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路过通灵,我说“我该送你什么”。
他说“没有必要,浪费钱”。
想来已经很久没有送过他东西了,今年的生日只有一个短信的问候,而下一个生日还得等到来年。
“算是定情信物吧”
“别胡扯”
“怎么胡扯?难道不是?”
“浪费钱,浪费钱,我又不爱戴”
“一种象征,明白吗?”
“那就买块表”
我笑了。
其实,那个时候,我已经可以给他买更好的手表,但是他挑来选去,也只选了一块CASIO的半自动机械表。
他说,“我不想欠你太多”
我说,“欠一分也是欠,欠一万也是欠,你傻”
他又提起小马的两万块钱。
“明天还他”
“你给啊?”
“我给”。
“那我以后还你”
“好”
于是第二天,我带着两万块钱出去转了一招就又回去了,也算了了他一个心事吧。
后来他还说,你帮我送钱,小马不就知道我们关系了嘛。
我抓住了他的把柄,就问他,“我们什么关系啊?”
“去死”还是他的口头禅。
他硬要自己去买菜。我想,算了,让他去吧,即使是对我的回报。
买菜回来,还带回了两双袜子,说让我挑。我说两双我都要,他说好。最终,穿来洗去,那么多袜子,早就分辨不出你我。
渐渐地,拖鞋,衣服,甚至内裤,都开始慢慢混淆。
36,
外教打来电话,要去广州一趟。
邀若甫同行,因他说没有坐过飞机。
飞机上他不吃不喝,后来才知道他以为全得收费。这让我心生难过。
晚上在宾馆里,想必是我们的第二个宾馆之夜。凌晨我亲他,摸他,他也只是把我搂住告诉我别闹。
我想着,这也是一个怀念啊。想想,还是没敢告诉他。
在广州,探望了班上曾经的一个女孩。女孩说,没想到你们还是那么的好。若甫继续腼腆地说是我一直在烦他。女孩又说,大学里一直等着我这样的人去烦,却怎么也没等到。
广州已经靠近海南,我说要去,他不肯,惦记着过年,惦记着回家。想来也是,不仅是他,就连自己,也很久没有回家。
从广州回到南京,就开始着手置办年货。
“江苏展览馆在卖台湾的水果,明天去看看?”我问一旁洗脚的他。
“买什么水果啊,买点实用的吧”
“那你说买什么,我去买”
“买个那种热风扇吧?”
“那个没什么效果的”
“冬天家里冷,我妈怕冷”
……
我没再说话,听着他轻轻地诉说着小时候如何穿棉裤上学,打雪仗的事情。那些曾经觉得美好的回忆,如今似乎中间夹杂了太多的伤感。
一个农村的孩子,从7岁开始上学,然后用接下来的近20年的时间去朝夕完成着一件事。有人说,世上三大苦,其中之一便是寒窗苦。这个苦,城市里的孩子现在还有多少能够体会?这种苦不是周而复始的循环,不是二十年的时间,而是太过遥远、漫长的等待。
这种等待不仅仅是自己的,也是父母的。他们期盼自己日夜呵护的树苗二十年能够成才,可能是为了能够在余生不长的光阴里,在树荫下待上那么一年半载。这种期盼,不是因为他们自私,而是因为父辈这一代的农村人,活的太过艰辛。养儿防老,是多么单纯但是无奈的选择?
若甫的人生,又何尝不是我的?若甫的父母,又何尝不是我的父母。
我轻轻地爬到床的边缘,从他身后轻轻地搂着他。我趴着,他坐着。
“我和诚打算注册一个公司”
“哦”
“我想你慢慢来做吧”
“我不行的,我不会”
“慢慢来”
“我真不行的”
“有我在”
……
夜里,被压得醒来。才发现若甫的一只胳膊和一只大腿都在我身上。
我轻轻地用手抚摸着他的手指,他的手臂。想来,这还是第一次他这么没有防备地在我身边熟睡吧。
我没有拿开他的手,也没有推开他的腿,就让他抱着、压着。心里想着,只要你愿意,你怎么样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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