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典同志小说《Gay吧里的直男》 - 第35页

我定了定心,努力压下内心的恐惧,“……那个人也许更愿意生活在虚幻之中吧。” 我恳切地望着他,“但我需要面对现实。请带我去验血。”

在等待验血报告的时候,我的手心一直不断地出汗。拼命告诫自己要镇定。

护士终于将结果递到我手上,低头仔细看,满纸拉丁字符,好像都在笑话我。不得已,我只能拿了它去找家明解释。他看了报告,抬起头,憨厚的圆脸上带着笑,“苏醒,你是干净的,你没事!”

我的心哗啦一声落回胸膛。真是好险,险过鬼剃头!

“苏醒,要不要一起吃饭?” 家明也松口气。

“谢谢,谢谢,改日吧。我还要赶去滨城公干。” 我握住家明的手,和他告别。

在去滨城的渡轮上我居然巧遇马来巫医,一个本来坐在我斜后方的女人忽然凑了过来,她伸长头,鼻子贴着我的手深深吸气,我惊讶地一躲,脊梁贴上椅背,已躲无可躲,

“……呵呵呵呵……呵呵呵……”她忽然笑了起来,声音沙哑,船舱里稀疏的乘客也都远远地避开了。

我被她困在椅子上,动弹不得。她抬起头,鼻子依然在我身周嗅着,我浑身不自在,但又不能推开她,她的脸上毫无皱纹,看不出年纪,一双眼睛似睡非睡,浑沌不清,

“……幽魂香,居然又再现尘世了,当年那把火也没将它烧光呀……” 她突然喃喃自语起来。

我听着却觉得浑身发冷……她是什么人,为什么知道幽魂香呢?

她倏地伸手捏住我的下颌,眼睛里锐光微闪,一扫刚才的浑浊,

“……年轻人,你抽身得早呀,好,好,真好……” 她的英语说得很标准,几乎没有口音,听得我更加心神不定……这个女人知道什么吗?

“……二十几年前,我曾经告诫过一个人,但那人不听劝呀,贪心……都是贪心惹祸……还有执念……” 她的眼中精光大放,一甩手松开了我的下颌。

“……记住,不可有执念,得过且过最逍遥!”她边说边站起身,摇摇晃晃地走出舱门。我呆望着她的背影渐渐消失,耳畔好像还回响着她所说的话……不可有执念……不可有执念……背上湿凉一片,才使我猛然惊觉……冷汗已湿透了我的衬衣。

直到快下船,才有一个老妇人又坐回我旁边的座位,她好奇地打量着我,迟疑地说,

“……你是外乡人吧,不知道那是……”她的眼睛偷偷瞟向舱门,好像那个女人还站在那里,

“……那可是我们马来最出名的巫医,能起死回生,很神通……” 老妇人念叨着。

我听了心里反而一松,我对这种神通之人从不相信,他们的把戏只能欺骗无知的人。家明不是说巫医用幽魂香的花精油提炼药物嘛,我的身上一定带有幽魂香的气味,所以,刚才那个女人的反应才如此激烈!

我搭乘的渡轮终于来到了滨城,我不再多想,随着人流走下船,奇怪的是,我特别注意观察,并没看到那个……巫医!

滨城,在黄昏余光中怡然静立,我被这个美丽的小城感染,差点迷失在它甜美温热的气息里。忽然想起已经两天没和方晨联系了,心里惴惴……他到底隐瞒了我什么?而我现在私自了解了这些事,我又该如何对他说。我需要时间去考虑这一切。也许迟些我会给他打个电话。

乘坐出租车上山时,我随便和司机攀谈,“这真是一座漂亮的城市。”

“……是呀,” 那个热情的马来人有些遗憾地说,“游客已经快把我们土著挤出城了。”

我想起我们那个正在进行中的度假村计划,无奈的笑了,一切繁荣都是要付出代价的吧。

进到酒店房间后,我打开手机,惊觉方晨发来的短信已多到爆棚。

“你到了吗?苏醒。”

“苏醒,你在哪里?”

“苏醒,你立刻回话!”

“苏醒,你到底跑哪儿去了?立刻跟我联系!”

“苏醒,你找死!快回话!”

“苏醒,看你回来我怎么收拾你!”

“苏醒,苏醒,你快和我联系。求你了。”

“苏醒,我错了,我不该让你一个人去马来。苏醒,原谅我。”

“苏醒,求求你了,快和我联系!”

我一条条看下去,心里暖洋洋的,方晨还是误会了,我并没有因为他临时派我出差而生气,我真正忧虑的是……他对他的家事讳莫如深,半点不肯泄露,对我依然有所保留!问题是:我不再是个旁观者,我已经被牵扯了进去。

我还是给他打了电话,拨通他的手机后,铃声刚停,我就着急地叫: “……方晨”

“……喂,哪位?” 手机中传出一个陌生女人的问话。

“……” 我惊诧地愣住,迅速看了一眼手表。

“喂,请问是哪位?”那个年轻的女声还在追问。

“……方……方晨在吗?” 我困难地问。

“哦,他在卫生间,请等一下……” 我清楚地听到背景中那个女声用英文在叫:“……晨,找你的电话。”

我没有听到方晨的回答,我也无法再听下去了。我关了手机,用手抹把脸,呆了一瞬,干脆将手机的电池拆下来。

我有些茫然地想:我应该干点什么,也许去街上转转,哦,对,我应该去吃晚饭,从昨天中午到现在,我还什么都没吃呢。可胃里象塞了一堆沙子,炙闷胀痛!

我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直到一切都沉入黑暗。我还在努力地想:我应该干点什么。可是,干什么呢?我的头脑完全停摆,耳朵里回旋的都是那个年轻的女声“……晨在卫生间。”,“……晨,找你的电话!” 我徒然地用手堵住耳朵,可那个要命的声音还是不断地在我心里撞击。我有点神经质地大力拍打着胸膛,希望籍此消弭痛楚。可效果甚微。最后,我终于昏昏沉沉睡过去,那个声音竟然一直追到梦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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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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