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死一般的寂静,唯有空调机械的呼呼作响,显得格外刺耳。透过纱帘的幽幽窗光像一个极度猥琐的偷窥狂,企图探穿我整颗心。我们噤若寒蝉,似乎连说话的本能都没有了。
此时,时间像故意惩罚我似的停止了脚步。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开始搜索记忆,企图在空空的脑海里抓到点什么。
“你是不是很怕?”我说话了,可是声音低得好像连自己听不到,也不敢看他。呆呆望着天花板,我想他应该也是。
“嗯。”他的声音更低,但是足以震碎我整颗心,因为我感觉到了他的恐惧和绝望。
“对不起。”
没有回应。
“你以后是不是不理我了?”
“不知道。”还是那个低迷的声音。
“既然,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也不想隐瞒什么了。我是一个同性恋,而且是一个深深爱上你的同性恋……刚开始,我迷恋上你的帅气……接触了你几天,更让我着迷的是你的深沉,你的天真和你身上所散发出无法形容的魅力……正是因为这样深深爱上你,我想把我对你的爱收起来,埋藏在心底。和你做一生一世的朋友,把你当作一个像亲弟弟一样去疼你,把你当作真的学生去教些有用的东西,不去伤害你……可是……今天晚上,我完全失去了理智……”也许他无法理解这些话,连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但是我已经很努力的掏空心思去说了。
又是没有回应。
他的无声更像一把锋利的刺刀在我心上狠狠的狂划。多希望他这个时候暴跳如雷,打我骂我甚至杀了我。这样至少让我感觉可以赎回一点罪。
我也沉默,似乎再说什么话都是多余的了。
过了一会儿。我起身,拾起掉在地上的内裤穿上。也把他的内裤捡起来,向他轻轻丢过去,落在他的私处。当看到他那张神情呆滞的面孔,我心如刀绞。
我走到旁边,在另一张床背对着他躺了下去。
这一夜,我失眠了,睁着眼睛好像躺了一个世纪……
再漫长的夜,终究还是被白天驱走。
第二天一早,我们默默收拾东西,离开了这个充满罪恶和伤心的地方。
别了,苏州,你是美丽的,可是你身上有太多的刺,把我们刺的遍体鳞伤……
一路上我们还是没有说话,一直回到上海。
出了上海车站,我们好像约好了似的反方向走去,这一切似乎那么的自然。
走出几步我不禁回头,望着他的背影,显得那么的孤单而忧伤。这个我深爱的少年,也许就这样永远消失在我的世界里。是我,是我用最卑鄙的行为深深伤害了他,我没有权利对他说“爱”字,就算他原谅了我,我也无法原谅自己,老天也不会原谅我……眼泪开始模糊我的视线,但我依稀看到他一个举手,在脸上抹了一把,然后渐渐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我拖着如同被架空灵魂的身躯,回到了家。一进门,看到小开在客厅吃早餐,还有一个熟悉的女孩子的面孔。
小开跟我说话,可我已经听不清了,也没有回话。径直走进自己的房间,砰的关上门,然后倒在床上。眼泪又像决堤般的涌出来,不可遏止……
很久,很久,不知道哭昏了过去还是睡着了,当我醒来的时候,窗外已经万家灯火。一样的风景今天看起来却显得异常暗淡而凄凉,每盏灯都那么孤单的摇曳着,似乎随时都会熄灭。
我起来到卫生间洗了把脸,看到小开房间亮着灯,便走过去敲了一下门。
门开了,他一个人。
我说:“陪我去喝酒吧,今天我想喝酒。”
他先是露出一脸疑惑,然后又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说:“好的。”
他又走回房间拿起手机,不知道给谁打电话。
我回到自己的房间换了一套衣服。然后和小开下楼向那个我们经常去的酒吧走去。一路上他没有问我什么,我也没有说话,只是他不时看我一眼,然后叹气。
快走到酒吧门口,远远看到前两天在世纪广场一起玩的两个小开的“同事”,其中一个就是今天早上在客厅和小开一起吃早餐的,她们站在那里向我们这边看着,好像是在等我们。我和小开走到她们面前。因为那天都没有问对方名字,所以小开就介绍起来,先是看着今天早上和他吃早餐的那个女孩子说:“这是肖玲,也是我现在的女朋友。”然后看向另外一个说:“这是王芸英,你们认识一下吧。”
“你们好,我叫臣非,叫我阿臣就可以了。”
那两个女孩子微微笑了笑以示明白。
暂无评论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