接下来一段日子,圈子里高跃“技术流”的名声大噪。聚会的时候开玩笑,大鹏心痒,追了高跃好几回,高跃笑着说:“听他们胡扯,大家都是五肢而已,能花哨到哪里去”。
和白喜喜分手后的一阵时间,高跃闷了就去找甘栋或小林。大韩和老姜偶尔也来找他。他兴致起来,还和其他四个看得顺眼的分别来过一次:大鹏、小张、小钟、小魏。这种东西藏不住,大家很快都知道他交往很乱,高跃并不在乎。记得小林说过,年轻人每周的高潮次数应该超过岁数,他居然有过两周真的达到这个目标。庞氏兄弟又挑逗过他,被他拒绝。
乱来的生活虽然尽“性”,但是很累,心理和身体都累,并不是高跃的理想。他逐渐厌倦被人呼来喝去的感觉。这简直成了又一个G吧,只不过人情味浓厚一些罢了。和上次混乱的日子比较,这次高跃控制得还不错,课程没有拉很多,虽然奖学金没了,但是离补考还远。
圈子里的人流动性很大。经常参加聚会的,其实就是老姜、庞氏兄弟、小林、甘栋、老鬼、高跃等十来个人。其他的人,比如白喜喜,来了一阵就绝足。很多人单身来,通过聚会找到伙伴后就不来了,过一阵散了伙,又再来。每次聚会,都有新面孔出现、旧面孔消失。没几个月,高跃俨然成了资深成员。
这一阵圈子里风头最劲的是一个叫小魏的隔壁大学的学生,比高跃高一级,非常潇洒、幽默,但是对高跃爱答不理。跟小魏比较,高跃有时有自惭形垢的感觉。高跃常说笑话,但是以讽刺人居多,偏阴。小魏的笑话健康、阳光得多。他和所有人关系都不错,包括老鬼。老鬼有时候说些恶心的话,小魏微笑而已,很少出言不逊,显得很大度。高跃看在眼里,自己的作为也悄悄在改进,嘴巴不再象初来乍到时候那么尖酸刻薄,但是总及不上小魏。
高跃当时有个坏习惯,就是遇上比自己优秀的人就拼命在各方面比较,一旦某一点自己超过对方,就洋洋得意,觉得自己全面地比对方好。对于小魏,因为小魏的大学不如高跃大学有名,高跃一直以此为理由,心里看不起他。一个后果,就是高跃对小魏在圈子里受欢迎的程度超过自己难以心平气和地接受,简言之,他嫉妒了。
一次聚会,大鹏挑头大家互相灌白酒。高跃打着酒精过敏的幌子就是不喝,大家看他年纪小也不跟他叫真。好几个人喝高了,尤其是小魏,因为是学生,没经验,干不过大鹏这种酒精考验的老油条。高跃去厕所,看到厕所很脏的地上坐了一个人,一口一口地吐,臭气熏天。他仔细一看是小魏,笑嘻嘻地绕开没管。
高跃那天可乐喝得不少,尿多,再去厕所的时候,小魏还坐在里面。高跃走过去,踢了一脚,小魏痛苦地呻吟。高跃本想走,看小魏在冰凉的地上栽着,时间长了恐怕要得大病。他半好心半捉弄地把小魏扯起来,因为怕被呕吐物弄脏自己,下手很粗,直接把小魏放在洗拖把的脏池子里冲,冰凉的水把小魏胸口以上全部弄湿。
下次再见,小魏郑重地向高跃道谢,说上次自己倒在厕所里多亏高跃招呼清理。高跃满头黑线:幸亏小魏不记得细节。小魏从此对高跃亲昵起来。接触多了,高跃发现小魏真是一个好人,待人非常真诚,自己有一毛钱绝对不藏五分那种。有一次高跃刺了小魏,小魏一点都不生气,高跃忽然很纠结,事后没人的时候专门道歉,这是以前没有过的。
小魏也说高跃其实人不错,不象表面上看上去那么肤浅。高跃哭笑不得,不知这算夸奖还是批评。他同时对自己先前嫉妒这样一个好人的想法自责。这个感觉非常深刻,以致此后高跃一旦嫉妒心冒头,第一反应就是警醒,多想对方好的地方、优秀的地方。
高跃和小魏亲密过一次,可惜这次经历让高跃倒了胃口,遗憾地打消了和小魏长期发展的念头。
高跃一直和小魏保持朋友关系,不过因为不在一个学校,小魏又很快毕业,两人实际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就是通过这不多的接触,高跃从小魏那里体会到了很重要的一点:做一个坦荡、真诚的人这件事本身,就是对自己最大的回报,因为只有坦荡和真诚的人才有真正幸福。所谓坦荡,就是不欺骗自己;所谓真诚,就是不欺骗别人。这两个要素,需要非常努力才能做到,缺一不可。
自从和小魏关系转好以后,高跃在圈子里混乱交往的行为收敛不少。他交往的对象限于小林、甘栋,偶尔也去老姜那里。其他人接近高跃,他一般调笑而已,不再答应。当然其中一个原因是那一阵圈子里没有出现什么有吸引力的新人。小林、甘栋盘子靓、身体有形,离高跃学校近,有自己的居所。老姜也行,就是表面太冷,而且岁数几乎比高跃大一倍,高跃从心底有点隔膜。
快到寒假的时候,一天高跃洗澡的时候忽然发现自己的身体下部长了两个暗疮。他的头轰的一声,穿上衣服连夜去网吧查资料,越看越觉得可疑。高跃难以把脏病和自己联系起来。但是事实在眼前。在这之前,高跃和小林、小魏这几个人几乎无话不谈,但是这种病是不能跟人说的,尤其传染源可能是他们之一。高跃六神无主,仔细回忆到底是哪次得了病。他痛恨自己不检点:身在福中不知福,为了无聊的肉体快感瞎折腾,越想越害怕。
此后很长时间,高跃绝足圈子聚会,也基本不回应小林、甘栋的电话。后来证明什么事情也没有,可能是锉疮一类的东西长错地方,长到*上去了,如此而已。不过从此高跃乱来的习惯倒是改了。他觉得在宿舍自己的床上睡觉也满好:省心、省力,甚至觉得用手解决生理要求比出去找人方便、卫生。折腾着出去乱搞,如果没有心灵上的情感沟通,从利比多释放的角度看,不过是加强版的**,未必就比窝在屋子里自己动手强多少。
事实上,从那时候起,高跃注意到自己好象有一个生理周期:每年有几个月欲望特别强,其他几个月淡些。但是他看了很多书,没有发现什么理论的支持,也许只是心理作用。
另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方睿等几个朋友开始准备英文考试,打算考托福、GRE,为留学开路。高跃对自己的未来根本没有规划,所谓“脚踩西瓜皮,滑到哪里算哪里”说的就是他这种人。既然自己的几个朋友全都准备英语,高跃也就从众。这是个极端消耗时间和精力的东西。以前正规课程再多再重,高跃都觉得时间多得挥霍不完。自从拿到英文词汇的“红宝书”,高跃就象牛犊被上了鼻环,老老实实地被栓在校园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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