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是。”杨海晨撒谎。
“每天也拨?”
“不是,不是,你别乱想了行不行呢?”
“真的,晨晨,我觉得他对你不简单。”
杨海晨无语。这事他跟大雄谈过很多次了。大雄也明知周源是个直的,却还是喜欢把这事挂嘴边。
“你不觉得他对你太着紧了吗?”大雄还不放弃。
杨海晨不做声。
“晨晨?”大雄这才发现那边没了声响:“喂?晨晨?听的到吗?”
“听的到。”
大雄叹一口气:“晨晨,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这样,你不爱听我说这种话,可,我是你bf,你总得相信我呀。”
杨海晨捏着话筒,躺了下来。
“晨晨,我说,你回来后,你、你搬来跟我住呗?”大雄接着说,语调紧张。这事他想提出很久了,大概从去沙滩那天起,他就在心里琢磨,要怎么把他晨晨弄到他家里去。他不得不承认,周源始终是他心中一个疙瘩,是一个无形的威胁。每想到杨海晨跟那周源朝夕相对,他心里就不得安生。
“再说吧。”杨海晨现在根本想也不敢想搬家的事。
“其实你现在真没必要住宿舍呀,对不对?从我家到你公司也不算远,住宿舍多挤呀。”
杨海晨听罢就笑:“谁说我宿舍挤呢,我那边比你那狗窝还要整洁呀。”
大雄的确还没到过杨海晨的寝室瞧过。杨海晨每次也不让去。这会儿杨海晨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大雄一听他说完心里就更不是味儿了,酸溜溜的说:“我连你寝室都没去过,我哪里知道它干净不干净呀?”末了又说:“我看你那室友也不是个爱干净的主,是不是活儿都让你干了呀?”
杨海晨也从大雄话里听出点火药味儿,有点心慌,便好言好语的说:“逗你玩呢,急啥呀。”
“那你为啥总不让我上去呀?”
“我哪是不让你去呢,可之前时间都不凑合呀。等我回来呗,我带你上去瞧瞧还不行么?”
“这可是你说的。”
往后杨海晨又哄了他几句,杨海晨开始觉得跟大雄相处,有时就像在照顾小孩子一样。这大雄块头虽然大,心思却幼稚得很,甚么都得哄着骗着他才得安生。两人聊到快十二点,互道了晚安,才终于挂了线。杨海晨心里叹了一口气。大雄没再提搬家的事,可杨海晨知道这事不会就这么不了了之。
周源那天坐在床上等杨海晨的电话,等到快十二点了终于熬不住,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大概半夜三点,他醒了过来,瞄瞄手机,杨海晨始终没给他拨电话。
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他忽然感受到了甚么是精神折磨。他盯着电话看了好久,最后心虚的按了几个号码,再一口气拨出了那个电话。
电话接通了后,他突然紧张起来。他心里知道杨海晨不会看到他自个的号码,不会知道电话是他拨的,可他的心还是突突的跳个不停。周源把手按在自己胸口,他觉着自个真不正常,太不正常了,不就一个铁哥们嘛,不就一兄弟嘛,他至于这样子吗?一天没听见人家的声音也不安心?
“喂?”等了好久,那边终于传来杨海晨懒懒的鼻音。
周源紧紧握着电话,大气也不敢出。
“喂?”那边等了一会,又说了声,这次稍微清楚一点,但声音还是很沙哑。
周源听着那声“喂”,居然有点不知身在何处的感觉。他发现他手心都出汗了。
那边又喂了两声,接着沉默了好几秒,最后挂线了。临挂周源好像还听到杨海晨在那边叹了口气。
周源一下子把手机塞到枕头底下。他觉着自己真有点过火了,三更半夜给人家拨电话干什么呀,偷偷摸摸的,算甚么呢!
周源猛的跳下床,跑到浴室,洗了把脸,甩了甩头,回到寝室躺了下来,闭着眼好一会,却全无睡意。挣扎着坐起来,闷闷的操了一声。他该死的发现,从挂了线开始,自个居然一直在回味那几声似有若无的“喂”,他甚至在想象杨海晨睡觉的样子。
回想起来,杨海晨的睡相是怎么样的?同寝室这么久了,他居然没认真瞧过。他只知道杨海晨睡觉永远很安静,没鼾声,没梦话,甚至翻身的动静也很小。他又想起,杨海晨这人一向睡得很浅,一点点的声响就能把他吵醒了,周源睡觉动静很大,可杨海晨却从来没抱怨过半句,还是安安静静的睡他的觉。
这么想着,周源不禁狠狠的在心里责骂自己。刚才鬼使神差的拨了通电话过去,把人家杨海晨吵醒了,他也许到现在还没能睡回去呢。人家杨海晨在那边忙碌了一整天,不过想好好睡上一觉,他这人无聊着居然还打电话去骚扰别人,为了甚么?就为了人家那声“喂”?这算甚么啊!
周源后悔极了,他在心中跟自己说,周源啊周源,你也是二十六七的人了,老大不小的了,幼稚事儿就别再干了,正常一点儿呗,正常一点,最起码也得活得像个爷们啊,别老是搞这种小动作了,成熟一点,成熟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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