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杨海晨上面还有两个哥哥,自他们成家了,杨海晨见到他们的机会不多,最近一次已是二哥的孩子摆满月宴的时候了。
最近,那孩子听说是出水豆了,二哥两夫妇紧张非常,频频领孩子往医务所赶。杨海晨的公司附近有一育婴诊所,二嫂胡碧琳在里面有认识人,最近便老是抱着宝宝在那地方出没,有时也会领着孩子到杨海晨的宿舍看看他。
胡碧琳第一次上来是某周六下午。那天热的不得了,杨海晨与技资一帮人谁也不愿上街去,便窝在杨海晨的房间打牌。杨海晨事先的确有接到胡碧琳的电话,也的确有向众人宣布:“我二嫂要上来坐坐呢。”可当时众人正对着牌嚣喝,谁也没把他的话放心上。因此当胡碧琳抱着娃儿出现在杨海晨寝室门前的时候,看到的便是一伙裸着上身的男人,叼着烟捏着牌在喧闹的模样。
看到客人,各人基本上都乱了手脚。胡碧琳好笑地看着众人套衣的套衣,按熄烟头的按熄烟头,就连周源也不好意思地找了件衣服套上,末了还扒了扒头。
胡碧琳一眼就留意到这个帅气的男生,他英俊的脸庞让胡碧琳也不禁在心里赞叹,后来她才知道,这人就是杨海晨的室友。胡碧琳想,这么好看的两男孩,居然跑到一起了。在她眼中,杨海晨也是一俊俏的男孩儿,虽然他的脸看起来比较柔和一点,但也足以让女孩子心动了。
那次胡碧琳没有逗留很久。毕竟那次的气氛真有点儿尴尬。首先是阿民,那小子一听说那宝宝正生水豆呢,就开溜了,黄狗趴在那笑到肚子都痛了。黄狗在技资跟阿民一车子,两人最熟了,黄狗说,那小子还没出过水豆呢。这可让胡碧琳不好意思了一翻,忙说要走了,众人一个劲的阻拦,她才勉强留了下来。
其次胡碧琳这次上来,其实主要是想看看杨海晨,可现下这么多人,她几乎没办法跟杨海晨说上半句话。结果她没待上半句锺,还是推说得领孩子回家休息,急急告辞了。
她走后,众人才敢把烟点上,老彭边把衬衣脱掉,边说:“我说小杨,你嫂子,不是我说,真漂亮的没话说。”
周源狠狠踢了老彭一脚,说:“人家孩子也有了。”
杨海晨抿嘴一笑,事实上她嫂子的确长得好看,国色天香,贤良淑德,也难怪他二哥当初交上这女朋友时,像捡了个宝一样,几乎要把对方捧在手心里疼。
杨海晨的二哥是一个挺忠直的男人,换个方法讲就是一闷葫芦,长相平平,生活平淡,循规蹈矩,嫖饮赌吹全不沾手。杨海晨不知道二哥当初是怎样把二嫂追上手的,坦白说他也曾经担心呆板的二哥不能捆住这美人,可现下看他们孩子也生了,也总算安心下来。
等阿民叼着现回来,众人早已又赌开了。那天后来阿民老在抓皮肤,总觉着哪里痒,其实不过心理作用。黄狗笑着揶揄他,说你干脆赶快惹上水豆,免疫了,那就不用每次美女一来你就跑了。
胡碧琳第二次来找杨海晨,也是在周六的下午,这次只有杨海晨跟周源在寝室。
那天周源中午从公司回来,看到杨海晨坐床上往手掌涂药水。周源走近一看,杨海晨右手从食指底部到手腕,被划破了好大一口子,正微微往外渗着血水。周源便坐到杨海晨旁边,接过药棉,一手轻轻拉过杨海晨的右手,小心地捧着,细心地替他涂药水,边皱着眉问:“怎么弄的啊?”
杨海晨尴尬一笑,说:“早上搬东西,没留神,给钉子划的。”
周源眉头皱得更紧了:“搬东西?搬啥东西?”
“王八的烂东西呗。”会计部的部长姓王,他手下的人背后都唤他王八。
“操,怎叫你搬?谁让你搬的?”周源一紧张,手劲都大起来了。
杨海晨一吃痛,赶紧缩了手,然后笑着踢了周源小腿肚子一脚:“轻点啊你。”
周源又拉过杨海晨的手,低头继续替他清理伤口,边说:“那马屁精让你搬的呗?”
“不是他还能有谁哦?”
“操,他怎不唤技资的人呀?”周源真替杨海晨感到不值,他恨死那姓刘的了。看着杨海晨手心那狰狞的伤口,他都要心疼了。
“我哪知道呀。他要我搬,我还能不搬吗?”
“不是我说,你不觉得他特别针对你吗?”周源忿忿不平地说。
这头杨海晨却哈哈笑了两声,毫不在意:“你别瞎说,哪有这回事呀?他对谁也那般刻薄。”
周源便噤声了。事实上上头直接唤手下的人搬搬东西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毕竟有时东西不多,要等技资的人过来实在麻烦,尤其那刘秘书,更是逮谁叫谁,这次刚巧逮着杨海晨,也不知杨海晨是否天生楣运,竟就给钉子给划了手。
周源心里也知道,姓刘的其实不是真的有特别针对谁,可他就是看不得这老头这样子差遣杨海晨做事。他心想,杨海晨是来当一文职的,你他妈高兴就让他来干粗重活儿,算哪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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