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霆 (2)
大家都说,MB就是:money boy,就是男妓。不管是什么人,好象都很看不起他们。本能的反感他们。而且,总能举出种种的理由来。无论是老女人、同性恋,还是和男妓根本搭不上关系的人,都在唾骂着他们,好像他们已经丧失了作为人类的一切尊严和权利。MB的语言,被视做不诚实的;MB的感情,被当做是恶心的造作;MB的选择,被看作是不遵守职业道德;MB的痛苦,被解释成活该!人们在心里,建立了一个让MB永远不能翻身抬头的“工事”;并且在人群中,划出了一条MB永远不能翻越的鸿沟。所以,MB被孤立了,被遗弃了。被当成了垃圾,任人践踏和厌恶!
我不能说,MB中没有唯利是图的人。也不能说MB都是好人。但是,我对MB的认识,是从去年夏天开始的。它使我无法对MB这种职业,作出准确的判断。
去年七月份,我因为公司的业务关系,来到深圳——一个相传为“物欲横流”的世界、“黑暗腐烂”的世界。繁华的街道、林立的高楼、往来的车流和拥挤的行人,这些都和内地的大城市差别不大。可是这里的气氛、节奏,以及人们生活方式的大胆、前卫,是内地所没有的。
我住在了一间四星级酒店里。白天往来于业务之间,晚上就要一个人独处了。这时,我想起了曾经在网上,看到这里有MB服务的热线,无法抑制的好奇心,使我拨通了这个电话。接电话的,是一个态度很谦和的男人,他问我需要什么?我说我要找一位漂亮先生作陪。商量了价钱,我报出了酒店和房间号码,心里开始紧张起来。但矜持惯了的我,仍然压抑着自己的一切心情。我连电视都没有开,在一片死寂中,只有墙上的钟在点滴作响。
大约过了20几分钟,房间的门铃响了。我起身过去开门,一个漂亮的男孩,映入我的眼帘。他大约有一米八五的个头,身材十分匀称,面孔确实漂亮的让人窒息。但是比女孩子多了一点简练的线条。他穿了一件很前卫的立领衬衣,和一条大口的牛仔裤。头发稍微有些长,发型也很别致。看见我,他稍微吃了一惊,但那种疑惑的眼神,只是一闪而过。我知道,是因为我天生的娃娃脸,让他难以作出什么判断,或是来不及适应。
“先生,是2215房间的张先生么?”他脸上现出职业性的迷人微笑。“哦,请进!”我让他进来,把几个服务生和楼层服务员好奇的眼神,切断在房门外。他急速的扫视了一下房间内的一切,尽量又多又快地捕捉我的信息。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从背后死死盯住他。我无法描述当时的心情。是面对帅哥时源于本能的欲望?是第一次深夜与陌生人相处的戒备?还是想急切了解一个MB生活内容的迫切?我自己也无法准确解释当时的心情。
他回过头来,面向我站着,一动不动。我才醒过味儿来,他这是在等我的反应。我赶快说:“请坐!”他又一次露出迷人的微笑:“谢谢!”坐在落地窗前的软椅里。我没好意思往前走,就势坐在床边,偷偷用深呼吸,来平抚内心的情绪。他又主动了:“先生从哪里来?”“哦,我吗?北京。”我忍不住开始看他,他确实太美了,美得让我觉得他的一切都好像是美的,包括经历和心灵。“来深圳……”“我来深圳办事情。公司的差遣。”我主动说道,“你呢?是哪儿的人?”“我是杭州人。”他开始放松了,从兜里摸出烟来“吸烟吗?”“不!我不会吸烟!”“哦,对不起!”他把烟放在桌上。我说:“没关系,你吸吧。”他说:“不了,我其实也不会吸烟,可是每天都要吸,自己也不舒服。”
他站起来:“那我先洗一下吧,刚从店里来,全是烟酒气。”我点点头:“好!”他便进了浴室,水哗哗响起。我的心情有史以来从未有过的烦乱。心里有一种冲动,又有些害怕。就这样呆了很久很久。他洗完了,从浴室里出来,只围了一条白色的浴巾。他的身体有些瘦弱,甚至是没完全发育的青涩质感。皮肤如象牙般的光润,真是让人难以自持。他顺手关掉了所有的灯,只剩了走廊上的夜灯。然后走过来,躺在床上,双臂抱住枕部,露出淡淡的腋毛,被来自走廊的微弱灯光衬得象一件来自奥西斯神庙的雕刻作品。他看着我,发出轻轻的呻吟声。
我也顺势躺在床上,开始触摸他的皮肤。他开始粗重的呼吸,而我反而更压抑自己的反应,尽量不发出声响来。他意识到了,我在性爱上习惯于被动,所以一下子变了一个人似的。他开始压在我身上,剥掉我的浴袍,疯狂的亲吻我的唇、额、颊、甚至是耳朵。我感觉浑身发热,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情,欲望的潮水冲破我最后的闸口,汹涌而出,狂泻不止。他做了些什么,我感觉不到,我唯一能感觉到的就是从未体验过的兴奋。其他的举动,都好像是本能的反应一样。那是一种来自于每个毛孔的快感、一种好象身体不再粗重的体验、一种与另一个人融为一体的冲动!我快乐着、呻吟着、呐喊着、宣泄着内心的压抑和不快的最后痕迹!我真的放弃了一切伪装,以最原始的方式,体验着有史以来我所体验过的最强大的快感!
我以头和脚为支点,身体尽量向上挺着,这个姿势使我感觉到一种仿佛作为祭品被奉献的快感,我尽量伸展着,包括每一根指尖和趾尖。冲动使我感觉到自己面红耳赤,一种象是被仙女点化过的电流,俏皮的游弋和跳动在我的胸腔内,好像即将跳出我的身体,让我体验到爆炸般的高潮!这时,我感觉到我的龟头,被他绵软滑腻的舌尖体贴着、关怀着、逗弄着。我感觉自己的骨头里,有一种微弱电流般痒痒的躁动,尤其是脊椎里的刺激,使我无法控制自己。我喊着,那是一种从我嘴里从未发出过的、未加任何修饰和润色的声音。
他的手指,触摸着我的身体发肤。我前所未有的愉悦着,我体会到一种介乎于安慰或是满足的感受。我睁开眼睛,看见他清秀的脸庞,涨得通红,额角的一截血管,跳得很高。嘴唇象是被牙齿咬着,显得很薄,头发象瀑布一样,从发际悬在空中。他闭着眼睛,睫毛长长的,搞挺秀直的鼻梁上,微微渗着几颗汗珠。他揉着我的乳头,坐在我的腹部,把腰挺得直直的,脸向着天花板,深陷的锁骨、细长的脖颈、突起的喉节,让我产生了亲吻的冲动。我伸手摸着他的乳头,他微显的胸肌,特别有弹性。我终于说出来了:“亲亲我!”他垂下头,睁开眼睛看着我,那种眼神,真的太迷人了,那是一种让我愿意付出生命的动力;是一种让我坚信爱情的素材;是一种让我的生活从原来的灰暗色调和刻板规律中解脱出来,并且以亮丽鲜活的格调全新展开的渊源。他的眼睛闪着光,那是一双会说话的眼睛。他象是在宣布:我爱你!所以我要征服你!我要占有你!
他两手抱住我的肩,然后将我搂起来,托着我的脖子和后脑。嘴唇慢慢贴向我的嘴唇,眼睛始终看着我的眼睛。当他的唇快要贴到我的唇上的时候,我没有勇气再凝视他的瞳仁,我闭上了眼睛,等待下面的一切。他的唇很柔软,很炽热。他粗重的呼吸,喷到我的脸上,那种味道好野性、好迷人,那是一种青春洋溢的男孩子特有的体香。我沉醉在这种味道里,牙关被他舌头温柔地撬开,他的舌头,在我的口腔的每一个角落感受着我的体温和味道。而我则用所有的精力,集中在我口腔的粘膜和味蕾上,品尝着他还带着薄荷香味的唾液。他开始疯狂了,他离开了我的嘴,在我的脸上、颈上、胸口、耳后狠狠的舔舐着。我说不出那种感受,非痛非痒。我挣扎着,试图躲避他出其不意的下一个落点目标。可我越挣扎,他就越疯狂。终于,我劲疲力尽地瘫软下来,任他品尝着我的身体。
我感受着他的体重分布在我的全身,舒展地压在我的身上。每一寸皮肤的接触,都使我兴奋不已,高潮不断。他离开了我的身体,用润滑油涂在我的肛门部位。然后把一只手指,慢慢的插了进去。我想说我已经洗过了,但是却没说出口。因为我不想这些无关紧要的话,打断这次美好经验的完美与圆满。他看我反映不强烈,就尝试两根手指、三根……然后,他抓住我的双脚踝关节,高高的举起,将我的膝窝,担在他自己的肩膀上,然后,就用他完美的阴茎,充实了我的直肠。开始,他还算谨慎。当他发现我没有太强烈的反抗,就以我难以想象的粗暴,拼命的运动着。我的直肠受了强烈的刺激,本能的排斥者他,而他却更倔强地还击着我的反应。我很难受,却没有反抗,直到适应了他的动作。
他拔出了他的阴茎,把我的身体翻过来,他站在床上,双臂有力的揽起我的腹部。我很自然的跪在了床上,他完全的包住了我。他就这样,再一次生硬地、直白地插入了我的身体。我回头,吻着他满是汗水的头发和眉梢,然后,将他的一条胳膊,围在我的两腮上,用脸在他的臂弯里,来回擦着。体会着那种一会儿顺着汗毛的走向、一会儿逆着汗毛的走向带给我的奇妙感受。我拼命体会着这一刹那的真实。生怕等一下就失去了这种真实的快感,再也找不回来。这时,我的后面已经麻木了,就像手术时被注射了麻药的部位,占位带来的麻胀外,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我的快感,完全来源于他的高潮对我的感染了。
我再一次仰面朝天的躺下,所不同的是,这一次,我的双腿绕在他的腰上,双脚倒勾在他的腰眼上。这样,我们的上半身就完全拥抱在了一起。他的身体已经被汗水湿透,象被水浇过一样。他的胸肌在我的双乳间,摩擦着,让我兴奋得直想大声叫喊。这一次,也许是因为体位的缘故吧?我感觉他插得特别深入。使我身上一阵阵发冷,兴奋得好像要失去控制。我又开始了无法抑制的喊叫,我的叫声,使他更加疯狂。突然间,我意识到我的高潮即将来临!我便拼命地伸出双臂,将他死死地搂住,用尽浑身的力气,将他抱紧,同时用双腿,紧紧地夹住他的腰身。我相信,这样会让我的高潮更充实、更安详。我象是失去控制般的在他的脸上、颈上、肩上、唇上胡乱的舔着。最后,我好像孤独无助的婴儿,咬住他的头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坚持着不让自己射精。但是,我终于射出来了。热热的液体,流在了我的腹部。
我仍然一声不吭,因为他还没有射精。所以我坚持着,希望这次性爱能更圆满的结束。他已经对周围的事物毫无观察力,百分白的投入到激情之中。我默默地欣赏着他的表情,时不时地亲吻他,心里感觉有些莫名其妙的崇拜他。仅仅是因为他给我带来的快感吗?我也不知道。突然,他停下了一切动作,脸憋得通红,睁开眼睛,死死看着我。同时,两只宽大的手掌,紧紧抓住我的胯骨。将他的阴茎尽一切可能地插向我的深处。我被他插得感觉上不着村、下不着店似的,所以又叫起来。大约三四秒钟的时间,他大喊一声!我被他的喊声惊呆了。一瞬间,我感觉到我直肠中他的粗大阴茎痉挛着、抽搐着。他尽情地体会着高潮的快感。他的表情让我不知是该疼爱他还是溺爱他。
他突然失去了一切力气似的,好像跌落在我的怀里。我和他在床垫上颠了好几下才平静下来。我们脸贴着脸,互相体会着彼此的心跳。我抚摸着他的背,一句话也不想说。突然,他用特别轻微而且异样的声音说:“很多年了,只有我妈妈这样摸过我的背。”我浑身一颤,思想和身体都僵住了。
我的好奇心,在我平时压抑的习惯之下,变得十分平静:“怎么了?你有什么事情吗?”他马上坐起身来,跪在我的身边,面向床头,深深的呼吸了一下。我看出他在尽全力平息他的情感。他回过头来:“没什么,也许我还是小孩子吧,想妈妈了。嘿嘿……”他狡黠的笑着,露出细碎、整齐而又洁白的牙齿。我没有追问,但我感觉到他有着一个很大的秘密。我打算慢慢地套出来他的秘密。我顾而言他地问:“你什么文化程度?”他很快地和我对视了一下,垂下眼睛:“我大学没有毕业,不想上学了。”我问:“上学很讨厌吗?”他很淡地笑笑:“也不是,我喜欢我的专业。我的老师也说我应该很有前途的。”我打开床头柜,拿出来纸巾,递给他一些,用手里剩下的擦我身上和后面流出来的粘液:“是吗?那你是学什么专业?”他接过我递给他的纸,很不经意地边擦边说:“我学商务日语,选修了一门国际旅游。”“挺不错的。以后有什么打算?”我把纸塞到塑料袋里,“真的没有继续读书了吗?”
他重新趴到床上,头枕在我相邻的枕头上,脸向着我,毫无表情:“今天开心吗?张先生?”我有些不好意思,没有和他对视,望着天花板上的火警监视器,很轻声的:“嗯,挺好的。我第一次这样快乐。别叫我张先生好吗?叫我宇吧,宇宙的宇。”我没有看他的脸,但知道他有些迟疑:“好吧,宇。这样有些别扭。嘿嘿……”我转过脸来,看着他漂亮的脸,他马上把目光垂下,看着撑在胸口下的手,手里转动着一枚套在左手中指上的戒指。那是一枚很普通的白金戒指,简单得只是一个环,没有任何装饰或是花纹。他用极其平静的语气问我:“张先生要留我过夜吗?您如果不留我,我还想回店里赶晚场。”那语气好像根本不认识我,好像刚才和我激情放纵的人根本就不是他。我很想留他,但不知道他怎么想。所以我问他:“我想和你一起度过今晚。你不回去能行吗?”他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像瀑布一样的黑发,映着灯光,形成一道很亮的反光。好迷人。
这次我主动了,我拉他躺在我身边,抚摸他的肩膀、头发和脸庞。他好像重新放松下来,戒备的心理,似乎放松了许多。我又问他:“为什么你说,好多年了,只有你妈妈这样摸过你的背?”他笑了,这次笑得很怪异,让我实在捉摸不透:“宇,你找我来是为了开心,我们只说开心的事情,不谈其它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身世,我也是。但这和今晚你找我来的目的不相干。”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慢慢地、细细地呼出来,“我们过了今晚,就会互不相识了,就算你知道我的事情,也没有什么意思。对吧?况且说,有谁会相信我们这种人的话呢?我要是说了,你会多心的,这样就不好玩儿了,我也不想提不开心的事情。”我知道,这些话的背后,隐藏了一个极大的秘密。他越是轻描淡写,我越是感觉到好奇。我恢复了平常的状态,本能的压抑自己一切可能外露的情感。我越是想知道,就越表现得无所谓:“我想我还要在深圳呆两个星期,我想你一直陪我,行吗?”他说:“要问问店里。爹的允许的话,我没什么意见。”我赶紧说:“你明天问问他们,我可以先付钱。”他笑得更轻了,不仔细看,很难察觉,而且那笑里好像带着一种轻蔑的态度。
我们彼此都没说话,互相都在尽可能的调整一下心态,好重新面对对方。他开始抚摸我了,这次,我看得很真,他似乎不再是装出来的。我知道,时机已到,就紧紧的搂住他,亲吻他的唇。他努力地回应着。我和他的皮肤相互摩擦着,舒服极了。他也开始享受着这种身心受到极大安慰的感觉。我压到他的身上,趁他开始轻微的呻吟的时候,不经意地问:“还想上学吗?”他没加思索的回答:“当然想了,可有什么用……?”他感觉说漏了嘴,尴尬的停住了,特别不好意思地笑了,这次,他的眼圈都红了:“你为什么非要知道我的事情?你以为我能和你成为朋友吗?不!这根本不可能。我是商品,你在消费。你不会有兴趣的。”他把头转向一边,把粉白修长的脖颈挺出来,那是一种任人践踏和玩弄也无所谓的架势。我明白他是受伤害太深了。便把脸转向和他相反的方向,贴到他的脸上。他的脸绯红,还有些热。心跳都能在霍霍跳动的颈动脉处明显地感觉到。
我把自己的声音修饰成像死了一样,空洞、毫无生气、没有情感而又寒气逼人:“你为什么当Money boy?出卖自己的身体,有快感吗?还是这样的生活很凄美?让人活得更过瘾?”他一下把我推开,惊讶而又愤怒,使他的脸变了形。我仍然不依不饶:“现在的社会,也许这样可以让人活得更清醒,至少不像有些人,从来不估量一下自己的价值,总以自己为中心,对吗?”他坐起来,脸色开始变白,嘴唇微微地抖着,他生气的样子更漂亮,我马上联想起一个最恰当的字来形容他:“酷”!
半天,他强压着自己的怒气,声音还是很异样:“我知道,我们很下贱,至少在你们这些客人的眼里是这样的。我们的感情不值钱,在我们的肉体被出卖的同时,我们的任何一种情感也会被你们加以合理的利用,来获得新的快感。来平衡你们自己空虚的内心,暗示给自己并不自信的内心,和你地位或是金钱的优越。我想我不适合你,以后几天的时间,请你另选别人来吧。你给钱,我什么都可以做,但是请不要玩弄我的思想,对不起!我想我该走了。”他起身就要穿衣服。我着急了。一下子揽住他的腰:“是你一直对我戒备,我才这样激你,我没有别的意思,我真的很喜欢你,爱是不分身份地位的,也不需要合理的原因和解释。我只希望和你沟通,了解你,哪怕只能做朋友……”他回过身来,看着我。这次是我们两个人最直接的一次对视。我赶紧说:“为什么不试着和我聊聊呢?我知道你有很强的自尊心,我在尽量不伤害你,我希望你了解。你的倔强和对自己现状的不认可,会使你心理承受太大压力,你不感觉很累吗?这样迟早要崩溃的。我从你的眼睛里看到你的心了,我知道你的心很善良……”他一下子扑上来,拼命地吻我,这次我感觉快要窒息了。我感觉被他压在身上的感觉,好踏实。似乎不会再想起还有什么烦恼,那种感觉好安稳,好幸福。
我感觉到脸上、脖子上到处湿漉漉的,这才发现他哭了。好半天,他才平静下来,紧紧地抱着我:“宇,我很喜欢你。”我们就这样地对视着,好久好久……那天晚上,我知道了他的全部身世。他的父亲在他七岁的时候就死了,他的母亲一直又上班,又操持家务。他考上大学,他的母亲也退休了。可是猛然精神松懈下来的身体,才感觉到到处是病,去年二月的体检中,被确诊为肺癌。单位效益不如从前了,庞大的医药费用,不能足额报销了。这让他万分焦急,一筹莫展。手术和化疗,需要近二十万元的费用。这对他们这样一个普通家庭来说,根本不存在任何希望了。可他只剩了妈妈一个亲人,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妈妈一步步离开他。所以,他离开学校,只身来到深圳,当他发现钱并不象自己期望的那样好赚时,英俊帅气的他,在公共汽车站的站牌上,看到了《招聘广告》。没有任何学历及户口要求,月薪三万,小费另计。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行当。但是他没有选择,没有退路。他拨通了传呼……然后就变成了现在的他。
“妈妈的病不能再拖了,钱还差一些,我到医院问过了,我想卖肾。我检查过了,血样和体质都合格。我打算下个月就去医院,手术后恢复两个星期,就可以回家了。妈妈还有希望,哪怕只有一线希望,我也不能放弃。我算过了,手术后,妈妈需要好好恢复,营养费我都计算在内了。只是上学的事情,还要再等等。我会再回来挣钱,不能让妈妈操心了,她经受不起了。”说这些话的时候,他没有冲动了,只是眼泪一直在流,始终没有停止过,“人不被逼到绝路上,谁会这样作践自己?不要相信人穷志不短的鬼话,人穷了,志真的短!辱身降志,任人摆布,心里流血还要强颜欢笑,这是人过的日子吗?我受够了,可我能找谁呀?”我一直紧紧地抱着他,直到失去了所有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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