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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在他家过夜。
山东男人的豪爽和酒量那晚我才切身体会到。他的伯伯、叔叔、堂兄、堂弟,个个都非常热情周到,虽然大家还沉浸在若甫父亲去世的隐隐约约的伤悲中,但酒却一点没有少喝。
可能是因为喝多了,也可能是因为在他家,毕竟他父亲刚刚去世,我们那晚睡觉分了两床被,各自一夜无话。
过年,年年都是一样。现在也很少像小时候那样家家户户串门了,就连农村也都开始变得城市起来。一家人围坐着吃顿饭也就算是过年的高潮了吧。
大年三十,给若甫发去短信,问他在干嘛,他没有理我。
到晚上看晚会的时候又给他发了一条问候信息,最后本来打算编上“爱你的,继瑜”,想想还是没加。他回了,说了句新年快乐。
这,难免让我失落。记得年初一的汤圆都没吃一个,愣是在床上睡到中午。下午他发来信息说他去县城上网。我像脱了僵的野狗,从麻将桌上跳起来就跑。
“嘿”我主动说话
“在吗?”还是我
“在吗?在吗?”还是我
半天没有回应,寻思着还没到网吧,点根烟,站在厕所门口抽。没有你,网对我早就没了任何引力。
“刚到”是他。
“哦,等你好久了”
“你在家?”
“不,在网吧,我家也不能上网”
“在家干嘛?”
“打麻将”
“赢了?”
“不知道”
“啊?”
“钱没数啊,看你信息就跳跑了”
……
一阵沉默。
“在吗?”是我
“在吗?在吗?”还是我
“在啊”是他
“你上网干嘛?想我了啊?”
“我来看一个山东事业单位招聘信息”
“你说什么?!”
“我想回家工作”
这回我沉默了,半天敲不出任何字。
点燃一支烟,烟灰落的满键盘都是。
“怎么了?”是他。
“不一定的事”还是他。
我下线了。
开着车慢慢的回家。
农村的路不太好走,尤其是下过雨或者雪的冬天,早上结冰,中午化冻,然后就是泥泞,冰渣,时常还会有一两个坑。那天磕磕绊绊地好不容易才开到家。
侄儿和好几个孩子在门口放炮,噼噼啪啪地响。
“来,给我两个”
侄儿跑过来给了我两个。
“叔,给你两个大的,三响的”
我拿出火机,点燃一个,丝丝地响,青烟直冒。“叔,快扔啊,要炸了”
亏了侄儿的提醒,刚出手,就在我脚边炸响。果真是三响,磅磅磅地三下。
“真响!”我大声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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