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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我卡里还有一万块钱,你的钱我不能拿,你现在要办的事很多,花钱的地方也多。”我赶紧推辞。
脑海里浮现出那天我在乌鲁木齐看到他疲惫的样子,甚是心疼,大半夜还要出去做事,回来了就瘫软在床上,像散了架的一辆老车,那布满血丝的眼睛让我每次想起都心疼不已,他挣这个钱太辛苦了,他这是用命拼来的钱,我哪能轻易伸手拿他的钱。再说,王大夫叮嘱我的话一直没忘,改天我还要带小王去检查,他最近身体那么差,动不动就发烧感冒,真让人不放心,要是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花钱的地方多着呢。
此时老婆恶狠狠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路:“好啊你这猪一样,有钱还说没,还说给我借?还说借不上?你是啥意思?你还骗我,你不想让我拿钱回去给我爸妈你就明说,没有这样欺负人的!”
我老婆就像一个准备扑向猎物的母老虎,终于找到了一个突破口飞扑过去,口沫横飞开口骂着,好像受到了天大的委屈,她就是这样,有外人在的时候特显得委屈,骂得也特别起劲。人家都说家丑不可外扬,她恰恰相反,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们家的情况一样。
幸好今天是小王在旁,不至于家丑不家丑的,但我见老婆一副泼妇的样子,就觉得恶心,也不想跟她吵,没好气地解释说卡里钱是给乌鲁木齐打货款的,本来想要是借不到钱就先把货款给她拿回去,货款到时再想办法。
小王看着我们吵架显得不知所措,他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满脸的慌乱与愧疚。忙帮我们打圆场说:“哥,没事,你先拿上用,我需要的时候你再还我,再说包车也用不了多少钱。”
我抬头看了一眼小王,他正关切地看着我,好像他天生是来呵护我的,仿佛告诉我他不想看到我那么穷迫那么难堪,这场面让他替我难受。我看他这样子,本来想说让他照顾好他自己,这钱到时可能会用到,但我还是开不了口,只摇了下头,把钱又朝他面前推了一下,说:“小王,有些事情你不知道,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她就是无理取闹。”
老婆像是抓到了一个制胜法宝,不会轻易就放弃制敌于死地的机会,气呼呼地站起来,双手叉腰,怒目圆睁,指着我的鼻子歇斯底里喊道:“谁无理取闹了?你不看你那副德性,窝囊废!有本事你不要去借钱啊!你把楼房买上啊!你也学人家买个小车来开啊!”
声音尖锐刺耳,虽然这刺耳的声音我已经听了十多年了,但我还是觉得这声音像把尖刀,直接刺进来我的心脏,把我最脆弱的自尊心粉碎得荡然无存,男人的尊严在她面前从来就不存在,所以她从来就不懂得去呵护,反而一而再地用她白痴的思维去破坏,用她尖酸刻薄的语言去蹂躏。
“我就是窝囊废,你看哪个人的楼高了你去找啊!哪个人有小车了你去跟!”
我实在忍无可忍,每次总是这样,车啊,房啊的,要不是怕儿子受影响这婚我早离了,光棍也是人打的,我倒觉的一个人生活多好。为了我可爱的儿子,我忍气吞声了好多年了,今晚终于爆发出来,一股怒气直冲心口,热血充斥我的大脑,压抑了太久,很想爆发得干脆彻底。
小王见状,忙制止我说“哥你就少说两句吧,你咋这样,这里不是有钱吗?我的钱咋了,你是不是嫌我钱脏?”
嫌你钱脏?这句话好像一把刀刺向了我的心,我马上又想起小王半夜出去干活回来那疲惫不堪的样子,还有我在他的包包里看到的东西,对他的工作的猜疑从来没停止,我深爱着的人,却放纵着自己,用青春和生命去换取这些金钱,还怕我心疼对我一再隐瞒,受到别人欺负还要在我面前怕我担心而强颜欢笑,换取我心里的一丝欣慰。
小王,你知道吗?我看到你我的心好疼好疼,好想为你挡风遮雨,好想把你抱在怀里保护你,不让你那么受苦,用我宽厚的手掌拭干你的泪痕,不让你那么疲惫,每次看到你忧郁的眼神,我的心流血啊!小王啊小王,你咋这样说,我咋能嫌你的钱脏,你心疼我,我也心疼你啊!心疼你这钱挣的辛苦。可我这人心憨口笨,有很多心里话也不会开口表达。
我看着小王殷切的眼神,满怀期待看着我,此时就像一个大人,急需要来保护我,有种威严非要我老实听他的话,随即又变成了哀求我的眼神,那种眼神里充满了关爱和对我的怜惜,这眼神就像我每次看他的眼神一模一样。
见此情形,我再没去推辞,把一扎崭新的百元大钞拿了起来,我颤抖着嘴唇说:“那我先拿上,改天我去取了还你。”
小王看我拿上了钱,终于松了一口气,完成了人生第一个重大的心愿一样,微微笑着,那满意的笑容满是对我的赞许,他说:“哥不急,你先用的,我这几天还有好多事,包车的事真没想好。”
我点了下头转身把钱给了老婆:“给,这下满意了吧。”
她接过了钱不屑一顾的说:“我满意啥,这钱又不是你的,你自己不照照镜子,你这大岁数算白活了。”
我不想理睬了,反正就这样,有啥可争辩的。
小王急忙对我老婆说:“嫂子,哥真的很不错了,你看不如哥的人多的是。”
“小王你不要夸他,他是啥样的我能不了解吗。”老婆喜欢在别人面前数落我的毛病一天比一天深了,一边冷言冷语说着一边把桌上的东西收拾了拿进厨房。
小王过来挨着我坐在了沙发上,看了我一眼,柔声安慰我说:“哥,钱的事你不要放在心上,我还有,包车的钱我让小贾他出,真的,他也答应了。”
我看着眼前的小王,他此时还是那样的温顺,还是以前我认识的小王,眼睛充满了柔情和爱意,我看着他的眼睛有点心猿意马。
我说:“小王,这小贾的钱你还是少花,有些事我总是看不明白,我总觉得小贾是个蛮有心机的人。现在既然是这样了,我也不去问,你自己小心点。”
“哥我懂,不过哥你放心,我做啥事我心里有底,至于我花他钱是他自己愿意的。”
“小王,今晚你就住在这吧,你和张磊挤一张床。”老婆给小王端来了一杯茶。
小王接过了茶杯急忙说:“嫂子,我等会要回去的,我回去还有事。”
我说:“没事,回去干啥?今晚就和张磊挤一晚。”
小王面露难色的说:“哥,我真有事。”
就在这时候我儿子回来了,他进门看小王在那里坐着,他只是微微朝小王笑了一下。
小王也笑了:“张磊放学了,饿了吧,赶快去吃。”
“我不饿,你们吃了吗?”儿子把书包取下来放到了桌子上,他还看着小王在笑,他是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小王呢?还是不好意思称呼小王?
我对儿子说:“我们都吃了,炸酱面,你也吃一碗,对了,你假请了没?”
儿子疑惑的问说:“请假干啥?”
“不是说了明天去小王家吗,你忘了?”
他看了眼一旁坐着的他妈妈说:“我妈又不让我去。”
“我啥时候说让你不去了,你想去就去。”老婆那副嘴脸变的真快。
儿子撅着嘴说:“你昨天说的,真的让我去吗?”
老婆点了下头说:“去吧,明天你去玩。”
我随口也说:“明天我也去。”
“真的吗?”小王有点不相信的看着我。
儿子也跑了过来问:“爸是真的吗?”
我点了下头说:“是真的,你作业做完了没?”
儿子高兴的说:“做完了,我去吃饭了。”看他那高兴的样子,好像我跟着一起去让他很兴奋。
现在的学生太辛苦了,每天天不亮就要去学校,下午放学回来还要去上辅导班,就连礼拜六礼拜天都不休息,总是要去辅导。想想我当年,上学是多轻松的一件事,每天早上起来先去给家里的猪去打草,打上一背篓草回来才去上学,下午放了学回来还要帮家里去放牛,从来不知道啥是家庭作业,礼拜六礼拜天更是玩疯了,夏天去玩水,掏鸟,抓蜜蜂。冬天去打雪仗,去了荒,捉迷藏,抓土匪。儿子一年到头难得去玩一天,也难怪他那么高兴。
老婆听说我也要去,冷冷地问:“你走了商店咋办?”
“就关一天。”
“那是他们年轻人去玩,你跑去凑什么热闹?”
“我就不能去了吗?又不是干啥,再说和小王认识这么久了,总该去他家看看。”
“去吧,我懒的管你。”老婆最后一起恶狠狠地说,好像从此跟我划清界限。
老婆站起来对小王说:“小王,你去洗脚吧,洗了就和张磊睡。”
小王说:“嫂子,我真的有事,我要回的,嫂子我有件事想问下你和哥,还有张磊。”
我猜想小王要商量让他爸妈认张磊干儿子的事情,看他一脸庄重的样子,这应该是他很认真对待的事情,也是他反复思量好了已经做好了决定的,连他妈妈都来店里“考察”过我。
我想当时小王回去跟他父母说这事的时候,他父母应该有点惊讶,为啥儿子要让家里认个干儿子,一个乡下人家认个城里的人家儿子,人家乐意吗?再说他家不是有王伟这儿子了吗?干啥还要去认别人家的儿子?到最后拗不过王伟软磨硬泡,再加上小王妈亲自到县城考察过干儿子的家长,觉得这家人还忠厚踏实,也就答应了小王让认“干儿子”这事。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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