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开始查海家的历史海风的爷爷四十岁发的病,他的祖爷爷是五十五岁,还有一个叔叔是六十岁时发作的。再往上就无案可查了。”
“那海风会发病吗?”
“海风从小就知道自己有这种可能,我总是给他吃各种据说有效的药物,他很懂事为了我高兴,也在吃,后来我发现他背着我都把药吐到了花盆里,后来那株花被药死了,我再也不敢给他乱吃药了,别人和我说这一带有一个老中医能治这个病,就把他爸爸送到了托老所里,带着海风搬到了这里,但是我打听了二十年也没有找到这个老中医。”
我的心跳的很快,忙用手揉了下胸口,风阿姨端给我一杯水,我喝了一口,她继续说:“最近他已经开始觉得不好了,会莫名其妙的从马上摔下来,会在洗澡时不停的滑倒,然后我发现他开始整理东西,烧掉了很多文稿,还有你写给他的信件,他对我也特别的孝顺,所有的课余时间都和我在一起,有时候还撒娇的要和我睡在一起,我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他是要自杀。”
我“啊”了一声。
“他怎么都没告诉我,一点都没有,我真是笨啊。”
“你并有错,他也没有,他要是一任着自己的喜欢你还有机会爱别人吗?”
我看着风阿姨,她原来什么都知道。
“我这个做母亲的特别为有海风这样的孩子感到骄傲,学校着火那天,风特别大,他为了救那些孩子,一直留在屋子里,有的孩子蒙了,拽都不出来,他就一个一个往外抱,孩子都救出来的时候,他又返了回去查看,我想他是去取你给他的那个手戳,这个时候房子突然塌了半边,他也就没有再走出来。他并不是死于疾病,也没有自杀,而是成了一个英雄,这就是我所想到的最好的结局了。”
“可是我……”
“你的心,阿姨懂,我比什么人都明白,你听说过这句话吗?情为人愿,缘为天语,你会明白的!”
然后她就把我推出了屋子,我随后听见了她压抑的哭声,她在坚持着为她儿子做最后的事情,我怎么那么残忍要在她面前不停的拷问。
我刚为海风办完后事,一辆汽车就直接开进了院子,毛毛和小红走了下来,司机竟然是李连国。
我一看小红就惊呆了,她的肚子大的吓人,像个刚煮熟的青蛙许久我才缓过神来:她没有做掉海风的孩子,小红骗了大家,她固执的爱着海风,要在不知不觉中抚养的孩子。
也是到现在我才理解海风为什么那么残忍的要她必须流产,因为他害怕孩子有遗传病,害怕自己不久于人世剩下她们娘俩孤苦无依。有时候残忍也是一种仁慈,她在海风的遗像前哭的死去活来,我一直陪在她身边,轻声安慰着。谁知道我心中的苦,海风也是我的爱人,还是永生永世的!她至少可以哭出来,我的痛只能埋在心里。
风阿姨并不知道怎么回事,只当是海风的朋友来吊唁,更想不到小红肚子里怀着海家的骨肉。
风阿姨对我说:“诊所就交给你了,我要回沈阳去照顾大海,”她抬起头来看天,眼中有一种安详”记得他以前曾对我说过`你过的很辛苦,我活的很痛苦’,我要陪着他走完剩下的这几年。“
我点点头,说“你放心。”
海风烧百天时小红顺利的产下一个女婴,有八斤六两。我对小红说:“小红咱们结婚吧。我会爱你一辈子,爱女儿一辈子。”
小红泪眼婆娑的看着我:“你不介意我这样吗?”
我说:“我一直暗恋你,你知道吗?为了你我连个女朋友都没有,自从你和海风好了。你知道我多痛苦,海风是我的兄弟我不能和他争,也不想让你为难,现在让我来照顾你吧,海风的孩子就是我的,你相信我。”我知道我说的全是假的,但是我能做到,即使是假话可是你做了一辈子和真的还有什么区别?
最后她答应我了。我和她抱头痛哭。
我接管了风阿姨的诊所,很多东西需要捋顺,因为医术还好,名气也渐渐大了起来,被乡人称为“小林医”,我把毛驴留的钱陆续拿出来修了村小学,还为几家贫困农户提供了些帮助,我想毛驴如果在九泉之下知道这些钱干了什么,也会高兴的,我也希望他来生一路走好。
就在我专心当医生时,陈强和小竹结伴来而来,我看见他们挽着手,小竹的脸上有明显的不安。
自从海风走后,我对他们的想法已经变了,如果上天让我和海风再相会一天,让我付出什么代价我都肯,我理解了小竹和陈强,虽然我还是不看好他们,虽然他们还是有可能分手,但是至少他们现在是相爱的,相爱的人在一起,一寸光阴一寸金,就成全他们吧。
陈强进屋来看着我说:“你说话还算数不?”我实际上早忘了自己三年前说过什么,所以愣了一下。但是接着随口说:“当然。”
他“扑通”一声就跪在了我面前,小竹也跟着跪了下来,俩人眼里都是泪,我倒被他们吓了一跳,这才想起来以前说过的荒唐话,我忙拉起来他们,说:”我祝福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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