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车子开上一条山路,七绕八拐,很颠簸。这里环境清幽,但很偏僻,实在不象是富豪们置业的别墅区。车子终于在一栋建筑物前停下。我推开车门一看,顿时呆住,面前二层小楼的大门上挂着门标,白底上五个黑色大字:兼善福利院。
“发什么呆呢?快来帮把手!” 方晨已经打开后备箱。正从里面抱出一个扁形大纸盒。
我赶紧下车从他手上接过来,他又搬出另外两个相同的盒子捧在手上,我还陷于极度迷惑中,愣愣怔怔地跟在他身后进了大门。立刻有高矮不等,年龄不一的孩子围上来,笑着,跳着:“晨哥,晨哥,晨哥来了!”
被孩子们围在中间的他,从背影都能看出放松,我好像听到了他的笑声:
“虎子,你又欺负阿全了吧?”
“哎,小心,慢点,”
“琳琳的耳朵怎么啦?”
“小曼,你的眼睛还要上药。”
他被孩子们簇拥着穿过走廊,来到一间很大的活动室。
“苏醒,把盒子放桌上吧。” 他回头招呼我,脸上果然是一个温暖的笑容。
我们刚把东西放下,门外就走进来一位年近五旬的女士,
“小晨来了。你这又是带的什么呀?” 她的笑容非常慈和,我一下子就想起了我的妈妈。
“王妈妈,这是三台盲人专用电脑,可以触摸,感觉画面的变化。” 他从身边的孩子群里抱出一个小女孩,“一会儿,阿媛就可以摸到各种动物,植物的形状了。”依偎在他怀里的小姑娘,眼神空洞,但脸上却兴奋地绽开一个大大的笑!
“这位是……” 王妈妈笑着转向我。
“他是我的朋友苏醒。” 方晨的脸红了一下。
方晨喜欢连名带姓地称呼我,就像小学生们叫他们的好朋友,听起来疏远,骨子里却说不出的亲密。
“王妈妈,您好。” 我握住她的手,干燥暖和,就象妈妈的手。
“你好,你好,小晨的朋友也是我们大家的朋友。” 她热情地说,又将手摇一摇。
“孩子们,我们去排练吧,先别打扰小晨哥哥,等他把电脑装好了,我们再来看。”王妈妈带着孩子们离开了。隔壁的房间里不久就传出童稚的歌声。
方晨坐在桌前忙碌着。我也坐过去,帮他安装电脑。
“我在这里长到十岁。” 他平静地说。“……然后,有一天,方国生女士来了,” 他停下手里的活,微微抬起头,象是在回忆,“她随行的医生为我抽取了血样,呵呵……”
他的嘴角向上弯起,笑得非常勉强,“一个月后,我被从这里带走,在进入大宅之前,先在佣人宿舍冲洗,消毒,呵呵呵……”
他还在笑,像在讲一个和他无关的故事,“那种洗刷消毒的架势……就象……就象进集中营,我没被允许带走任何东西,就连王妈妈给我做的一个小布偶也被他们扔了。身上穿的衣服也都丢进了垃圾袋,好像我是一个传染病人。”
他重又低头忙碌起来,“……认祖归宗!真逗!我这么一个怪物也能和他们认祖归宗。来,试试看……” 他按下开关,正式结束了那个话题。可我的心里却像塞进了一堆石头,原来方晨曾有过如此坎坷的童年。
他忽然拉过我的手,在掌心描画着:“我的名字,真正的名字,” 我凝神仔细看,那个笔划是一个:尘。“我也不姓方,我从小就和王妈妈姓,这里的孩子都姓王。”
啊,王尘!虽然是一粒尘埃,但仍然是王。
孩子们又陆陆续续涌进来,围着我们,唧唧喳喳地说个不停,三个盲童坐在电脑前,我和方晨忙着教他们如何操作。我注意到孩子们的穿戴非常整齐,清洁,他们中许多人都有各种残疾,但神情还算愉快。
“现在我能动用的资金非常有限,不然,可以让他们过得更好些。” 方晨在讲解的同时,插了一句。话里带着遗憾。
“你父亲……”
我觉得好像漏掉了什么,在整个这件事里他都没提过他的父亲方景生。其实,这位大方董非常神秘,除了他的花边新闻不时见诸报端,我们这些小职员好像谁都没怎么见过他。
方晨听到我的问话,手哆嗦了一下,他没看我,也没回答,我忽然警觉他有所保留,就没再追问。
“孩子们,孩子们,快来!为我们录影的叔叔来了。” 王妈妈在门口招呼着。
我一愣,心里有不好的预感。从窗户里望出去,发现陈让和他的几个兄弟正从车上往下搬器材,姜昕居然也来了,正跑前跑后地张罗着,慢着,那个……那个正在下车的是……是……是东子!
两个月没见他瘦了很多,脸上的线条更加清晰,深刻!他向窗子这边望过来,我下意识地想要躲闪,但……
“……在看什么?” 方晨的头靠过来,差不多就贴着我的脸。
窗外,东子的眼睛猛地睁大,不置信地瞪视着我们,
“咦?今天有人来拍电视吗?” 方晨疑惑着,微不可察地将脸颊在我耳边蹭了蹭,
李东的面色瞬间变得煞白,五官痛苦得扭曲着,他向门里跑来,又一下子顿住,低着头,好像全身的肌肉都在彼此较劲。
“我认识,他们是我的朋友,我们……我们出去看看吧。” 我强自镇定地说。这一天早晚会来,我的事就要由我来担待!
我们出去时,王妈妈正在与他们交涉,安排拍摄事宜。
“小尘,这位是YY电视台的陈导,这位是我们最大的赞助人……”
“我是方晨。你好!” 方晨自报姓名并向陈让伸出手。
“我叫陈让。你好!你好……咦?苏……苏醒……” 陈让握住方晨的手,扭头看到我,惊诧地叫起来。
“……方董……苏醒!” 姜昕姜大姐非常添乱地也跟着叫。
“你们都认识呀!真巧!” 王妈妈开心地笑着走开,去招呼孩子们排队。
是呀!真够巧的,也真够糟糕!
“……方董?他就是你说的那个……那个……” 陈让望望我和方晨,又看看呆怔在一边的姜昕,最后象猛然意识到什么,眼睛四下里搜罗着。
“苏苏……东子……东子他,你,你们……” 老陈有点手足无措,说话都语无伦次了。
李东正指导孩子们站位,我不自觉地望过去,只能看到他的背影。
虽然陈让平时爱咋呼,但为人却一直有分寸。今天这么失态,也实在是因为事发突然。
“我和苏醒还有点事要办。你们忙吧。就不打扰了。”
方晨好像一无所察,他意态优雅地与众人,王妈妈和孩子们道别。虽然还是穿着牛仔夹克和白衬衣,那一刻,我却觉得他卓尔不群,姿态超然。
刚排好队的孩子们又一哄而散地围了上来,一直簇拥着我们上车,
“你们要乖,听王妈妈和其他阿姨们的话,” 方晨仔细叮嘱着,那关切的样子又回复成一个大哥哥,“下星期我还来,想要什么告诉王妈妈!” 他最后向孩子们招招手,驾车离去。
我没有回头看。这十分钟好像十年那么长。
“你的朋友……”
我以为他是指陈让。
“……你的朋友,东子,喜欢你!” 他目不斜视地开车,声调平稳。
“是。”
“你……你喜欢我。” 平稳的声调中有一丝轻颤。
“不。” 车子好像抖了一下,“……我爱你。” 我的声调也很平稳。想了千万遍的一句话,早已烂熟于心。
他不再说话了,车子象通人性般稳健,灵巧地游入车海。
他的右手伸过来,紧紧握住我的手。
幸亏是自动档!我很想将他的手往嘴边放,但又想起‘啃骨头’的笑话,非常踌躇。
“想啃就啃吧。” 话里带着笑,他形状优美的唇角一定是向上弯起的。
嗯,小魔头都发话了,我还犹豫什么。
“……哎呀!你还真啃呀!” 一声惨呼。嗯,滋味真不错!
但愿旁边那些车辆都上了保险!
陪方晨吃了晚饭,想起陈让和姜昕震惊的表情,我决定早点回去,
“苏醒,今天周六……” 他双眼闪烁地望着我。
我心里一跳,实在无法忽视他挽留的神情,
“……我们……你……陪我……”说着他的人已经贴上来,从身后抱住我,轻轻磨蹭着。
我深吸口气,转过身猛地将他按在怀里,他的头微侧,我们吻在了一起,他灵动的小舌在我嘴里搅动着,扫过敏感的上颌和喉口,我呜呜低哼着,将他抱上了大床。
衣物迅速地被情急的手撕扯开,抛到床下,他眼神迷乱地紧贴着我,腰身剧烈地扭动,两个早已挺立的欲望互相摩擦顶撞起来,
“……嗯嗯……”我惊呼一声,喘息着,将他拉起来,一下子翻了个身,把他压在身下,
“……唔……”他短促地哼了一声,我粗大的坚硬已经蓄势待发,顶在了他的穴口,
“……唔……苏……先润滑……”他的手够向床头柜。
我探身过去,在暗格里找到了润滑油,倒了许多在他身下,冰凉的液体触及肌肤,他的身子抖动起来,我伸出食指就着油滑的液体押进了他的后穴,
“……啊啊……”他颤声哼着。
我听着他的呻吟断断续续地从枕上传来,又挺进一根手指,抽动钻弄,想象着那就是我的粗硬,他尖叫起来,身子扭动着,竟配合起我手指的转动。
我深吸口气,方晨身体激烈的反应刺激了我,浑身战栗着,我俯身咬住他白皙的脊背,舔舐啜吻,又出其不意地抽出了手指,方晨呜咽着急不可耐地挺起了小臀,
“……哦……宝贝……”我剧烈喘息起来,将我粗大的坚挺一下子顶了进去,
“……啊啊……唔……”方晨的头颈无助地摇摆着,身子抖得像片落叶。
我按住他,不待他退缩,就全力抽送起来,那烫热的粗硬在他柔韧的密径里变得更加粗壮,我低吼着大动,难以控制过激的节奏,
“……唔唔……苏……饶了我吧……啊……”方晨的身子像融化在了我的身下,酥软无力,我将手探到他的身前,肆意抚慰揉搓着那个宝贝,
“……啊啊……啊……”他混乱地尖叫着喷射在我的手上。
他柔滑的穴道一波波急速收缩起来,我被夹弄得动弹不得,狂欢猛地袭来,将我直送上云端,
“……唔唔……晨……晨……”我吼叫着他的名字,狠狠顶进最深处,脑中电流激闪,我一下子爆发了,方晨也大声呻吟起来,在我身下剧烈哆嗦着,我从后面搂紧他,瘫倒在床上。
他激烈的心跳和我急促的喘息混合在一起,像一首美妙的乐曲。那一夜,我又留宿在方晨的公寓,将他收进怀里沉入梦乡。其它的那些人和事都无法和方晨的安眠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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