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完了,张福才说:“显儿,你打电话的时候有没有说得清楚,他家里人怎么还没来?”徐显说道:“说得清楚了,我是先把我们的地址说了,叫他们记下来,才说这孙志平的事。我也怕他们听了孙志平的事而着忙,顾不得记地址呢。”张福点头,说:“难为你这么细心。”虎子看着孙志平,问道:“爷爷,他不会有事吧?”张福把了孙志平的脉,点头说:“刚才我用了散瘀针,又吃了这么多药丸,命是可以保住了,这手脚以也只是时间问题,只是……”却停住不说了,虎子问道:“还有难事?”张福说道:“嗯,另一件事,只怕我也无能为力,唉。”虎子和徐显便不敢问。张福又看了看孙志平,说:“待会他醒来,只怕痛得要命,得先准备针和药。我原来给他刺的就是止痛针,这药本身就有麻醉作用,但也是治内伤的药,对他是有好处。”说着回房去取药和针,虎子见这回只取了两粒,便说道:“爷爷,你原来不是给他吃三粒的吗?”张福说道:“这药有些毒性,平时,我也只敢让人吃一粒半粒,这次算多的了,连续吃过量也不好。”
三人正说着,徐显便发现孙志平缓缓的睁开眼睛,于是说道:“姑公,他醒了。”三人便又围过去看。果然,只见孙志平才醒来,就忍不住呻*起来,虎子知这孙志平极是硬朗,居然也叫出声来,自然是因为痛极。张福走过去,低声说:“这命算是保住了,手和脚也不会有问题,只是另外的那件事,我是一点把握也没有,等你家人来了再说吧。我现在还得帮你施针止痛。”孙志平从牙缝里挤出一个“谢”字,却全身痛得发抖,再也说不同话来。
张福还是先喂药丸,接着施针,且示意两人看,虎子和徐显在旁都看得认真。等针施完,这孙志平便又渐渐的平静下来。接着又长长的舒了口气,说道:‘谢谢老爷子。“张福说道:”你虽天生韧性,但若不是误打误撞的找上了我,恐怕这命也难保。也算我们有缘分吧。你好好的睡一觉,其余的事,等你家人来了再作处理。“孙志平点点头,便又闭上了双眼,可眼里却流下了泪水。一会,这孙志平便又睡去了。虎子看着,只觉得可怜。
张福趁这个时候,便又跟虎子两人说了些医理。过得二十分钟左右,张福便又将针拔下。虎子说道:“爷爷,这针拔下,他不会痛吗?”张福笑道:“这针可不能老插着,银针刺穴不过是将气血激活,提升调和能力,强心提神,若是久了,等于透支了人的力气。这是大忌。如果隔得二三个小时,便又不同。所以,针须要定时扎,既可以止痛,又可以保证让他的气血运行。这药丸便正好能麻醉一二个小时,现在是药起作用的时候,没什么大事。”
正说着,忽又听见门外一阵骚乱,接着便是一批人涌着进来了,当先一老妇人,急急忙忙的冲了进来,后面便跟着一个看似稍比孙志平大二三岁的年轻人,两人的后面又是一大群人。其中二个男的,一个女的,穿着打扮不似普通人。后面更跟着四五个穿着白大褂的人,一看便知是医生。
这群人进得屋来,招呼也没打,就跑到孙志平身边看。那老妇人眼见孙志平的脸色以及身上的绷带,不禁慌乱起来,哭着叫道:“阿平,你没事吧。平时叫你开车慢点,你偏不听,现在好了,出了这事。”张福眼见那老妇人要扑过去,连忙叫道:“碰不得。“那年轻人便拉着那妇人。眼看着张福,正要问话。可后面进来的二男一女看到孙志平沉沉的睡着,似没有知觉,也一样急了起来,向着张福先问了起来:“快说,这是怎么回事?伤得这么重,你怎么没把他送医院去?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怎么就这样随便处理了?”
虎子见这帮人的说话,便知要糟,他对张福的脾气可是清楚得很。这群人没半点礼貌,又用这种责备和不信任的语气说话,肯定要惹张福不高兴,果然,只听得张福淡淡的说道:“手断了一只,脚也断了一条,还有严重内伤,幸好来得及时,如今算是捡回条命,不过,医好之后,会有一个大毛病。这可能在有些人看来,只怕也是生不如死的事。情况就这样。”
那几个男男女女的听得脸色大变,也顾不得再问,便又围过去看。那几个穿白大褂的都围过去检查,动作迅速有序,显然是久经病床的医生。张福则在旁边看着,也不作声。过得一会,那几人便停了下来,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看着张福。然后向着二男一女点头,几人便一起走到了院子里,虎子只见他们几人不住的说话,又像在争论些什么。却也听不到他们具体说的内容,心中觉得奇怪,便看着张福。张福只淡淡一笑,也不说话。
虎子走出屋厅,站在檐阶上,凝神细听,便隐约的听到那年纪稍长的男子说道:“……还是听冯主任的话吧,如果这路上再出意外,恐怕命也保不住。以后的事以后再想办法……”接着便见这几人又走回来,当先一个女的医生看着张福,点点头,说道:“我们走眼了,原来老爷子的医术这样高明。这么短时间内,竟然可以让志平……”张福却截住了话,淡淡的说:“我们这些农村里的人,有什么本事,不过是混饭吃而已。你们来了正好,把人带走吧。也省得我来费这个心。”那女医生笑道:“老爷子说笑了,你明知这孩子碰不得,怎么能带走?”张福也不客气,说道:“那是你们的事,抬也好,背也好,你们自己想办法吧。”这等于是下了“逐客令”,倒让这个女医生愣着了,无话可说。那群男女面面相觑,却又说不出话来。
那女医生也算是有见识的人,连忙陪了个笑脸,说道:“我姓冯,是市第一医院的内科主任,这是志平的大哥,孙志勇局长,这是志平的二哥,孙志康主任……”张福却不等她说完,就说道:“原来是大牌医院里的医生啊,嗯,还有这么多有头面的人物。今日连我这破房也沾了光。我一个乡下人,没文化,不会说话,所以便连招呼也不懂得打了。失礼,失礼。”这话人人都听得到,只把那群人说得满面通红。张福又对那一批人说道:“这里的医生足可以证明,我可没有医坏你的孩子,出了这个门,便是你们的事,跟我可没有关系。”接着又对那女人说:“冯主任。你们可以把他带走了。这手脚上的绑带,只是我正骨之后加以固定,如果你们觉得没必要,可以拆下来。嗯,你们最好能够将这孩子全身做详细的检查,一处也别漏了。别糊里糊涂的害了人。”张福把“全身”说得重,说“一处也别漏”时又盯着冯主任说。那冯主任迟疑着,对那群人说:“孙局,孙主任,你们看怎么样?”张福却不容他们说话,抢先了说:“孙局长,病人的伤,只怕大医院可以治得好,及早吧,延误了可不得了。”说着,也不理这群人,便叫徐显和虎子,说:“咱们做自己的事去。虎子,你也得回家去了,你的家务也不能总你娘来做。”虎子看天色还早着,况且也挺担心孙志兵醒来,于是便在屋厅里看,张福见了,也没理他。自己便和徐显在院子里坐着闲话,神情悠闲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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