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张辰东张西望地闲逛,漫不经心地问。
“又阴天呀,还想今天看月亮呢,没戏啦?”
“那就看我身边这个大月亮吧?”张辰一搂我肩膀,歪头碰我脑袋一下。
“真喜欢?”
“那还用说?”
“真去?”
“当然去。东西都带来了,你又要改主意呀?”
“天气不好,怕影响你情绪。”
“我没受影响啊。是你闹情绪了吧?”
“谁闹情绪了,还不是处处为你想。”说着在帅帅屁股上拧一把。
“你腊月生的吧?”反正四周也没人,帅帅并不躲避,斜眼看着我说。
“胡说什么?我四月生的。”
“就是腊月生的。”
“干嘛腊月生的呀?”我奇怪帅帅干嘛这么说。
“不是腊月生的怎么冻(动)手冻(动)脚的?”
“嘿!你拐弯抹角地挖苦我。”我用胳膊勾住帅帅脖子,使劲往下按。
“没说错吧?就是腊月生的。”张辰挣扎着,坚定着自己的看法。
漫步在水木清华、闻亭、礼堂和清华学堂,四周静悄悄的,几只喜鹊在草坪上觅食,难得校园里有这样的清静怡人的时刻。
走到日晷前,帅帅抚摸着汉白玉的石刻,嘴里默念着上面的文字——行胜于言,转头要跟我说什么。咔嚓,帅帅优雅自然、清爽帅气、仔细认真的形象,化为了永恒。
帅帅看我不跟他打招呼就给拍照,假装嗔怪,一歪头,一抿嘴,瞥我一眼。
咔嚓!又一下。
帅帅噗嗤一声乐了,泄气了。
“你刚才要跟我说什么?”
“我说这个东西真好,‘文’‘物’一体,天衣无缝。”帅帅指着日晷上的指针和文字给我看。
“辰,我发觉你大智若愚啊。你看你的悟性多好,我都没看出这么个简单玩意儿上还有这么丰富的文化涵义呢。”
“我怎么愚啦?应该说聪明智慧。”
“我的好哥哥真的是很聪明智慧的,而且正派善良,英俊无比。”
“那也精不过你呀?”听我一称赞,帅帅又难为情了,赶紧往我身上扯。
漫步到荷塘月色。过了小桥,上到岛上,有几个老人再散步。
哇!这还有孔雀呢?帅帅嘴里发出啾啾的声音逗弄笼中的孔雀,大孔雀一抖脖颈,呼啦!开屏了。
我乐死了。
“乐什么?”帅帅疑惑地问。
“孔雀见你,立马发情了。”
“鬼东西,想不出好来。”帅帅追打我。
我一边跑一边说:“那孔雀可是公的,把你当成异性了。”
终于被张辰逮住了。我顺势靠他身上,感觉到帅帅的心在怦怦跳动。
坐在水榭的矮栏上,池水对面是松柏和金黄的迎春花。
“帅帅,亲弟弟一下。”
张辰往身后看看,见只在远处有个老人在打太极拳,放心了,侧脸在我嘴上认真地印了个吻。
“走吧,回去再躺会儿。”我说。
“不用了。”
“用。”我说,“刚才叫你不起,这会儿让你去再睡会儿你又说不用。走,陪我睡。”
“走就走。”帅帅起身跟我回了甲所。
窗帘紧闭。我和帅帅又脱衣上床。
“你不睡?”
“你睡你的,别管我。”
“你不睡就抱着我,我睡。”
帅帅从后面抱住我。
“手别闲着,摸哪儿。”帅帅挺不好意思地在我屁股上捏了一下,胳膊搭我腰上,把手伸到我腿间,轻轻抚摸那里,痒痒的,好舒服。
渐渐地,我又瞌睡起来。……
再醒时已经快十点了。帅帅抱着我,睡得正香。我一翻身,他也醒了。
“你不是说不睡吗?”
“谁说不睡了。”帅帅挺不好意思地说:“你不是让我陪你睡吗?”
“咱吃完午饭再走吧?”
“行,听你安排。”
退了房,吃了午饭,我们上了路。
果然是混沌的一天,心里有些不爽。
过了昌平环岛,面前一条大道蜿蜒而行。绕过面前的小山,就是十三陵。
北京的春天总是姗姗来迟。不过“昨夜海棠初破蕊,泄露春消息”,一路上虽然草色遥看近却无,但杏花疏影里,已经可以看到早耕农夫的劳作的身影了。
十三陵路边有一片片的桃园,桃花盛开,春色满园。天色虽然有些阴沉,但桃红柳绿,生机盎然。
“方,你看多好看。”只要是出门,帅帅总是情绪高涨、兴致勃勃的。
“嗯。真想就夜宿在这桃花盛开的园子里。”
“谁的诗来着,‘人面桃花相映红’?”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忘了是谁写的了。”
“呵呵,真是‘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我知道。”
“知道什么?”帅帅诧异地问。
“人面在我旁边呢。”
帅帅一咬下嘴唇,使劲地给了我轻轻的一拳。
我看他一眼。
帅帅斜着眼睛看我,说:“看出什么来了?”
“看你脸粉了没有,那可就真成了人面桃花了。”
帅帅听我一说,脸真的粉了。
“帅帅,你一难为情,像个大姑娘。现在像你这样的男人都很难找了。”
“那为什么?”
“现在男人都不要脸了呗。”
帅帅弄不懂我说的是好话还是坏话,又怕理解偏了被我笑话,胡乱应付了一句:“哪儿能都变成那样。”
“你就是与众不同。”我说。
“有什么不同的?我就是普通人。”
“你是普通人,大孔雀为什么向你开屏?”
“闭嘴!”帅帅拉我胳膊。
“我可开车呢!”
“我开。”
“你来。”我们换了位置。
“这小车性能还挺好。”
“使唤出来了。”
“要是不出国,我明年也买辆车。”
“不用买,明年你开我这个。”
帅帅知道小林爸爸要给我换车,也知道我没开玩笑,低声说:“方,你为什么对我这样好?”
“你有大哥哥样儿。”
“惭愧。”
“惭愧什么?好好疼弟弟,就是好哥哥。”
“我会好好疼你的。”说完,帅帅的脸又成人面桃花了。
郊外人少,心情格外轻松。过了黄花城,前面是山路。我又接过车,继续向前行。
看着山上长城的断壁残垣,我对帅帅说:“以后咱徒步走野长城来吧?”
“好哇,过夜吗?”
“可以过夜呀?你不怕?”
“在一起怕什么?”
“要是你自己呢?”
“哦,那我可不敢来。”
“怕老虎?”
张辰知道我说什么呢,本来想象征性地打我一下。但看我一眼,噗哧一声笑了,冲我“啊!狮子!”了一声。我们都笑了。
到了密云县城,停车采购。
“真野炊呀?”帅帅问。
“是呀?怎么了?”
“那买点方便面吧?”
“买方便面还叫野炊呀?”
“那买什么?总不能买生米生面吧?”
“买点挂面吧。再买点鸡蛋。”
“菜呢?”
“也得买点。买几个西红柿吧。”
挑挑拣拣的,最后买了两斤挂面,五六个西红柿,八个鸡蛋和一些调料。又买了一箱纯净水。总觉得还少点什么。
“再买点熟食吧?”
“我觉得也是,买什么?”
“买一只扒鸡,买两个主食面包吧。”
“好,我去买。”帅帅又进了超市,一会儿工夫,买了扒鸡、牛肉和面包,还捎带了两罐燕京啤酒。
“一会儿你做我吃哦。”
帅帅一歪头,难为情地说:“我哪里会做?”
“那你会什么?”
“我给你当助手吧?”
“行,你烧火吧。”
“啊!那还得去买火柴。”
“带啦。”我拉长声音说。
“哼!其实你什么都打算好了,诚心……”帅帅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我诚心什么?”我看着他问,“诚心让你为难?”
“那到不是。你想问题特严谨、周到,那叫什么来着?哦,谋定而后动。什么事都能做到万无一失。”
“真那么觉得?”
“嗯。真是好样的。”
离了县城,继续往北,该找露宿的地方了。
终于看到河流了。现在是枯水期,水流很平缓。我们下了公路,谨慎地沿河向上游行驶。
“什么地方露营好?”
“没人、开阔、有水源的地方。”
又颠簸了一个多小时,进了一片开阔的河谷地。四周没有人烟了。
“就在这里吧。”
“好。”张辰简直是个大孩子,急不可待地跳下车。我也跟了下来。
这地方不错。是一片南北走向的河谷。好像是潮河吧。河床贴着山脚,河水清澈,缓缓流淌。河岸是一片开阔的细沙卵石混杂的谷地。离另一侧的山崖有一千多米。山上有零星的山桃花,一群灰色的野鸽子在河边的空地上觅食。我拣起块卵石朝他们扔过去,呼啦啦,野鸽子腾空而起,低低地盘旋了一下,又都落在了地上。
停好车,卸下生活用品,再用车套把车套好。然后在离车五十来米远的地方选了露营地。
先去河边察看水情。河水清澈,冰冷刺骨。
“方,快看,有鱼。”
顺着帅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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