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起步,前面被一个人挡住了,一张阴郁的脸庞映入眼帘,两只眼睛了无生气,头发烫的蓬蓬松松的,像秋天里的一堆杂草,左耳打着一个耳钉,黑色的风衣里面是一件黑白相间的连帽毛衣,浅蓝泛白的牛仔裤膝盖上破几个洞,整个人就像90后所谓非主流那么猥琐,比易天池有过之而无不及。心中顿生一种莫名的厌恶感。我无法相信站在我面前的这个人就是我朝思暮想的夏楠。刚才在徐家汇地铁站从眼前晃过的只是一个模糊的身影,从感觉上是非常熟悉,而现在看清楚了,一切都显得那么陌生。
时隔几个月,他发生了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而对他来说,或许我也如此。
我知道,再次见面,我们都有很多话要说,却难以启齿,只轻声的说一声:“走吧。”然后走向旁边。
他跟在后面,用他低沉的声音说:“我刚从易天池那里回来。”
我停下脚步,用充满疑惑的眼神看着他。
“我以为你还住在那里,所以想过去找你。”他继续说。
“去找我?怎么事先没有给我电话?”
“我,我……没有你电话号码了。”他结巴着说道。
听到这句话,幽隐之中,茫然的失落感油然而生。他没我电话号码了,他早已打算不再联系我,我却一直憧憬着他带着灿烂的阳光来普照我阴晦的世界。
他现在又来找我,为什么?想来给我们之间的感情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还是为他当初把我拒之千里而忏悔?可我不想问,我宁愿在回忆中想像他和他女朋友快乐的生活着,也不想看到他今天这么猥琐的一副模样。在我印像中,他是一个充满阳光的少年,一个纯真无邪的孩子。
我拖着沉重的脚步继续前行,他默默的跟在后面,也没有再出声。
进了四号线地铁,我们站在两节车厢之间的连接处,各站一边,彼此就像两个对立站岗守门的士兵,注视着对方,无声无息,惟有列车风一般疾驰而忽忽作响。一直到蓝村路地铁站,我们都没有说话。
从地铁站出来,我在附近买了些水果,然后和夏楠并肩走向易天池住的小区。
这条路就算我闭上眼睛也能安然的从头走到尾,可今天我感觉它是特别的诡异而漫长。该死的沉默继续蔓延,而我感觉这种沉默就像暴风雨前的宁静,漫天的乌云密布黑压压的沉下来,让人感觉随时窒息至死。
“你和易天池在一起了是么?”
他突然问我,如同瞬间晴天霹雳,一时让我惊慌失措。
我慌什么?所谓没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门,再说,现在他又不是我的谁,我干吗心虚。虽然我早有所料他肯定会问关于我和易天池的事,可是一阵漫长的沉默之后第一句话他就问上了这个束手的问题。我定定神,然后故做轻松,轻描淡写的问他:”易天池和你说了什么?”
“他说你们是好朋友,可我感觉你们不只是好朋友这么简单。”
“他说的没错,我和他是好朋友,也是普通的朋友。”
“你爱他么?”
这句话像从寒冬的冰窟窿里蹦出来似的,冷得我一阵哆嗦。
“你这是什么话?我说了,我们只是朋友。”我转过头看着他。我满脸狐疑,他却一脸平静。
“至少他是爱你的吧?”他也看向我,好像把我说的话当耳边风。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说了,我和他是普通朋友,何来什么爱与不爱。”看着他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我愤懑暗涌心头。
“是么?普通朋友?你普通朋友真是够普通的,王芸英是你普通朋友,你和她拖手,我也是你普通朋友,你跟我上床做那肮脏的事,而易天池跟你的关系普通到什么程度呢?我就不晓得了。”
“你是不是存心来找我的茬啊?我没心思跟你闹,你想闹,回你学校找你老婆发泄去!”我忿忿说道,已经是火冒三丈。这也是我第一次对他发这么大的火。
漫长的等待之后,却看到一个极度猥琐,满腹牢骚的他,失落感充斥着我整颗心。我还没为他冷不丁就把我拒之千里而对他兴师问罪呢,他倒先数落嘲弄起我来了。
他平静的脸,开始慢慢扭曲,愤怒和怨恨从一个个毛孔喷发而出,变得狰狞而张狂。
我没理会他,疾步向前走,他停下脚步,在后面向我吼道:“你这个变态佬,男女通吃,专门玩弄别人的感情,你不得好死……”
我没有回头,心情如下在冰天雪地里的雨水,最终凝结成一座座冰块,再也没有一丝生气。
来到易天池的家,他起来给我开门后又回床上躺着。我坐在床边,边给他削苹果边对他埋怨道:“叫你平时多穿点衣服你不听,看看现在病倒了吧。要什么风度啊,你身材够好了,就算裹上10件棉袄也一样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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