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同床
“呃——我要去,去上厕所。”
眼前的人比我高了半个头,趁着扑上来的劲差点没把我扑倒在地。往后连续退了两三步才勉强站稳,一股强烈的酒气熏得我一阵阵恶心。仔细一看原来是虎子哥,他两眼半闭,神态呆滞,嘴边还有一丝口水,肯定是喝醉了。
“快——,我要上厕所——呃——”他边说边打着酒嗝。
“好,我扶你去上厕所!”我用肩膀架起他往厕所走,才刚走了几步,他就一把挣脱我的手,一个踉跄倒在一边,弓起腰哗哗,哗哗地吐了一大堆腥臭之物。
我急走两步,想扶起他,怎知一个转身又是一轮哗哗的呕吐,直到吐不出任何东西,只有黄胆水。看他不停地喘着粗气,满脸又是汗水又是泪水,我及时递上一杯温开水,让他漱漱口再喝上一点,然后轻轻拍打他的后背,让他舒服些。
等他好不容易吐完平静下来,已经浑身瘫软了。我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架到加工场那个简陋的厕所,因为穿的是牛仔裤,没等我把他的裤子松开,他就已经尿出来了。
“哎呀,虎哥,你等等——”我手忙脚乱地把他的家伙从裤子里掏出来,粗头笨脑的被尿憋得硬邦邦雄赳赳的,呵呵,家伙规模还不小。
“哈哈,海洋——没事,我尿了。哈哈哈哈,我尿了——”
看着他醉红的双眼,傻痴痴的表情,我不禁有些好笑。
“回去吧,啊,我们回去吧!”等他好不容易把一泡尿尿完,我拉着他的手轻声哄着。
“不,我不回去——我就不想回去。我呃,在这里——待着,哪都不去!”他喘着粗气说酒话。
看着他又要摔倒的样子,我急忙扶住了他,没想到他顺势一把又抱住了我,可能是因为他已经浑身无力站稳吧。
他比我高,比我壮,两只手还死死地箍着我,丝毫不能动弹。只好任由着他抱着,两人就这样傻呆呆地站着。
奇怪的是,除了一身酒气,虎子身上没有一点异味,整个人清清爽爽的。
他嘴里反反复复嘟囔着:“我不去,我要回家,我不想在这么破地方待着……我要回家……呜呜——”
哦,原来他不想在这里待着,想回家。
对啊,听我姑父说他家里不是在市里吗?怎么会跑到我们这个小地方来,还要在这样的地方,帮我小姑夫管理加工场?
“虎哥,我们回去了啊?”
我用手轻轻地拍打着眼前这个像孩子一样的男人,他一脸的委屈,半闭着的眼里还噙着泪水。
“回去?回哪里啊?”
“回家啊!”
“嗯,我要回家了!”
“好,我带你回家啊!”
他好像清醒了一点,在我的半拉半抱中,才把他搬到房间中。刚想把他拉到床上去,还没等靠近床边,他就哧溜地从我的肩膀里滑下去了。
看着他脸色苍白,双眼紧闭,身体瘫软地倒在地上,我心里不由得一阵发紧:这心里该有多大的难受,才会这么往死里喝啊!
这时我才发现表弟原来的房间已经重新装修过了,摆设也变了。
以前的上下铺的行军床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双人用的席梦思两米大床,一个三门的大衣柜正对着床放着,很有些气派。
旁边表弟用的书桌也换成了一张新式的梳妆台。上面除了梳子和男士用的摩丝、发胶,还放着两本书,一本是《三国演义》,一本是《杨家将》。嘿嘿,这家伙还看书呢!
倒在地上的虎子哥,这时咂摸了几下嘴巴,发出梦呓般嘟囔。我意识到,要赶紧处理眼前的事情。快十二点了,折腾了半夜,我的衣服已经被汗湿透了。
这叫什么事嘛,第一次见面就让我遇见这么尴尬的事情。
小姑姑还专门叮嘱我要我帮忙照顾一下,总不可能让他就这样躺在地上睡到天亮吧!
我只好再次用尽全身力气才把醉得不省人事的虎子挪上床,再打来一盆热水给他擦擦脸和身子。
灯光下的虎子有一张干净的国字脸,粗黑的眉毛像修剪过一样,向鬓角两边扬起,眼睛虽然闭上,依然能想象出他剑眉星目的潇洒样。高高的鼻梁隆起来,有点像欧洲人。紧闭的嘴唇薄薄的,用毛巾撑开时发现里面的牙齿已经被烟熏黄了,看来吸烟的历史不短啊。
褪去他的T恤衫,裸露的上身肌肉结实,皮肤紧致而光滑,骨骼并不粗大,两只豆豆粉嫩粉嫩的,十分可爱的样子。我不由心生恶意,用手指暗中用力地捏了几下他的豆豆,睡梦中的虎子竟然呻吟了两声,把我吓了一跳。赶紧把被子给他盖上。
牛仔裤已经尿湿了一大片,我就先将他的鞋袜一一脱下,再把牛仔裤扯下来。窄小的黑色三角裤包裹着神秘的小山包,正犹豫着要不要给他换一条内裤,原本侧着身子睡的他,突然一转身便四脚八叉,仰面朝天地躺着。腿上也没什么体毛,皮肤白皙而细腻,匀称干净的身体像一个正在发育的少年,想起他今晚失常的举止,我心中突然涌起了一种莫名的怜惜。
这个看似光鲜的小伙子心中到底藏着什么样难言的忧伤呢?
小内裤终于脱下来,早已失去威风的大家伙变成了一条软绵绵的蚕宝宝,灰头土脸地蜷缩在一堆乱糟糟的草丛中。
不禁哑然失笑。
随即从衣柜里找出一条宽松的睡裤给他换上,还好,不管我怎么翻动他的身体,烂醉如泥的他始终睡意沉沉,毫无反应。
等我自己洗漱完在他身边躺下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半了。
累了大半夜的我,早已筋疲力尽不到两分钟就睡着了。
一夜无梦,我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
身边的虎子依然处于酣睡之中。
好看的一张脸依稀还带着稚气,我忍不住用手摸摸了他,唇边的胡子星星点点的冒出来了,有些扎手。想起他昨晚喝酒时故作老练的样子,不禁又笑了。
加工场的工人们都已经三三两两起床了。我匆匆地洗漱完,给他留了一张纸条放在桌面上,然后悄悄带上门,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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