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就这样的平静的走过去了。我一直没有什么朋友,闲下来的时候就给海风写信,写五封能邮寄出一封就不错了,其余的都写了我对他的爱,不能给他看。
海风的信总是回的很及时,很仔细,文笔细腻秀美。但是就是没有我想听的话。我到底想听什么呢?我自己也不清楚。
有一天我从书店回来,刚走到宿舍门口就看见一个人朝我跑过来,天啊!是毛毛。
“你怎么来了呢?”我问,“考到哪个学校了?”
“我考商学院了,哈哈。第一件事来看你,够意思吧。”
我紧紧挽住他的胳膊,他笑着说:“我还带了个人来呢。”
“谁啊?”我问。
“小红啊。”他大声说。
我朝他身后看过去,小红就羞答答的站在他后面,看两个人的架势好像有点猫腻。他们考进了同一所学校,成了大学同学。
晚上我请他们吃饭,我和毛毛喝了很多酒,小红也不劝,在一边抿着嘴乐。
我和毛毛都喝多了,他说他没多,我伸出一个手指问他是几,他说是三,小红笑的岔了气,我告诉他前面有水坑小心,他说掉进水里他就变成鱼游回学校去。
真是喝多了。
有了他们我觉得哈尔滨没那么冷了。
第一次回家是在十二月份,顺便去县里看看小竹,她明显的瘦了。我领她吃了顿好的,无非是鱼香肉丝和锅包肉,她从小不吃蒜,我还单为要了一份凉菜。她喜欢吃醋多多的,还要放很多辣椒。
吃完饭,她挽着我的胳膊散步:“二哥,你长个儿了啊。”
“是吗?”我没在意这些,倒是裤子大多都短了,再说我也点长点了,不然就太矮了。
“二哥,我好像得病了。”她忧郁的看着我说。
“怎么了?”
“我的例假已经有半年没来了,最近我总是头昏。”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我的心有点酸,她很小就没有父母了,槐哥哥从结婚后也不怎么顾念她,姐姐从来都不喜欢她,更不愿意问她的事了。她真是让我心疼。
“我和你说,是因为你马上不是就要当医生了吗?”
我笑了,说:“我才去四个月啊,不过没什么,明天我领你去医院看看。”
“不好。”
“我叫小红姐姐陪你去,她和我一起回来的。”
“那还差不多。”
我轻笑了一下。每每回忆起她那时害羞的样子都让我心热,我们曾经还有那么纯洁的时光。还有一提和隐秘相关的东西就脸红的时候。
第二天小红就特特来了带,小竹去医院看病,回来时带回一些药,我连忙嘱咐妹妹吃上,而且要按时。
她很听我话,我告诉她吃好喝好考不上拉倒。她嘻嘻傻笑着。我明白这样说无非是要她放松些,她哪有退路,必须考上大学,记得她以前哭着对我说:“二哥,你说我要是考不上大学,就得种地喂猪,那我就不活了。”
我理解她。
刚好我正要上车的时候海风也从北京回来了,也挤同一辆车,我的心仿佛要飞起来,如果不是人多,我恐怕要拥抱他了。小红也在车站,她家是县里的,是来送我的。猛然间她看见了海风,我知道她被电住了,很多女孩子一眼就能爱上他,这不是什么新鲜事。一见钟情原来是真的。
“小红看上你了。”车刚开动我就对海风说,脸上带着笑。
“我还以为她是你的女朋友呢。”海风愣了一下。
“我怎么可能有女朋友呢?”我奇怪的看着他。心里想我要是那样该多好啊。总比恋着他要好一些。
回到家不久,我就开始厌腻。在学校的时候会非常想家,想妈妈,但是回到家不久我就想回学校去,把我自己都弄糊涂了,到底哪里才是我的归处,我想我在很小的时候就成了一个天涯倦客。因为活着必须再继续活着。
这一夜我在结冻的河边散步,风很冷,气温比哈尔滨可能要低好几度,我的脸都要被吹裂了。
脚下是积雪,磕磕绊绊的,积雪与枯叶不情愿的打着架,打着打着就睡着了,忽而被风一吹又四散而飞了,星星层层垂坠而下,仿佛就在我的身边,可是我只能欣赏,不能动手去触摸,因为那会惊动了它们,带着冷气重又飞回了天空去了,而且越飞越远,远到只留一点微茫,就像伤心而绝望的眼睛。
我在这样的夜色里独行,直到走到了自己家的门口还没发现。海风就在门口等我,他走过来,捧起我的手嘻和着,我感觉一阵酥麻。他常给我这种感觉,折磨而甜蜜。
“我给你送东西来了。”
“什么东西?”我问。
他拿出来一个黑乎乎的小铁罐放在我怀里。
“这是什么啊?”
“我来冲给你喝,你就知道了。”
我俩走进屋,爸妈正坐在炕头上看电视。
“有开水吗?林婶儿。”
“有。在柜上呢,你喝?我给你倒。”
“不用了,我自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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