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霆 (18)
在感动得一塌糊涂的时候,佛爷又笑呵呵的对我们说:“以前,我曾经到国外去访问过。那里很多的人,都要我留在国外。他们认为国内的政府对佛教的态度很不开明,希望我留在国外,这样环境宽松很多。至少生活上要比国内的条件优越一些。可是我没有答应。为什么?不为什么!我热爱我自己的民族,可我也真正热爱自己的国家。国外条件是舒服一些,可作为一个活佛,就必须放弃自己对舒适享乐和名扬四海的希求心。必须要踏踏实实的冷静下来,彻彻底底相信佛说的教法,真真实实奉行佛指的道路。佛说过众生是平等的,国内的众生也是众生。只要是众生,按照佛的教诲就都是我的母亲。我如果贪图安逸和舒适的环境而留在国外,弃国内的众生于不顾,这是对自己信仰不忠诚,是对自己的一切痛苦中等待儿子救援的母亲不忠诚,是叛国判教。”
佛爷一脸苦笑:“唉!可我的心会被有险恶用心的人描绘成为另一种样子。说我背判自己的民族,为别人做走狗……其实我只是想好好对待自己的母亲。有多一点机会为他们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好事情。我现在衰老了,很想休息了。我希望能早一点回到我的家乡,那里还有更多的事情等着我去做。”佛爷又是象一个小孩子一样笑得很甜,洁白的牙齿、深深的皱纹。说起这些来,他竟然有些兴奋和激动,眼睛里放出一种特殊的光来,“欢迎你们以后到我的家乡来做客,”他深深的用鼻子吸着空气,闭着眼睛,好像在尽力想着一种什么味道,“啊!还是家乡的糌粑最香啊!还有奶茶……”佛爷突然张开眼睛,看着我们:“哦,你们有没有喝过奶茶?你们来看我,我应该请你们和奶茶的。”我们虽然尽力劝阻,但佛爷还是喊来了刚才那个小喇嘛,请他为我们煮奶茶喝……
后来的几天里,我一直不能平静下来,总是隐隐的感觉到,和这位佛爷有什么缘分吧?老是想去找他,可又没有时间,工作实在是太忙了,我有些焦头烂额了。以至于根本就没有精力去回忆那次经历。梁菁回日本了,我不知道还能不能在联系到那位活佛。大约过了一个多月以后,我终于按捺不住心里那久久不能平息的毒瘾般的对霆的思念。我需要放松自己,不得不给我自己降压了。在一个周六的下午,再次找到杨晓光,要他继续和我玩SM,来缓冲对霆的苦苦思念。这次他更变本加厉了,竟然往我的肠子里灌水,而且不允许我把体内的水流出体外。我终于还是没有忍住,于是又遭受了一顿毒打。带着浑身的伤痛,和对霆那已经好像有些毫无疑义的、永远也不会再有结果的思念,我独自回到家中。
我脱掉了所有的衣服,站在穿衣镜前,默默注视着自己的身体。我比以前,要消瘦了许多。我自己的身体,连我自己都快不认识了。肩头、胸前、腹部、臀部、甚至腿脚,到处是青色、紫色的淤伤。还有鞭打后,留下的伤疤和痕迹,竟然象渔网一样一条条交织在一起。除了手臂和脸上,我几乎全身都是伤痕,我看着自己,简直不知道该给自己一个什么解释。我毕竟是一个有修养,受过教育的人,我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我真的感到恐惧,我感觉我正在被魔鬼一点点诱惑着,走下地狱的深渊。我再也不是以前的我,我正在与魔鬼为伴、与幽灵共舞!在内心苦苦的思念和逼迫下,我选择了这种使人神共怒、离经叛道的方法来压抑自己内心的痛苦。我真的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竟然如此残酷、邪恶、麻木和没有头脑,我对着镜子喊着自己的名字,感觉到越来越失落。失落的好像被乱军攻陷的罗马元老院;好像被大炮轰开的黄昏紫禁城;好像一切纲常理念、人伦道德、甚至是风花雪月和这世界上所有真实存在的一切,一下子被一场从天而降的墨汁大雨,全部涂上了黑暗和死亡的恐怖色调。我绝望了,霆一直没有一点消息,我却越来越思念他、心疼他、放不下他……但这却没有丝毫的希望和光明给我继续下去的勇气以鼓励。我发现,我竟然距离邪恶和变态这么近!近得让我稍有不慎、甚至是不知不觉中已经穿戴了魔鬼的行头,装扮了邪恶的面孔,在一条充满腐败尸臭的邪恶队伍中随波逐流。
我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面对自己满身的伤痕,面对照片上依然生动鲜活的霆纯真迷人的笑靥,我的心象是被紧紧钳住了,以至于呼吸时候都感觉到困难。再这样下去,我就会疯了,狂乱的心志和绝望的情感,让我虽然对自己已经不再报有信心和幻想,但本能的求生欲望和向往幸福的冲动,使我想拼命抓住哪怕虚幻得像一抹清辉般的逃脱恐怖心境的机会。但是我找不到希望,找不到光明。我变得如此软弱,竟然如此孤苦无依。我从默默流泪,开始轻轻啜泣,直到最后全身瘫软的跪坐在地上,失去了一切哪怕如一个蚂蚁为了求生而具备的勇气……我突然间觉得自己竟然如此滑稽可笑。一个事事要强的男人,一个被大家羡慕甚至是崇拜的男人,一个一向头脑冷静的男人,一个循规蹈矩、讲求章法的男人,在面对情感的时候竟然变得如此脆弱,不堪一击!
我开始嘲笑自己,觉得自己好没用。后来竟然慢慢得笑出声音来,看着镜子中笑得如此凄凉和难看的自己,我的眼泪又下来了。我慢慢的用手和膝盖,像一条狗一样向床边上爬。终于我艰难地扶着床站起来,然后一下子就扑到床罩上面,号啕大哭。我开始用尽最后的力气大喊:“慕霆——!慕霆——!你在哪儿?你来看看我吧?求求你,霆,我受不了了,我真的受不了了!我爱你!我需要你——!求求你!啊……啊……”
第二天一早,我决定去西黄寺,找那位活佛。我想尝试一种新的方法来减轻内心的痛苦,至少是对自己的感情的一种求证。又是以前那一套繁杂的手续之后,我第二次见到了那位活佛。佛爷看见是我,又一次露出那种让人平静和安慰的纯真笑容:“哦,你来了!好好好,来看我吗?”客气一番之后,我刚刚坐下,佛爷就问:“上次我没有问你叫什么名字?可以告诉我吗?”我赶快说:“佛爷,我叫张振宇。”佛爷笑笑:“哦,张振宇。我知道你要来,你一定是有困难吧?告诉我吧,我试试看,会不会有好的办法?”我被佛爷言中底细,不禁一愣,反倒不知道该怎么开头了。
我沉吟了一下,下定了决心,终于开口了:“佛爷,我犯了很严重的罪……我,不喜欢女人,喜欢男人。而且,我爱上了一个人……”然后,我就把慕霆的身世,和我在深圳认识慕霆的经过,以及后来慕霆所做的一切,和我对慕霆深深的爱恋及相思,甚至是我和杨晓光在一起,用虐待的方法来压制内心的痛苦的事情一五一十全部告诉了佛爷。佛爷一直听得很仔细。有的时候点点头,有的时候深深呼出一口气,有的时候又是用两只手搓着手里的念珠。后来等我说起和杨晓光的事情的时候,佛爷一直凝着眸子,好像注视着很高很远的地方,若有所思似的。就这样,我足足讲了有近三个小时。
我讲完了,佛爷还是一动不动的凝视着远方。看着佛爷的样子,我有些后悔了,是不是我不应该什么都说呢?这样会不会让佛爷以后讨厌我,再也不想见到我了呢?看着佛爷的样子,我真的受不了了:“佛爷,我知道我的行为很肮脏,我知道会很让人看不起我。其实,一直以来我就是害怕,害怕我的行为会触怒神佛,害怕我的行为会亵渎神佛。所以我一直不敢亲近佛教和僧人。我很自卑。佛爷,我记得我们汉族的一个和尚讲过,除了正常的夫妻之间的性行为之外,其余的一切性行为都是邪淫。是肮脏的,是要下地狱的。但是我真的爱霆。我不知道我和他以前是什么缘分,但是只要我和他能够在一起幸福的生活,就是真的下地狱,我也愿意。他真的是受了太多的苦,我爱他,所以不应该让他再苦下去。就是让我现在就死,我也愿意。只要能够让他快乐一些……佛爷,”
佛爷用手势制止了我再继续说下去,叹了口气,然后想了一会儿,才用极其沉重的声音对我开始说话。那种声音显得很悠远,很空洞。飘忽不定,好像找不出声音的来源,时真时虚,让我无从揣测佛爷的用意:“看来你确实很痛苦……不过,我想告诉你,其实你真的不用自卑。佛教是伟大的。佛教有一本经典,汉文的名字叫《地藏菩萨本愿经》,里面描述了一位菩萨所能够具备的全部慈悲和情怀。地藏菩萨很伟大,他发誓要救度地狱里的一切罪苦众生,并且以牺牲示现圆满的胜化身而究竟成佛的机会为代价。许下了‘地狱不空誓不成佛、众生度尽方证菩提’的伟大愿望。”
“我认为,你从对一个人的热爱出发所做的事情,虽然在出离六道轮回而趣究竟涅盘的方向上,与佛教的修行者是有一定的距离。但是,这恰恰是考验一个佛教的修行者对待众生的态度的最好机会。我想,你比起那些已经堕入地狱受苦的众生来说善良得多。比那些做了坏事情还自欺欺人、不肯认错的人要善良得多。虽然给你带来了伤害和痛苦,但是因为你内心深爱着一个人,而使你愿意去承受,我很感动。至少这种感情是真挚的。为了一个深爱的人忍受一切痛苦,和为了一切苦难的众生去忍受一切痛苦,在性质上都应该是从善良的动机出发的,只不过存在着一个范围大小的问题。”
“我现在想告诉你的是,我个人认为,你对你所说的这个男孩子的感情,其实已经不是简单的爱情。爱情是因为彼此对对方的贪爱而发生的,可是你现在对这个男孩子的情感好像更复杂。有情欲和贪爱的成分是不假,但我也从中看到了你不顾一切的疼爱和保护他的动机。你对他充满了理解和信任,还有很大限度的宽容和溺爱。这其实更象是一个母亲对孩子的心态。”佛爷开始用左手捻动念珠,一粒一粒很慢的捻动,心里好像若有所思。
“一千多年前的印度,有一位皇族的灌顶王子(被预言将来继承皇位的太子,有区别于普通的皇子)受到一位导师的感化,虽然犯了很多罪过,还是出家修行了。后来他取得了很大的成就,写了很多关于佛教深刻义理的书籍。他就是‘圣龙树’菩萨。他有一本书叫做《四百论》,汉族很伟大的高僧玄奘法师,就曾经翻译了这本论述。这本论述里有一个很形象的比喻,来解释菩萨面对众生的时候应该具备的基本立场和态度。他说一个菩萨,在面对众生的时候,要象一个母亲面对儿子一样。母亲对待儿子,永远是疼爱、理解和宽容的。不管儿子做了什么样的坏事情,在他幡然悔悟的时候,母亲的怀抱永远是敞开的。在他生了最严重的恶性传染疾病的时候,所有的人都会远离他,而只有母亲会更加心痛,无微不至的守候在他的身边,直到他康复起来。”
佛爷好像很有感触,眼睛里竟然含着泪水:“如果,一个母亲有很多儿子的时候,她会对哪一个最疼爱?那一定是身体罪羸弱多病的那一个,或者是正在病痛中的那一个。那一个菩萨在面对所有的众生的时候,会怎样呢?也应该是最关心正在经历痛苦折磨和痛苦最重的众生。如果一个儿子因为自己的疾病是恶性传染的缘故,而回避自己的母亲的时候,做母亲的会更加痛心的。因为在母亲的心里,宁肯让自己来承受所有的痛苦,来换取自己儿子的康复和快乐。这是无私而伟大的。其实你现在对于你说的这个男孩子,也是这样,宁肯用自己的痛苦来换取他的快乐和幸福。这在现在这个时代,真的是很少有的一种情感,这种心情如果能够真实的生起哪怕一个瞬间,都是功德无量的。”
“我很惭愧,对众生还没有生起这样现量的慈悲关怀。你虽然没有接受过佛的教育,但是却走在了我的前面。我很感动。我想我不应该再落后了。我不但不会厌恶你,而且要感谢你。是你的举动让我明白了自己在修行上还有差距。我不会分别取著同性恋的罪过,我会因为你比常人更痛苦和自卑,更加努力的帮助你解除痛苦……”我终于忍不住了,开始哭了起来。我感觉好像是一个孤儿一下子找到了母亲的时候一样,充满了委屈和放纵,一下子冲过去,抱住佛爷失声痛哭。真的,已经好久的压抑和失落了,这一次真的找到了归宿一样,所有的伤痛和委屈都融化在泪水里,尽情的冲刷和抚平我内心深深的伤口。
佛爷真的象一个母亲安慰自己的儿子一样怀抱着我,无比关怀的拍着我的脊背。只是他身上那股淡淡的酥油味道还在提醒我,我是在一位很了不起的活佛的怀抱里。这时,上次那位煮奶茶招待我们的小喇嘛,听到我痛哭的声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急急忙忙闯了进来。他看见我趴在佛爷的怀里,觉得有些意外,和佛爷用藏语说了几句话,就又关上门,走了。我好不容易才收住泪水,重新恢复了平静。佛爷对我象亲生儿子一样的态度,摸着我的头,慈祥的说:“其实你的痛苦,还是有原因的。因为你所做的一切和菩萨相比,有一个最显著的区别。菩萨做一切利众功德事业的时候,是‘悲智双运’的。光有慈悲心还不够,还要通达一切法性的根本真理。在这种智慧的摄持下,你会很巧妙的躲避可能给自己带来的伤害,从救度众生的慈悲心中获得快乐,还可以保持自己对众生的慈悲和关爱没有衰退和减损。这才是一个菩萨全部的智慧和情操。”
佛爷打开法床前面桌子的一个抽屉,取出一串黑红发亮的念珠,一边往我的左手上一圈一圈的套,一边说:“勇敢一些,坚强一些。我相信你会战胜自己,获得幸福的。不管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我都会是你的支持者,你的坚强后盾。”我一直抽泣着,不太说得出话来,只能点点头,表示理解了佛爷的话。佛爷又说:“其实,你可以试着把你对自己爱人的心放大一些范围,观察一些六道里轮回的众生所受的痛苦,然后用自己慈悲和关爱的心去关照他们,尽量多成就一些善举。这样就会使你对他的思念不再痛苦,而是快乐的。你会慢慢变得满足和快乐。你以后就是我的儿子了,不要害怕,有什么事情都要勇敢的对我说出来。我不会嫌弃自己的儿子。我送给你一个藏族的名字,就叫‘多吉扎西’吧,是‘吉祥金刚’的意思,希望你坚强、幸福。”……
在那之后,我开始减少和杨晓光的来往。有的时候会很痛苦,就去找我的佛爷,诉说、排解。从佛爷那里,我学到了很多佛教的基础知识,也不再自卑和恐惧。我开始认识自己的优点,在佛爷的鼓励下重新找回我的自信和勇气。可对霆的眷恋,却怎么也不能消退。这是我为什么还会有时候,在万分痛苦的时情况下找到杨晓光去做SM,而单纯靠佛爷的安慰仍不能够平静的原因。可自上次霆从淳安消失之后,我真的再没有得到他的任何消息。其实,我知道。在我为了思念霆而万分痛苦的时候,霆也在遭受着更恐怖的煎熬。
霆在康司令的帮助下,找到了洋浦区的一家GAY吧,在那里坐台。那家GAY吧的老板,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大家都喊他老邓。老邓相貌很普通,属于混在街上你就认不出来的那种。可他确真的很有来历。下过乡、插过队、参加过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开过拖拉机、画过黑板报。后来回到上海,被安排在一家大型国有企业,做组织宣传。也是因为和自己一个宿舍的小伙子相互产生了好感,难免有的时候会有比较亲近的举动。有一次被别人发现两个人在接吻,告到书记那里。幸亏告发他们的那个人平时是有了名的无赖,大家都不太相信他的话。而老邓一直表现特别好,大家又都欣赏老邓的才华,才避免了一场祸事。
后来和老邓相好的那个小伙子草草结婚了事。让老邓很是伤感了一段时间。可告发他们的那个人却始终耿耿于怀,只要有机会就指桑骂槐、冷嘲热讽。还放出风言来要找老邓的麻烦。老邓实在忍无可忍,就借着改革开放的机会,,第一批办了停薪留职,下海经商。当时个体经营被大家接受起来,虽然还很困难,但是政策却真的不错。老邓很轻松的取得了贷款,然后在市场刚刚放开,无序竞争的情况下,投机倒把、买空卖空。木料、钢材、煤炭、五金电料,什么都卖过。还真发了一比不小的横财。
很多人给他介绍对象,他都无法面对婚姻。但是迫于年迈体弱的父母不断的施加压力,他还是结婚了。婚后一年半,老邓的媳妇给他生了个大胖小子,确实让老邓高兴了一段时间。但很快,夫妻感情越来越处理不好,闹得很僵。老邓开始酗酒、夜不归宿。维持了不到三年的时间,老邓的父母刚一去世,就离婚了。儿子跟着母亲走了,家里又剩了老邓一个人。八九年闹学潮,老邓跑到北京去声援“学生运动”,在石家庄就把钱丢了。历尽千难万险,最后甚至是要着饭才算又回到上海。从那以后,老邓就开了这家酒吧,一直干到现在。
老邓待人不坏,可就是有些好色。这些年开酒吧,形成了一条不成文的规矩。想要到老邓这里坐台的话,先要过老邓这一关。老邓确实借着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有利条件,尝到了不少甜头。后来听说有了‘艾滋病’的传播和流行,老邓吓坏了,一直不敢轻举妄动。非得是自己特别熟悉的人,而且在确信对方健康状况的条件下,才会过一过瘾。康司令去那家地下大酒吧坐台之前,也曾经在老邓的酒吧里做过。看见气质高雅、修养和相貌都属一流一等的霆,老邓心里一直压抑这的欲望又开始如火山一样,喷发而出。他背后偷偷向康司令打听霆的底细,准备让霆的卓尔不凡的相貌和气质在自己圈子里的朋友面前,好好满足一下久已荒废的爱慕虚荣之心,憋足了劲儿要露足一把脸,真正的风光一回。
霆刚到老邓的酒吧坐台的第一天下午,老邓就把霆以检查证件的理由,叫到了自己的房间。老邓很严肃得对霆说:“你的事情我都听‘糠芯儿’说了,怪可怜的,我很同情你。但是,你自己也知道,现在做着一行的,至少有一半是因为有困难,迫不得已。其实,话说回来了,都是人,谁也不会闲着没事作践自己玩儿。有困难的人多了,我不能只照顾你自己。你的条件不错,自己知道怎么招徕生意就行了,这一点不用我教你。听说你以前做过,还很出色,那就不用我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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