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是死了呢。”
“我也不活了。”说完这句话我绕开他出了门。
他一直呆呆的站在那里,我到楼下时,他站在四楼窗前对我喊:“我祝福你,他对不住你,你就来告诉我。”
我冲他一笑,摆摆手走了。
此后我又开始了奔波,最近总是心神不宁的,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一样,可是静下来一想又没有什么事情。
我的睡眠时好时坏,这几天又开始做梦,总是梦到妈妈坐在村口等我,我和她说话,她又不理。
还有一次梦到回到了榆树屯,村里一片荒凉,不见人烟,终于见到人了,是海风带着老虎站在我家院子里,老虎就蹲在他身边,我家的房子忽然着起火来,火光通天,我去救火,海风像猫一样的跟着我,鬼一样的盯着我看,我有点害怕了,躲开他的眼神,他却拉住我让我看他的嘴,他在念什么,我听不清,但是我开始伤心,泪如雨下,他忽然抱住我,拼命的亲我,我刚要将他抱住,他却瘫倒在地,转眼间就化作了一根枯草,被风一吹,便无影无踪了。
我从梦中醒来,看见月光正照在我的床头上,外面有吵闹声,是一个男人在殴打一个女人,我的心顿时就拘挛起来,打开窗对那女人喊:“要报警吗?”
那女人停止哭声,男人呢也走开了。她抬起头看着我说:“不用了。”
我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但是听那女人凄惨的哭声,我都想给自己两刀,我太难受了,他们肯定是夫妻!我懊恼极了。
从此便没再合眼。
天刚亮不久,我的手机响了,我刚买的,怕有面试的单位通知我,我不能及时知道。
是海风的电话,风阿姨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很平静:“海风病了,你能回来吗?”
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我一惊非同小可,什么都没拿就出门打车去了火车站。
我踏进村子时,吃了一惊,村小学已经变成了一堆瓦砾,烧的破烂不堪,而几家被大水冲毁的房屋还没有修好,其中就有我的家。
我对这些都没在意,脚步快的像飞,海风家是远近闻名的诊所,我刚一进屋就看见外间的床上坐着几个小孩,都有不同程度的烧伤,很安静,没有哭哭啼啼的,看来都不重,听说有两个重的被送到县医院去了。
没有人哭泣,也没有人和我说话,我直接走到里间,有一个人睡在床上,浑身上下都是纱布,风阿姨一直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海风,就像看一个刚出世的婴儿。见我进来了,她站起身对我说:“海风一直在等你。”
我走过去,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半蹲在床前,问:“海风,是我。”
“听脚步声就知道是你。”海风的声音很微弱,但是很平静。
我听起来万分痛心,因为这是从这样一个痛苦不堪的身体里发出来的,他应该,应该哭泣。
“怎么不送县医院!”我像对自己说,但是我的眼泪已经流下来了。
“不用了,我没让妈妈送,妈妈医术很好。她没让我痛苦,我感觉不错。我一直都保持清醒,想和你说几句话,别人都说我花心呢,可是我始终爱着一个人,那就是你啊。”说完这句话他的手突然张开了,一块石头掉到地上,原来是我送的生日礼物,那方名戳。我帮他捡起来,当我再次抬起头来看他时,他已经停止了呼吸。
“海风!”我大叫着,我的等待,我的努力,我的爱,我的所有所有,我该怎么去面对?
我放声大哭,拉住他血迹斑斑的手,我抱起他,让他的脸贴到我的脸上,我什么也不能说,他说过要掩藏你的秘密,不能让别人看出你是个同性恋着,我坚持我不说,我的爱,我的心肝,我怎么承受你留给我的残忍结局!
我的心在膨胀顶着我的咽喉,我不能呼吸,在我刚一低头时,我忽然张开嘴,吐出了一口鲜血,然后就晕厥了过去。
一阵钢琴声将我唤醒,我恍惚中感觉海风来到跟前端来一杯牛奶,我说:“你干嘛吓唬我,你这不挺好的吗?”
他也笑了说:“我没吓唬你,你刚才做噩梦了。”
“你醒了吗?”钢琴声突然停下来,我翻身坐起,风阿姨坐在钢琴前面,她笑着看着我说:“你这个爱晕厥的毛病还没好啊?真是你爸爸小时候把你打的,留后遗症了。”
“风阿姨,海风呢?”我开口就问。
她走过来握住我的手,眼泪滑过她的面颊。她说:“好孩子,你听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在三十年前的沈阳,有一个小护士爱上了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他姓海,我们都管他叫大海,和海风一样的健康漂亮。他们很快就结婚了,不久生下了一个漂亮的小男孩,一家人很幸福,小男孩五岁时,大海突然病了,他时时摔倒,手脚不灵,后来连写字吃饭都做不了了。所有有名的医院都走遍了,最后告诉说是一种家族性遗传病,小脑性共计失调,你听说过这种病吗?”
我点点头。
“大海就是海风的爸爸,我就是那个小护士。”
我头发往起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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