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扔了簸箕走近院子,家里除了姐姐和熟睡的小外甥没有别的人。我轻轻推开门,就听见争吵声传了过来。
“……你不觉得你下贱吗!”沃野的喊声里充满愤怒。
“我怎么下贱了!你什么意思!”姐姐的声音阴冷的厉害。
“你去猪厂和那个死老头子鬼混的时候我就在屋子里,我什么都知道了。你为什么要和他搞破鞋,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和你有什么关系吗?你是我什么人?我的男人吗?”
“你别忘了,陈强让我照顾你,我就有权力管你!”
“我都忘了!他当年抛弃了我,现在还说什么照顾,你别恶心了,你怎么想的,我会不知道吗?你惦记了我这么多年,像狗一样,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我比谁都清楚,你就是为了你自己!你想和我好,想和我睡觉!”
“你……你,对!你说的对,我这么多年疼惜你,就是要得到你!我现在就要得到你!”
然后就听见屋里噼里啪啦的打斗起来,我刚想推门进去,忽然又没有动静了,我把门拉开一点小缝,却惊呆了,沃野跪在了姐姐面前,抱着姐姐的大腿正哭呢,他断断续续的说:“我杀了他,我把他勒死了,然后拖到外面雪地上,我太恨他了,他怎么可以那样欺负你!”
“你胡说!”
“我那天听我老婆说方老头调戏她,就想揍他一顿,所以事先去了他家,没想到你去了,我就躲了起来,等你走了我就出来杀死了他!”
“我的天啊!你这个混蛋!谁让你替我出头!不是你杀的,我在他的茶里放了毒,是我把他毒死的!”姐姐忽然也跪坐在了地上,说:“你这个傻子,这些年都不让你管我的事,你就不听!是我杀了他!不是你!”
“你为什么要杀他?”沃野问。
“我在陈强之后被他了,怀了子其,为了报复他,我嫁给了他的儿子,我要杀死他,是因为他杀了我的子其!他把孩子扔到了猪厂里,孩子才会被猪咬伤!他杀了我的女儿!那个流血泪的布娃娃就是我准备好放在他身边的!”
我的脑袋嗡嗡的大了好几圈。
“不,不,……我还以为……我把那个布娃娃一起整到外面扔到了雪地上……”沃野一个劲摇头,“你记得是我杀了他,不是你,我去自首!”
姐姐死死抱住他不肯让他起来,呜咽着说:“是我杀了他,我还害了你,我去自首!”
“不,你还有孩子,孩子那幺小,你不能再伤害孩子了,记住你已经对不起子其了,不能再对不起这个孩子。”他回头看着熟睡中的孩子。推开姐姐走了出去。我朝旁边一闪,他从我的身边走了过去,头也不回的走进风雪中。
我走进屋,拉起姐姐,姐姐哭着说:“这些年,我一直认为我爱的是陈强,其实我爱的是沃野,你以后一定要告诉他。”
说完也推开门跑了出去。这时候小外甥醒了,我急忙的抱起孩子,不知道该怎么办,一会我的头脑开始清醒了,我开始给海风打电话。海风几分钟就到了,浑身像雪人一样。
听完我说的话,他望着我,点点头说:“你别着急,我这就去打听。你看好孩子,一会你姐夫回来了,先别和他说。”
我只是点点头,除了这个我就是紧紧的抱着孩子。
海风来了,他面带喜色的说:“法医的尸检报告出来了,说方老头死于心肌梗死,你姐姐的毒药根本就是假的,杯子也化验了,里面是滑石粉,至于沃野勒的根本就是一具死尸,那时候老头早死了。但是两个人都在不同程度上犯了罪,你姐姐因为孩子小没什么问题,不能拘留,至于沃野我正在联系村民联保,很快就出来了。”
我是太高兴了,以至于不相信这个是真的,他微笑着看着我,握着我的手说:“是真的。”
我的眼泪突然不争气的掉了下来,他一边给我擦,一边不好意思起来说:“你可算了吧,这让别人看见也太寒碜了。”
他说的话不假,没多久,姐姐就平安的回来了。三个月后沃野也回来了。我知道姐姐和他相好了,而且一直相好了很多年。两个家庭还完整的保持着。两人并没有离婚再组建家庭的想法,我知道那是因为各自的孩子们。我也不知道这种做法到底对不对,但是后来大家也都接受了。生活毕竟是生活,有很多东西无理可讲,就是那样的运行着。
方老太太自从见了那个流血的布娃娃以后便疯疯癫癫的,连老头死了好像也不太知道,整日吵着子其从猪圈里爬出来向她索命呢,看见穿红袄的女娃娃就会吓的不成人型,大家猜测害死子其的也许不是方老头而是老太太。德民眼见母亲逐日消瘦,枯槁的如同送葬的草人,不忍心起来,央及姐姐要把老太太接回家来住,姐姐则名言要我没她,有她没我,我决不养她,德民最后还是放弃了老母亲,雇了个保姆照顾她,听说老太太一到黑天就挑了个灯笼挨家敲门问:见着俺家当家的没?然后就哭着说:“又出去搞破鞋了,在你家老娘们被卧里没有?”那可怜兮兮,伶仃苦透的样子看起来好不心寒。女人说起来不过是一个受害者,男人对女人伤害了一辈子到后来也不明白,也有的把女人整疯了还说女人太脆弱,实际上扪心自问,你爱护她了吗?她那样一心一意的爱你,你到底为她放弃过什么,有几个女人不是因为男人得了肝气病,失眠和癌证,有几个男人后悔反思过自己的行为呢?哪个女人这一生为了维护自己的家庭不是如履薄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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