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短信:“辰,我在主任办公室里。”然后看他的反应。
张辰还在和那人说笑,伸手抓起手机看。挺惊讶地转头向这边张望。办公室的玻璃墙,能往外看不能往里看。张辰站起来,和那人敷衍着,快步走出来。我们俩几乎同时从两个门里走出来。
“小方,你怎么来了。”
我把手里的档案袋子举起来给他看。张辰过来在我胳膊上捏了一下。
“主任对你评价不错呀!”
“说什么来着?”
“说你人长得帅,一天到晚招花惹草的。”
张辰睁大眼睛,张开嘴巴,惊骇地说:“哪有的事。”
“哈哈,瞧把你吓得,人家萧主任说你‘人很正派,业务能力也很强,长得也帅’。”
张辰这才镇定下来,“我说主任也不能无中生有哦。”
“不过你也得有点儿免疫力,自觉抵制外来的诱惑哦。”
张辰可能猜着我刚才看见什么了,“办公室里,公共场所,大家都比较注意。”
我冲他一噘嘴,做了个亲吻的动作,张辰眼睛里流露出挺难为情的神色,冲我一耸鼻子。
“晚上下班咱们请院里司机班的周师傅吃顿饭,让他给咱们介绍介绍西藏的情况。老周跑青藏线十几年,对那里很熟悉。我不会招待人,你张罗吧?”
“行。去哪儿?”
“‘九头鸟’吧?”
“好。你过来,还是我过去?”
“我来接你。”
“好。”
“进去吧。”我伸出手,张辰拉了一下,朝我挥手。
呵呵!谁碰张辰我都受不了。
我和周师傅到了张辰楼下,张辰正在门口等着。张辰不认识周师傅,寒暄两句,有点矜持,坐在后面。
“小张是南方人吧?”周师傅侧脸问张辰。
“南京人。”
“看得出来,虽然高大,但很秀气。”
张辰有点认生,不知说什么好。
“张辰是小伙子里那种稳重细心的人,不像我,猴里猴气,毛毛糙糙的。”
“听他说?小方是胆大心细那种小伙子。”张辰冲周师傅说。
“知道。小方很大气,北京话是‘爷们儿’,不过我也不是北京人。”
“您哪里人?”
“老家四川。”
到了餐厅,张辰点菜,我们闲聊。
“小张抽烟不?”周师傅自己先叼上一支,问张辰。一看就知道他已经看出来张辰不抽烟。
“您请,我不会。”
“出门在外不会抽烟不方便。好多事靠它打点呢。别看就是一支烟,顶大事。”
“我们俩还都不会。”我说。
“不会兜里也得揣着。”
周师傅在青海当兵,跑运输,对那条线路很熟,请来是听他传授经验的。听了我们的打算,周师傅开始建议:
“在兰州、西宁停两天对,到西宁开始有反应了,越是身体好的人,反应出现越早,反应也越大。”
“那为什么?”
“身强力壮,耗氧量大呗,你别看女人,有的到没什么大反应。”
“什么感觉呀?”
“最早的感觉是头疼。头疼欲裂。”
张辰看看我,“我就爱头疼。”
我做了一个歪头的动作,“你到时候就倒在我怀里。”
张辰大惊,看看周师傅,对我如此出言不逊感到恐惧。其实周师傅才不会想那么多呢。
“带去疼片,一疼赶紧吃,要不就什么都不想干了。”看看张辰,“小张大个子,可能先有反应。”
“他还说出门照顾我呢。”
“‘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互相照顾。”周师傅当兵多年,深知此理。
“青海湖吗,去黑马河,那里很很好玩,像美国西部电影似的,一定要过夜,看看星空,看看银河。现在年轻人已经没有人见过银河了。”
“你见过吗?”我问张辰。
“不知道什么样。”
“我在云南西双版纳见过。太壮丽了。”
“过了黑马河就是纯粹的高原地貌了,四千米以上了吧。自己开车呀,那得带上羽绒服。”
“什么?”我和张辰同时惊讶。
“自己开车,万一哪抛锚了,晚上青藏高原上可冷了。”
“还有看见饭馆就要补充水和吃的。不过现在可能开饭馆的也多了,我这都是20年前的老皇历了。
千万不要冒险,走别人走过的路。这个最重要。我们开车的特迷信,你只要自己瞎跑,一离开大道马上犯晕,然后就迷失方向,再有车肯定抛锚。要不就‘鬼打墙’。”
“‘鬼打墙’是怎么回事?”张辰准害怕了,特认真地听。
“迷路!老在一个地方转悠。当年我们一个战友就是这么死的。青藏高原修路,他急脾气,等了一天不耐烦了,自己要绕道走,就‘鬼打墙’了。发现时已经冻饿而死了。那一片都是他车压的车印子,不知在原地转了多少圈,直到油没了,趴窝了。其实离公路就两公里。”
张辰跟一小孩儿似的,缩着肩膀,托着下巴,诚惶诚恐地听着,不时看看我,那意思是“你可记住哦”。我想起上午在办公室里那个“人很正派,业务能力也很强,长得也帅”的衣冠楚楚,端端正正的白领大帅哥来了,在看现在,整个就一小孩儿。
“去时别在高原上停留,争取直达拉萨。特别是快到唐古拉山口时,先吃下去疼片,然后开车冲过去,千万别停留。想玩回来时再玩,一来高原反应过去了,二来是已经经过的地方哪儿值得停,哪儿不值得停心里有数了。
拉萨也三千七百米呢,倒那里好好休息,千万别洗澡,一定不要感冒。一感冒非肺气肿了不可。”
“高原反应都什么症状啊?”张辰问。
“最常见的是头疼,不想吃东西,恶心。然后就因人而异了。有人憋气,有人有肠胃不适,拉稀的,便秘的,什么都有。
住店一定住一楼。路上多跟当兵的打交道。当兵的来自五湖四海,四海为家,没地方主义,好交往,遇事愿意帮忙,但你一定要尊重他们,都不容易,一棵烟就能成为一路的好朋友。”
张辰听得比我用心,后来我发觉周师傅简直就是给张辰一人讲了。大帅哥也确实惹人爱。
“你那么帅,看见藏族妇女可得躲着点儿走,她们胆大,见你这样的一旦粘上了,可麻烦了。”
“张辰你听见没有,可得跟我紧紧的,要是叫几个藏族妇女把你劫持走了,我可上哪找你去呀。”我调侃他。
张辰挺难为情的,“不会大街上叫人拉走吧?”
我眼前出现几个藏族妇女强拉硬拽,把张辰拖进一个小土屋的情景。过了一个时辰,张辰从里面爬出来,身上的衣服全被扯碎了——帅哥儿被强暴了。
就这么东拉西扯地聊了一个多钟头,也确实长了不少见识。饭后我们先把周师傅送回家,之后我又送张辰。张辰做我旁边,低声说,“你听见了吧,千万不要冒险哦。”
“嗯!带着你,让我冒险我也不会干的。”
张辰拉我胳膊一把,“这辈子怎么遇上你了。”
“对了,还有一事,我们主任又提起当兵的事,背后肯定又是我那‘老导’撺掇的,你说呢?”
“这可是大事,我说这儿容不下你吗!你要穿军装肯定特英俊。”
“谁问你这个呢?我问你当兵的利弊,去还是不去。”
“这我真外行,说不出来什么。”张辰有点儿难堪。
“要是你去不去?”
“我不如你,太文了,人家也不要我。”
“唉!问你也是白问。”
张辰很抱歉的样子,忽然眼睛一亮,“让你岳父参谋参卑 !?lt;BR>我上去就是一拳。
7月17日(周二)
“方,在哪里?我想回宿舍。”意外收到张辰的短信。
“我在林家,怎么了。”
“没事。我自己回去吧。”
我再发信,没有回复了。有点不放心,打电话,关机了。
我把张辰发来没头没脑短信的事告诉妹妹。
“打架了吧?”妹妹凭直觉判断。
“谁知道,还关机了。要不给那边打个电话,问问王雨桐怎么了。”我去拿电话。
妹妹一把按住,“你怎么那么冒失呀,就算人家打架,你也不能去问王雨桐呀,以后张辰怎么做人呀。”
“张辰这小子搞什么名堂呢?”我拿不定主意该怎么办。
“那你回去看看他。”妹妹大眼睛眨巴着,给我出主意。
“那我去去就来。”
“太晚就别回来了,有事没事打个电话来。”
“嗯。”我把笔记本关掉,拿钥匙出门。
妹妹送我到门口。“到宿舍就打电话哦。”
“知道。”
我到宿舍楼下,见窗口黑着——别是张辰没回来吧?
上到三楼,开门,开灯。见张辰躺床上。
我冲过去,“怎么了。”
一见我回来了,帅哥儿委屈了,用手挡住眼睛,说:“没事。心里不痛快。”
“心里不痛快还没事呀,我看怎么了。”我把帅哥儿手拉开,帅哥儿赶紧把脸扭向里边。
“是不是吵架啦?”我把张辰脸搬过来,张辰眼泪流下来了。这次不在躲避我了,拉住我手,把脸挨在上面,眼泪弄湿了我手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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