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两位老人看我这么说,相视而笑。我这才发现自己说走嘴了。
我又从提袋里拿出镶在镜框里的张辰在青岛穿海军军官制服的十一吋的半身大照片递给张妈妈。
“哇,这孩子还有戴大壳帽的照片哦,还是警察呐。”呵呵,看那神情,高丽参白送了。
张辰爸爸也赶紧拿过去仔细端详。
“是海军军官。挺冷的怎么没开暖气。”我说。
“咱们区白天限电,晚上睡觉时开的。方你饿了吧,让他爸跟你说话,我做饭去。”
“不用。跟大姐联系一下,方便的话,咱们到饭店吃吧。”
“到家了还出去吃饭哦。那你打电话问问他们下班没?”张妈妈对辰辰爸爸说。
“您说号码,我打。”
电话接通了,张辰姐夫接的电话,听我一说,挺高兴的,说全家马上过来。
“北京冷不冷?”张辰妈妈问。
“外面冷。屋里有暖气,一点儿不冷。”
“张辰前些日子和王雨桐回来两天,屋里的暖气就是他们给买的,还真用上了。”
“天冷您就开着,虽然多花点儿电钱,但帅帅会放心的。”我随口说帅帅,两位老人没听懂,一定以为是北京人的叫法,没太在意。我想张辰要在旁边,准又无地自容了。
张辰大姐一家来了,“小方来南京出差吧?”大姐挺亲热地问。
“不。在上海出差,过来看看。”我嘴上这样说,心里却在想自己要有这样一个大姐该多好。
大姐夫开车来的,我们一起去了一家酒店。
服务员拿来菜单,我递给大姐夫:“大哥,您点吧,我不会这个。”
大姐夫也不推辞,和张辰大姐商量着点菜。点完我要过服务员手里的小票,察看了一遍。
“你这字真难看。一会儿我买单。”我交待完,把点菜小票还给服务员。
那个小红娘挺狼狈的,赶紧逃走了。
“听天气预报,最近还有大雪,看来一时半会儿天还暖不起来。”我说。
“天冷点没什么,就怕电力不足,还有菜全冻坏了,怕菜价要大涨了。”大姐夫说。
“不要紧,明天让爸爸把过节的粮油肉菜多买点,储备起来。够大毛回来吃就行了,我们也吃不了多少。”
上菜了,我们一边吃一边拉家常。乘大姐夫给我敬酒的功夫,我说:“大哥,张辰在北京工作,对家里忒惦记,您在老人身边,多费费心吧。”
“小方你放心吧。跟辰辰说,我家也不在南京,岳父岳母跟我亲父母一样,我和他姐会好好照料的。让他安心工作吧。”
大姐也说:“我们离父母不远,常过来看看,现在通讯也方便,有什么事,随时能联系上。叫大毛放心吧。”
“大毛心特善,可就不会说这些亲热话,觉得难为情,张不开口,其实心里可惦记了。我今天是替他求大姐夫呢。”
大姐乐了,“他就那样。小时候什么都跟我说,一上初中,忽然腼腆起来,还有了男女界限,有两年还老躲着我。哎,我这弟弟呀,在我心里永远是那个十几岁时的大毛。”
大姐手机响。
“喂?大毛啊,小方来了,我们一起吃饭呢。……什么,他没跟你说呀?”大姐看我,“哦,小方今天下午从上海来的。你等着……”大姐把电话递给我。对张妈妈说:“他给家里打电话,家里没人接,他不放心了,打我这儿来了。”
“喂!……呵呵,怎么啦,不跟你说就不许来呀,……客气什么,我们正讲你小时的事儿呢……呵呵,那怎么办,是不是又要说‘我在你跟前就像没……’,……哈哈,……嗯,嗯,我跟他们说,拜拜!”
“能住两天吗?”张妈妈问。
“那哪儿行,应该明天晚上就回北京。不过我在上海要多待一两天,见一个重要人物。完事再回去。”
“以后来南京一定到家里来哦。”张辰爸爸说。
“大毛听说你在南京,高兴极了。”大姐说。
“他可没跟我那么说,直数落我。”
“他就那样。心里感激你,就是不肯痛痛快快地说出来,太爱面子。”大姐也特了解张辰。
“大姐,我忽然有个想法,南京最近气候异常,温度又低,而且可能还有雨雪,我想要不让叔叔阿姨(按我们北京习俗,我应该管张辰爸妈叫大爷大妈,怕他们不习惯,就叫叔叔阿姨了。)去北京过年,张辰就别回来了。北京有暖气,屋里不冷。”
大姐看了一眼大姐夫,“住哪儿呀?”
“有地方住的。”
“不行不行,张辰宿舍我去过,挺小的,别给他添麻烦。”爸爸拒绝。
“哪儿能让你们住宿舍呀,我们家里有房子,你们全去也住得下。”
“还是不要吧,怎么能给你们添麻烦。”爸爸仍然坚持。
“没事的,叔叔阿姨身体都很好,春节大毛正好放假,一起在北京过年也挺好的。我们那里有个大三居室空着呢,自己做年夜饭,跟在家一样。”
“要是不麻烦我倒是赞成。眼下这天气,冻手冻脚的,过年也是待在家里。”大姐夫说。
“咱跟大毛商量商量,他要赞成,咱就那么定了,怎么样?”我建议。
“我看可以。”
我马上给张辰打电话:“大毛,……呵呵,我们这儿都这么叫你,有事跟你商量。……”我把想法告诉他。全家人都停住手看着我。
“方,那样当然好,可又要给你和小林添麻烦,多不好。”
“嘿,怎么这么说,要不是全家人都看着我呢,我非揭你老底儿不可。妹妹全家去青岛,你和爸妈住雨桐回来住的那套房子,有什么麻烦的。等南京天气好转了再让叔叔阿姨回来,你不就省心了吗?”
“方你比我更象我爸我妈的儿子。……”
“瞎说什么。你明天把机票退了,在北京接应。我安排好,争取陪叔叔阿姨一起返京,这样你和大姐不都放心了吗?”
我看不见帅帅的神情,但从声音中,我听出他的感动。“方,你想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吧,我听你的。”
“同意啦,那可就这么定了。”我挂了电话,转向大家,“大毛同意了。”
我估计我的建议出乎他们的意料,但却正合了全家人的心意。
大姐转脸对大姐夫说:“要那样,咱们春节可以去你家过了。”
“也好。咱们得好好谢谢小方。”大姐夫很高兴。
“是呀,小方想事办事真是周到。”大姐也说。
“这可给小方添麻烦了,真过意不去。”张妈妈有点过意不去。
“小方是很侠义的小伙子。你们愉快接受,他反倒会更快乐。”大姐夫以赞赏的口气,替全家人接受了我的方案。
“那明天赶紧定机票。万一南京定不到我就在上海定,我和叔叔阿姨从上海走。”
“坐飞机呀?”张妈妈看了看爸爸,惊愕的样子。
“呵呵,他们没坐过飞机。”大姐夫解释,“正好也享受一下。”
“张辰回南京也得坐飞机。他不回来,等于省下了一个人的开销。”我说。
“好,明天我去办机票。方,要是买到票,你来南京,和他们一起走行吗?”
“那没问题的。”
“那你把身份证号码告诉我。”
我说大姐夫往本子上写,连电话也一起记下了。
吃完饭,我们回到家里。
太冷了,没法洗澡。
张辰爸妈一定要把暖气放我屋里。我说我去酒店住,老两口说什么也不同意。推让再三,总算同意不放暖气了。张妈妈又翻腾出毛毯,让我晚上盖身上。
没洗澡到无所谓,没洗屁股,有点不舒服。哈哈,成毛病了。
张辰来短信:“鬼东西,你去南京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
“我一说,你准得对家里人下封口令,我就没法听妈妈讲那过去的事情了。”好像最后这一句是一首老歌的歌词。
“好快乐哦,爱你。”哈哈,我不再面前才敢说这暧昧的话。
我被子上盖着毛毯,可脑门和鼻子尖还冰凉。刚迷糊,门开了,辰辰爸爸轻手轻脚进屋来,没开灯,摸着黑把暖气搬进来,插上电源。小红灯亮了,我假装睡着了,没吭声。
中午我从上海到南京,大姐夫开车送我们去机场。南京刚又下过雪,不过很幸运的是飞机正点起飞了。
下午五点半,我们到了首都机场。
张辰来接机,见到我陪着他爸妈走出来,百感交集。
走到他跟前,我斜着眼看他。帅帅避开我的眼光,但紧紧地握住我的手。张辰的手暖暖的,又大又软。
“打车走吗?”
“嗯。”
我坐司机旁边,张辰和爸妈坐一起。
天黑的时候,我们到了张辰的“家”。
一进门,辰辰爸妈都惊呆了。他们没想到能和儿子住这样宽敞的房子。
我打开冰箱看了看,臭小子什么都没有准备。
“你怎么什么都没买呀?”
“我不知道他们需要什么。”帅帅难为情地说。
“你明天上班,他们对这也不熟悉,多不方便。”
“那我现在去买吧。”
“这样吧,让叔叔阿姨跟咱们一起去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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