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夏楠好看么?”
“干嘛提他啊。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在我面前提起他。”
“他刚才来过这里。”
“是么?他来这里干吗?”我假装不知道。
“来找你,我告诉他你不住在这里了。他就一直逼问我你搬到哪里去了,还一个劲问我怎么住在你的房间,我和你是什么关系。我知道你是为了忘记他才从这里搬走,所以就什么也没告诉他,只是说我们是好朋友。”
“哦。”
“你知道么,他变了好多。人瘦了,打扮也是希奇古怪的,当初那种纯纯的小男生感觉完全没踪影了。”
“他怎么样不关我的事,我和他现在没什么关系。苹果削好了,快吃吧!”我把苹果递给他。
他坐起来接过苹果,又问道:“你是不是还无法忘记他?”
“你给我闭嘴!不是叫你别提他了吗!”我咆哮道。
压抑已久的情绪一下子爆发了,眼泪像暴突泉一样喷涌而出,无法制止。我竭力抽泣着,身体瑟瑟发抖。脑海中飞旋刚才的画面,林子枫忧郁的眼神,颓废的模样,狰狞的面孔,歇嘶底里的叫骂……越想越伤悲,溶盐般的眼泪洗刷着内心的伤口,如妇女分娩那般剧烈的疼痛。这一刻,就算是一朵蒲公英落到我身上,也会轻而易举的压垮我。
这一猝不及防的雷霆之怒,把易天池吓得一脸发白,拿在他手里的苹果落到了床上。过一会儿他才回过神了,用手擦拭我脸上的泪水,然后慢慢抱住我,我头埋在他肩膀上,浑身像在奋力作业的发动机擅抖着,他的睡衣像浸泡到水盆,从肩膀到后背,渐渐湿透下去。
突然,我感觉到易天池用力的推了推我。我抬起头,看到他满脸惊诧,瞪着圆圆的大眼睛,盯着后面的房门看。我转过头,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随之我也呆住了……
第十七章
通过盈盈泪水,我依稀看到门口站着一个女孩子,煞是安详淑雅,眼睛却似熊熊燃烧的火焰山,灼痛我伤痕累累的心。
震惊,恐慌,大骇……
我本能刹的站起来,胡乱在脸上抹了一把,刚要说什么,她却砰的关上门,留下我和易天池惊愕的大眼瞪小眼。
“她怎么在这里?”
“小开搬走后几天,她就来租了隔壁房间。”
“你怎么没告诉过我?”
“我想,她搬来这里肯定是因为你,而你一直心情都不好,我怕告诉了你增加你心理负担,就没跟你说。”
从那天帮小开搬完家之后,我就再也没有来过这里。没想到这里又住进了一个不速之客。
她真的为了我而搬来这里?怎么可能。她一直给我感觉是一个知性贤淑,拿得起放得下的女子。我和她除了牵手还没有发展到其他身体接触,她不可能对我如此痴情,再说我早就明确告诉她我已经离开上海了,虽然那是谎言,可她没有理由不相信啊。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
此时,我像一个还没来得及带上盔甲就被推上战场的士兵,在千军万马,刀光剑影中,喧嚣四起,我却只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茫然而无所适从,任由敌我两军在身上疯狂的刺杀,最终,我倒下了,躺在血泊中,奄奄一息,竭尽残留的一口气想抓住什么,可想要挽留的人却在身上践踏之后,拂袖而去,不想看到的人却一直在我旁边转圈圈,目露凶光,杀气腾腾……
我整个人全傻住了,眼泪不竭而止。
“我来之前为什么不在电话里告诉我,你知道我无法在她面前出现的。”
“对不起,她早上出去了,我以为她很晚才回来。”
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她现在一定对我恨得咬牙切齿。
夏楠说的没错,我总是玩弄别人的感情,不得好死。当初只考虑到自己,而不顾别人的感受。人家那么好的一个女孩子,没做错什么,却让我说甩就甩,凭什么。
我应该向她忏悔么?当初欣然接受跟她交往确实是我不对,但是离开她我从来没有后悔过,惟有深深的内疚。我能说什么?
我还是从易天池的房间走了出来。
隔壁房门紧闭,我感觉它是对我不设防的监狱,但是我一但踏进去,负罪感这把枷锁将死死把我关在里面,用无爱的感情惩罚我的罪过。可冥冥之中,好像上帝非要我过这一关不可,无它之路。
我轻轻的敲了一下门,门菲萧然敞开。出现在面前的是一张久违的脸庞,上面挂满泪珠,哀怨的眼神,让人倍感怜惜。我举起手,轻轻擦拭她脸上的泪水,可是越擦泪水流得越多。她的泪水像夏天的冰雹,密密麻麻砸在我死静的心湖,激起惊涛骇浪。
我用手轻轻环过她的头,让她靠在我肩膀我,嘴里除了“对不起”再也说不出任何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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