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典同志小说《遇见城管的那些日子》 - 第39页

卷一 遇见时光(37)

第三十七章

那天晚上,闫文楠觉得应该是自己最难忘的一个夜晚了吧。先是在稍显杂乱的小卧室手忙脚乱地收拾,还得是不动声色的,不能让客人察觉。接着还要假装笑脸地对着宋亮一口一个叔。最后一个人睡在有点冰凉的被窝里,闫文楠觉得自己彻底愤怒了。

翻来覆去,怎么也没有睡着,听着隔壁卧室传来宋亮和陈清远嗡嗡的不太清楚的说话声,闫文楠很不耐烦。还有一些敲打键盘的声音,应该是陈清远在玩电脑,不时还传来两个人的笑声,宋亮的笑很沉稳,而陈清远的笑声听上去则显得有些刺耳过分孩子气。到了十一点多,那边两个人终于是安静了,应该是上床睡了。可是夜深人静,两个人在床上聊天的声音闫文楠还是听得很清楚,不知道是因为墙壁的隔音不好,还是自己有意无意地在偷听,毫无睡意,耳朵里就是两个人说话的声音。闫文楠甚至有那么一点嫉妒,因为以前自己和宋亮晚上睡在一起也老是这样聊天来着。

这样聊了大概半个多小时,隔壁突然就很安静了下来,闫文楠从被窝里伸出脑袋也没有听到一点说话的声音。正想着两个人是不是都睡着了的时候,闫文楠就开始清楚地听到隔壁传来的稍显沉重地呼吸声。这个时间,这种声响,闫文楠不可抑制的开始乱想:两个人到底在干什么?

闫文楠一下子更加精神了,从床上坐了起来,在黑暗中瞪着两只眼睛,竖起耳朵仔细地听着。应该是陈清远的呢喃,说的什么听不清楚,但是绝对是跟宋亮在低语。宋亮的说话声倒是一点没有听到,可是不时一阵粗重的呼吸,闫文楠还是分辨的很清楚,那就是宋亮的声音,他也没睡。闫文楠不得不胡思乱想起来,隔壁的声响还一直在印证着自己的想法,闫文楠索性下了床,也不去管听墙根是不是有点不道德,耳朵趴在墙上听得很仔细。陈清远稍显痛苦地呻吟了两声,然后是宋亮的一声低吼,接着有些床的响动,没一会儿就传来陈清远欲罢不能的喘息,闫文楠听得汗毛都竖起来了,从墙上闪过身子,重新躺回床上,这下却觉得隔壁的声音更加清楚了,自己根本完全不需要刻意去听。

一分一秒,对于闫文楠来说都是一种煎熬。闫文楠无法入睡,脑子里的思考很清醒,一开始还在想两个人到底是不是有那种关系,但是再仔细想想宋亮看他的眼神,对他说话的语气,还有此刻隔壁传来的响动,闫文楠已经清楚地知道了答案。这个时候闫文楠才恍然大悟地发现,原来自己好傻,谁说这种爱就一定是专注的一对一,没有第三个人,也不用担心有人会变心,这种爱是特殊,可是它毕竟只是一份爱,说来说去就是一种感情,它和男女之间的爱情一样,可以有任何的变数。

自己原本以为已经和宋亮发生了那种事情,有过身体上最直接的接触,然后什么就都定下来了不会有改变,可是这一刻,闫文楠觉得自己就是个傻子。现在这个时候,闫文楠才突然想起来,宋亮可以跟自己做那种事情,也就可以跟别人做那种事情,男女朋友之间况且还没有这么严格的伦理操守,更何况是自己和宋亮这种关系,两个人现在到底算什么都还说不清楚,难道自己就有资格有理由质问他为什么要和别人做那些事情?太幼稚了吧。感情上的事情本来就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也就是到了这个时候,闫文楠才突然间发现自己对于宋亮太不了解了,自以为关于他自己什么都知道,可是他也是一个独立的成年人,他的过去自己根本不清楚,他认识些什么人,有过什么样的经历,这些自己完全不知道,自己对他的认识与记忆完全是从遇见他的那天开始的,而从遇见他开始,这才过去了多长时间,自己干的那些稍显荒唐的事情,是不是真的都值得,都像自己想的那么单纯?

那一刻闫文楠突然就有种淡淡然的感觉,好像什么都无所谓了一样,对宋亮的那种感觉一下子就被一种慵懒所取代。

第二天早上起床,闫文楠看上去就知道很没精神的样子。一夜的辗转反侧,闫文楠此刻已经能够不再去想以前宋亮对自己的种种,抑或是什么第三者,旧情人之类的。

在客厅看见宋亮正手忙脚乱地准备出门上班,闫文楠跟他打了个招呼,陈清远穿着宋亮的衣服懒洋洋地靠在卧室门框上打着哈欠。“我也上班去了。”闫文楠跟宋亮说了句。宋亮哦了一声,然后反应过来问道:“今天不是下午两点的班吗?”闫文楠解释道:“有点事儿,先回家一趟。”语气听不出任何的感情。宋亮点点头,又叮嘱说:“中午给那个,他,接风,你也来,咱们一起吃个饭。”闫文楠哦了一声,然后先出了家门。不去管身后的宋亮跟陈清远说些什么,也不想管。出了门,就逃似的往自己家里跑,脑子里只有一个清晰的念头,那就是什么都不管,回到家先补个觉!这一夜自己睡得真是太窝囊了。

中午宋亮打来电话的时候,闫文楠还在床上睡得迷迷糊糊的,挂了电话闫文楠有气无力地起床,然后去陪宋亮给那个陈清远接风。

饭店包间里环境还算不错,只是三个人在这么大的房间,稍微显得有点空荡荡的,不过好在气氛还很好,没有冷场的情况。喊了服务员上菜,三个人就喝了起来。宋亮开了瓶白的,闫文楠跟陈清远则是啤酒。“我白的,你俩就啤酒吧。”宋亮一边说一边给自己满上。“那怎么行,排长来白的,我也不能耍赖啊。”陈清远笑呵呵地把杯子递过去让宋亮给倒白酒。宋亮笑着调侃:“你能行吗?”陈清远俏皮地回答:“舍命陪君子吧。”

闫文楠坐在一边不冷不热地说:“既然他不能喝,那你也别喝白酒喝点啤酒算了。”末了,又稍稍有点不情愿地加了一句:“叔。”宋亮摆摆手:“别管我了,喝你的啤酒。”大男子主义十足,闫文楠没好气地偷偷白了他一眼,然后不说话了。

吃饭的过程中,闫文楠话很少,倒是陈清远和宋亮一直叙个不停,你敬我一杯我敬你一杯,很明显陈清远不能喝,没几个回合说话就有点不利索了。宋亮倒是没什么事,除了有点上头。闫文楠看着两个人也不搭理,一个劲儿只管吃菜。

等陈清远都快倒在桌子上了,三个人才回了家。

闫文楠开了门,宋亮把陈清远扶在了沙发上。陈清远喝多了,满嘴不知道说着什么乱七八糟的话,不过宋亮好像还能听懂的样子,不时跟他对上几句。闫文楠给两个人倒了水,看了看时间快到交班的点了,然后就跟宋亮说自己要上班去了。本还想跟陈清远打个招呼,但是看着他烂醉的样子,闫文楠也就作罢。

宋亮点点头,闫文楠就关了门上班去了。

有那么一点烦躁,闫文楠想着明天晚上又该是夜班,不知不觉已经下了楼,快要出小区,闫文楠才想起来今天要还跟自己一班那小伙的碟儿。忘在宋亮那儿了,于是闫文楠慌忙又跑回去拿,怕等会儿交班别迟到了。气喘吁吁地上了楼,开开门,闫文楠一下子愣住了。

沙发上,宋亮正压着陈清远,两个人深吻着,陈清远脸颊绯红闭着眼睛有些迷乱不清醒,宋亮则是一副很享受的样子。似乎是听到开门声,宋亮赶快跟陈清远分开,看着闫文楠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而沙发上的陈清远,还没有睁开眼睛,似乎是醉的不省人事,两只手胡乱拉扯着宋亮。闫文楠很快回过神,冷静地丢下了一句:“忘了拿东西。”然后进屋拿了东西,又出来,跟宋亮好像什么都没看见一样说了句:“上班去了。”接着关门下了楼。前后不过三两分钟,宋亮则是表情复杂地愣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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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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