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躺在我怀中让我对着月亮起誓,我真的就是满心虔诚的发誓,一定会回来娶她。此后她的脸上显示出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微笑,映着她脸上的泪光给我一种很奇异的感觉,至今想起来还让我有点不舒服。她从我怀里站起,就像一轮明月从怀中升起,她把辫子甩到脑后说:“我走了‘竟然一去没有回头,我当时很害怕她会就着月色羽化而去。
虽然过去了十多年,当年的场景我还历历在目,大道细长而曲折,一直延伸到墨色的树林里去,月光穿梭在树木流水之间,也好像发出了音乐声……“
我看见他的眼泪流了下来。他说:“我这一生对她有亏欠,我这一生都后悔没有实现对她的诺言,所以这一次我一定要对得起小竹,无论如何要娶她为妻。”
“你这种人有信义吗?你辜负了我姐姐,你知道她为了你当年的狗屁承诺吃了多少苦,现在也不幸福。你就放过我妹妹吧,对于你她还是个孩子,你忍心欺负她吗?”
“我不是欺负她,我会好好爱她,我要一辈子保护她,她缺少人来爱,她太苦了。”
“算了,你也不是救世主,你以为你是什么人!不要招惹她,她就会很幸福!”
“不是那么回事,她也爱我,我能给她想要的一切。”
“你别自以为是了,离开我妹妹,不然对你不客气。”我说完这句话站起身就走,随手将那块怀表扯下来扔给了他。
之后我常常去林大看妹妹,周末都是在林大的图书馆度过的。她一直陪着我,但是我发现她明显的有心事。有一次我去她们寝室偶然打开了她的衣箱,发现了很多贵重衣服,但是都没有穿过的痕迹。她的舍友说她总是爱在寝室里穿着这些衣服走来走去。但是决不穿到外面去。我还发现了那块怀表,后来才知道它价值连城是1850年法国和瑞士联合制造的金珐琅。
妹妹还是那样的乖巧听话,但是也明显的苍白消瘦。
一次我问她:“你恨二哥吗?”
她摇摇头说:“我知道你对我最好,大爷大娘对我不关心,哥哥只顾着自己的小家又怕嫂子,对我也很冷淡,姐姐也不喜欢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有你这些年一直对我这样好,我不能没有你,要不就没有亲人爱我了,我害怕!”她哭着扑到我的怀里,我紧紧抱住她,我可怜的妹妹,除了爱我能给你什么呢?
在我和陈强叫劲儿的时候,武斌又有了新欢,我听人家说像我们这种关系最多能维持两年,因为作为一个同性恋者,心理压力很大,只有不停的换伙伴才能稍微的好受一些,武斌离开我以后我居然没有太多的痛苦,或者我比他厌倦的还要早一些。余下的日子我开始致力于学业,有时间就在解剖室里研究血管,骨骼,神经,这对我以后的工作帮助很大,记得有一次上解剖课,解剖室当中摆着一具尸体,上面盖着一块纱布,解剖室铺的是地板,不知道是谁在里面跺起脚来,纱布就颤动起来,就听有人尖叫到:“诈尸了!”只听一片尖叫声传来,女孩子都争着往外跑,踩到了好几个。恶作剧的同学受到了严惩,但是多少年后回忆起这件事竟然觉得很温暖,就像多年后我和顾宛儿上床,多半也是掺杂着对大学生活的留恋和情感延续。
我马上就要过生日了,于是很想妈妈,想家。我站在阳台上放眼远望,无论怎么样的望眼欲穿也望不到那条盘村而过的小河,也望不见沉默温柔的母亲,想到妈妈我就偷偷的流眼泪,我觉得一种空旷而寥落的感觉紧紧的抓住了我,这也许就是孤独。海风以前曾对我说过:“孤独也是一种自立,因为像我们这样独自在外的人难免有时候会落寞,但是必须靠自己把那种感觉变成一种鼓励,靠自己的努力为自己在茫茫人海中找个落脚点。”
他一直要我上进,要我成为一个有用的人。除了想家我还想他,海风。
在我的眼中黄昏永远是清凉而美丽的,思念海风也是。
武斌突然又回来找我,他喝的烂醉,对我说他真的爱上了那个舞蹈男孩儿,从来没那么爱过,没想到他会找人修理他。他很伤心。我默然伫立在窗前,有点厌倦,这世上还有没有别的事,不是你爱他,就是他爱他,他又不爱他,他非得爱你,真是没劲透了。
他向我求欢,从后面抱住我。我只是看着窗外,树叶都差不多掉光了,树木剩下了瘦骨嶙峋的骨骼,看起来那么冷漠。我似乎了解了树木的心情繁华过后,寂寞如雨。
他把我的腰使劲压低,我就看不见窗外了。我感觉疼痛,疼痛的难以忍受。他拍着我的P股大声说:“你放松啊!你不想快乐啊!你浪点行不!”
我突然转过身,给了他一脚,他普通一声坐在了地上,我冷冷的说:“你以后找别人吧。”
我的生日到了,除了寂寞还是寂寞。我自己要了两个小菜,一瓶啤酒。喝了一半就醉了。拿起纸笔写了一首诗:“相见欢,别离苦,思念好似嫦娥舞。谁知小别又经年,归来只在梦成土。言语稀,书信无,自古痴情争何处!”
突然有一只手伸来拿走了我的新作。我忙抬起头来,那个人很像海风,我使劲揉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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