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他看了我一眼,我也看着他,用眼神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其实那天晚上你说去苏州,我很高兴,可是一想到去苏州又要花你更多的钱,觉得不好意思,那样亏欠你太多,怎么也兴奋不起来。但是到了苏州,觉得无所谓了,等以后我毕业了,挣钱了再报答你。所以放开心去玩,还有你这个幽默大师在旁边讲解,就特别的开心了。然后回到宾馆,看到你一个大男人那么害羞,我还真的觉得很奇怪,在学校,我们同学洗澡脱光光都是敞开门,没什么避讳的。于是就对你的下面很好奇,是不是你那里有什么异样的东西,我过去跟你睡觉主要原因不是和你睡觉很舒服,是想趁你睡着了偷偷探个究竟。没有想到后面发生那样的事,开始我很害怕,可是后来我的兴奋冲掉了一切杂念,就顺从了你。可是激情过后,恐惧与绝望又冲到脑海中了……”
他说到这里我不禁要打断他的话:“你现在应该理解什么叫‘好奇害死猫’了吧,要是你那天晚上没有过去和我睡觉,或者不抱着我,我可能还控制得住,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了。”
“和你从上海车站出来后,就决定回学校去了,因为面对你很尴尬。可是一路上我一直忍不住眼泪,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委屈,可能对你太失望吧,觉得你对我好不是诚心要把我当朋友、当学生,而是对我的色相另有企图。你说你爱我,但是我不知道两个男人能有什么真爱,那些都是骗人的谎话。再说我从来对男人没有任何感觉,我为什么去接受。但是后来想想,如果你只是纯粹是对我色相有企图,那第一天晚上就和我发生关系了,然后就把我支走了,为什么非要到苏州去呢。”
“我开始试着去理解你,于是在网上翻看了很多关于同性恋的文章,包括同志小说。我知道了同性恋不是一种病态,也有凄美、哀愁、甜蜜、幸福,很多故事甚至意境的美得令人窒息。但是我还是无法接受和一个男人恋爱,于是想,既然没有办法和你恋爱,那就把你忘掉吧,就当没有认识过你一样。可是不知道怎么的,就是一直想着你,看到同学取闹就想起我们调侃的样子,看到老师就想到你殷切教诲的摸样,那几天和你在一起的一幕幕一直在脑海中浮现,挥之不去。我开始矛盾,心里在挣扎。到底要不要来见你,见到你以后怎么面对,我们的关系无法回到去苏州之前那么单纯了。”
“苦思冥想后,我整理好所有思绪,决定来找你,不管和你是什么关系,我都豁出去了。自从那天离开你之后,我迷失了自我,丢了魂似的,茶饭不香,上课也是老走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以前和我女朋友分手,过几天就没什么了,可是你,都一个多月了,还是无法恢复。我现在看到你,相信你这段时间也不好过,你瘦了很多你知道么?你胡子好像也好久没刮,很颓废的,你没照镜子啊?”
“照了,但是懒得刮,没有心情所以什么都懒得做,你看我现在的房间多乱啊,也好久没收拾了。”其实王芸英给我收拾过几次,但是过几天又变乱了,我又很少和她上来这里,平时都是她在楼下等我,然后就去散步了。
他回头看了一下我凌乱的房间。或许刚才他进来的时候没有注意到,这个时候他露出一脸惊讶说:“你真的变了很多,你原来很爱干净的,记得有一次我不经意往地上扔了一片果皮还被你骂个半死呢,那时候我就认定你是个洁痞。我对你真的有这么重要么,以至于你连洁痞都改掉了。”
“也许太爱你了吧,所以你离开我也像丢了魂似的,什么都不注重了。”
这时候我听见他肚子突然咕噜噜叫起来,于是问道:“你还没吃晚饭吧?”
“哦,是哦,怎么忘记了,你这么一说我还真的感觉很饿了。”
“你开电脑玩一下,我去做饭,我也没有吃。”说着我就扶他坐好,走出去拿出小开放在冰箱里的一些菜来烧。
我把饭菜做后以后就走到房间准备叫他出来吃饭,可我走到门口,发现他并没有在玩游戏,而是在清扫整理我的房间,已经非常干净整洁,此时他还在书柜整理书本,他没发现我,我靠在门筐看着他很认真的样子,过了一会儿才徐徐的说:“你也变了,变得爱干净了,变得不再沉迷于游戏了,变得更深沉了,好像一夜之间,你成熟了很多。虽然这未必是件坏事,但是我更希望你还是像原来那么快乐,保留一些你这个年纪应有的东西。从你进门到现在,我还没有看到你露出过一丝笑容,一直是一张阴郁的脸,看得我心都痛,你越是这样我就越觉得愧疚,越觉得罪不可恕。”
他转过头来看我,还是那个忧伤的眼神,只是似乎没有刚进门时那么凝重了。
“给我一点时间,好么?因为这段时间痛苦煎熬,到现在我还没办法回得过神来。”
“好的,话说解铃还需系铃人,是我犯下的罪恶让你变成这样,希望还是我能帮你走出这个阴影。”
“也不能全怪你,我也有错,我不该那么好奇。”
“好了,先不整理了,吃饭吧。”
他走出来去卫生间洗了手就坐到餐桌来吃饭。
这一餐我们都吃得特别香,特别多,刮完锅底,他连汤碗里最后一点渣也不放,。我笑着问他:“吃饱了么?不饱我再做一点。”
“吃饱了,只是太好吃了,所以必须把它吃光。”
“觉得好吃就好,以后我会经常做给你吃,让你重新强壮起来,看看你现在,悯悯不振的样子,真叫人怜惜。”
他看着我,突然微微笑了一下,不过还是有点不自然。
这一次他帮我收拾餐桌,洗碗。我心里泛起一丝幸福的涟漪。
不过从他进门那一刻开始,我就决定真的要好好的对待他,像弟弟,像学生那样,决不再冒犯他。收起那不应该的爱,让最真诚的友情在我们之间流动。是他给我恕罪的机会,我必须诚心去悔改。
收拾完东西,已经接近11点钟了,我们先后洗澡了就上床睡觉。
此时,他近在咫尺,心,却感觉远在天边。我们就像两条平行线,永远没有交汇的时候,或许这才是我们最佳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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