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自己做的。”
“厉害。”蒋丞说。
老板笑了笑,又看了顾淼一眼,走过去把那个铁条小球拿过来放到了顾淼面前:“送给你了。”
顾淼抬头看着她。
“谢谢姐姐。”顾飞赶紧说。
顾淼站起来冲她鞠了个躬。
老板愣了愣然后说了一句:“不客气,缘分。”
“缘分,”顾飞靠在椅背上看着蒋丞,“丞哥,咱们得算是非常有缘分了吧?”
“嗯,”蒋丞喝了口咖啡,“我不远……千里,跑钢厂去,就为了碰到你,这必须是非常有缘分。”
“好险啊。”顾飞趴到桌上。
“怎么?”蒋丞也趴到桌上,俩人脸对脸地瞅着。
“早一秒,晚一秒,”顾飞说,“你就碰不到二淼了,你要没捡着二淼,我应该不会多注意你。”
“你一开始对我还算客气是不是就因为二淼呢。”蒋丞笑笑。
“嗯,她喜欢你啊,”顾飞勾勾嘴角,“不过吧,也得是你长得好看。”
蒋丞啧了一声。
“你真帅啊,丞哥。”顾飞说。
“这么熟了就不用老虚伪地拍马屁了。”蒋丞说。
“我帅吗?”顾飞问。
“帅炸苍穹。”蒋丞说。
顾飞笑了起来,好半天才靠回椅背上,闭着眼轻轻呼出一口气:“现在这样……真好啊。”
“嗯。”蒋丞趴在桌上点了点头。
俩人又小声聊了一会儿之后,顾飞的目光落到了他身后:“丞哥,你看。”
“嗯?”蒋丞转过头。
身后吧台旁边的角落里,放着一架电钢琴,旁边椅子上还靠着一把吉他。
“怎么?”蒋丞回过头看着他。
“你有什么想法吗?”顾飞小声问。
蒋丞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就笑了:“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有一点点。”顾飞说。
“我也有一点点。”蒋丞说。
“不过不知道人家让不让用?”顾飞说。
“问问?”蒋丞说。
“我去问问。”顾飞往吧台那边看了一眼,站了起来。
蒋丞最后一次弹琴,就是在四中的那次表演,一想起那次,他心里就有种说不上来的感慨,当时那种慌乱无措,气愤之后的心疼,最后清楚地感受到顾飞的绝望。
现在想起来心里都还会轻轻一颤。
他那时就希望能跟顾飞一起合奏,但最终没有实现。
顾飞刚才让他看,他回头看到那架钢琴和那把吉它的时候,顿时就觉得汗毛悄悄地竖了起来。
“可以,”顾飞走了回来,轻声说,“老板说可以用。”
蒋丞回头,老板胳撑在吧台上,冲他做了个请的手势。
他笑了笑,站起来跟顾飞一块儿走了过去。
电钢琴以前在潘智家玩过,他妈参加了一个什么中老年艺术团,买了架电钢琴一次也没动过,蒋丞大概是唯一让它发出过声音的人。
眼前这架电钢琴比潘智家的要高级,蒋丞坐下之后活动了一下手指,然后爬了一段音阶,感觉还可以。
那边坐着聊天的两个女孩儿听到了音乐声,一块往这边看了过来。
“怎么样?”顾飞拿着吉他站到了他旁边,手指在琴弦上滑过,“这吉他应该是经常有人弹,音还是准的。”
“挺好,”蒋丞双手在琴键上随意弹了一段,看着顾飞,“那……开始?”
“嗯。”顾飞点点头。
他俩没有商量要弹什么曲子,但都知道要弹什么。
顾飞的手在琴箱上轻轻拍出节奏时,蒋丞笑了笑,听着几个小节的前奏轻轻从顾飞指尖滑出,他的手指落到了琴键上。
那首曲子,两个人都已经烂熟于心,从任何一个小节开始,大概都能顺畅地继续下去。
一开始蒋丞的手略微有些紧,毕竟太久没碰,又不是熟悉的琴。
但第一遍弹完的时候,他已经慢慢放松了下来。
间奏的时候他看着顾飞,在阳光里顾飞微微垂下的睫毛拉出很长的影子,轻轻颤着。
到钢琴进的地方,他抬眼看了看蒋丞。
蒋丞笑了笑,手落下,音符从指间跳了出来。
“我想,一个眼神就到老……”顾飞低声唱了一句。
蒋丞跟着轻轻哼着。
我想,抬头暖阳春草,你给我简单拥抱
我想踩碎了迷茫走过时光,睁开眼你就会听到
我想,左肩有你,右肩微笑
我想,在你眼里撒野奔跑
我想,一个眼神就到老
安静的阳光里,琴声,歌声,都低而轻缓。
蒋丞的视线一直在顾飞脸上,跟他的眼线交缠。
有时候他会觉得,永远是个挺不真实的词,无法确定,也没有办法抓得住,但却会在你完全不经意的某个瞬间里出现。
就在现在,在眼前。
两人指尖的音符里,两人交汇的眼神里,还有身边窗户透进来的这一小方阳光里。
顾飞在钢琴声里慢慢往后了两步,接过了老板从吧台里递出来的一朵玫瑰,走回蒋丞身边:“丞哥,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蒋丞弹完最后一个音符,接过了玫瑰。
“我们不需要什么纪念日,”顾飞说,“我们要纪念的不是按日子来算的。”
“嗯。”蒋丞看着他。
“我们得按一辈子来算。”顾飞说。
“啊,”蒋丞笑着点了点头,“一辈子。”
(正文完结)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继续吧,开始更新番外。
爱你们哟。
第146章 番外1 三年后
“顾老师, ”教研组长看着顾飞, “不是说系个领带吗?我看你今天带了领带过来的?”
“那儿呢,”顾飞指了指桌上扔着的一条领带, “我上课之前再系吧, 喘不上气儿了都。”
“一会儿别忘了, ”组长说,“让别的学校看看我们年轻老师的风采。”
“……哦。”顾飞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顾飞拿了领带卷了个卷儿放到外套兜里, 然后拿着东西去了教室。
今天他这节公开课是市里的研究课, 学校很重视,他自己也挺重视, 之前备课除了跟老教师请教, 甚至跑了两趟老徐家, 虽然初高中不同,但经验还是能学习一些。
进教室的时候班里的学生都跟平时差不多,一个个看上去都跟下一秒就要瘫痪了似的,不是趴在桌上就是靠在桌边。
他走到讲台上, 把手里的东西往讲台上一扔, 声儿挺大的, “嘭”的一声。
下面即将瘫痪的众人挣扎着把头往讲台这边转了转。
“要不排队出去吹吹风吧,”顾飞看了看他们,“教室里太暖和了?”
瘫痪的人群里传来或高或低的拉长了声音的叹气,慢慢地坐好了。
“一会儿上课都放松点儿,就跟平时那样,别跟上回学校公开课那样, 站起来我都能听到你们骨头咔咔响。”顾飞说完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了,他从口袋里拿出了领带。
说实话他没系过领带,这次他是头一回上市级研究课,让他系个领带他也就去买了一条,早上出门的时候才想起来问了蒋丞怎么系,这会儿拿出来的瞬间他就忘了。
大概是有些紧张吧。
从小到大都刻意避开各种公开场合,各种集体活动,不愿意面对目光的习惯在很多年前就已经写在了他的性格里。
但是从快毕业的时候开始,他就不得不硬着头皮去面对了,从试教开始,到站在讲台上面对四五十个学生,再到公开课。
要说不适应,真是不适应,但也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避开了。
只是这种紧张的不适感,不是半年时间就能完全消除的,这毕竟只是他第二次公开课,还是市级的。
拿着领带看了半天,最后他不得不撑着讲台叹了口:“谁会系领带?”
“我!”
“我啊——”
“我会!我!”
下面一片喊声,顾飞扫了一眼,指了指他的语文课代表:“你来教我一下吧。”
课代表是个小男生,刚站起来,就听旁边一片叹息,顾飞看他有一瞬间犹豫,赶紧敲了敲讲台:“赶紧的。”
小男生上来,拿过领带很麻利地往自己脖子上一绕,三下两下就系好了,再拉松摘下来递给了顾飞。
“厉害啊——”下面又喊了起来。
顾飞也挺意外,问了一句:“跟谁学的啊?”
“看电视啊,”小男生说,转身走了下去,“男人的必备技能。”
“哦,”顾飞没忍住笑了,把领带拉好了之后又敲了敲讲台,“该交待的我昨天已经跟你们说过了,都记得吧。”
“记得——”
“好,谢谢了。”顾飞点点头。
蒋丞感觉自己最近睡得有点儿要升仙的意思,早上顾飞去上班以后他重新躺回床上,意识里大概也就是闭眼再睁开,居然过去了一个小时。
大概是因为卧室的窗帘被顾飞换成了厚麻的遮光窗帘,一拉上就晨昏不分。
他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这会儿顾飞的公开课应该正在上着了。
他打了个呵欠,走到窗边把窗帘拉开了一半,看着外面。
钢厂真是万年不变,从他高二的时候过来到现在大四快毕业,树叶长了落了,草绿了枯了,人来了走了,那些老旧的房子,那些灰色的街道,始终都是老样子。
每次蒋丞回来,都像是走进了回忆里。
也挺好的,留在这里的那些记忆无论好坏,他都不想忘记。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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