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翦翦秋风轻卷,帘外柳。
寂寞深院梧桐,伫立人依旧,
垅上笛声长短,烛照银沙斗。
谁念,月色如霜染衣袖。
常思忆,病来瘦,离别久。
总是神伤,梦里又牵双手。
夜夜闲愁,点点相思断还扣。
一枕轻寒湿透。”
想着这词,便又想起了陈程和简老师,这些他爱着又爱着他的人。想着简老师所说的话,他觉得无论说得多好,但有时都难自解,总得归于“无奈”这两个字。不禁有些悲凉。然后再想到陈程,忽然升起一种强烈的恐惧感,这种恐惧一瞬间又浸遍了全身。虎子只觉得全身冷得发抖,像是感觉要失去了谁一样。
10
虎子看看小闹钟,已经是十一点十二分,他躺在床上已经有两个小时多了,他实在睡不着,又不愿意就这样等到天亮,于是悄悄的起来,来到豹子房里,躺到豹子身边,豹子已经睡了,他握着豹子的手,听着豹子的气息,可是即使如此,仍不能像以前一样去安稳睡着,身体内的冷更甚,他放开豹子的手,侧身抱着豹子,感受着豹子身上的温暖,心才慢慢的温暖起来。豹子醒了,知道虎子躺在自己身边,低声说:“虎子,虎子,你怎么了?”虎子紧紧的抱着豹子,说:“哥,我睡不着。你抱着我。”豹子抱着虎子,才发觉虎子全身冰凉,大惊,急忙问:“虎子是不是病了?”虎子低声说:“我没病,只是害怕,害怕失去哥和姐。”豹子说:“别傻,虎子不会失去谁,你舍不得姐,也舍不得哥,哥和姐也舍不得你。虎子别怕,你若想着哥,想着姐,哥和姐就永远都在你身边。”
虎子没再说话,只是紧紧的抱着豹子,豹子轻拍着虎子的背,说:“睡吧。”虎子又说:“哥,别放手。”豹子虽然不知道虎子为什么这样,但他却是真切感受了虎子的惊惧。于是柔声安慰虎子:“好,哥不放手。”便把虎子的双腿夹到自己的两腿间。再把虎子的手放到短裤里面,又把自己的手放到虎子的短裤里面去握着,用自己的全身去温暖虎子,问:“虎子好些了没?”好一会虎子才说:“哥,我没事了。哥也睡吧。”豹子轻轻的吁了口气。
虎子在豹子全身的热量的包围下,渐渐的平静下来。察觉自己冰凉的身体也逐渐回复正常,这才感觉到困意袭来。听到豹子轻轻的在耳边说:“虎子,先别睡,等下和哥一起睡。”接着便发觉豹子的手在短裤里温柔的抚摸着。虎子才经了恐惧的的折磨,这时候这种温柔的抚慰正好是他需要的。于是他自己的双腿从豹子双腿间抽出来,放平了身子,这种温柔使虎子感觉最容易让自己迷失,像春天里被和煦的春风陶醉,像秋天里被清朗的秋月浸润。虎子发现自己手里握着豹子的也在急速变化,提醒了他,豹子的渴望似乎比他更迫切……
送走豹子后,虎子回到家,觉得身子时冷时热,勉强的做完了中午的家务,便一头扎倒在床上,便迷迷糊糊的睡过去。等他完全清醒过来的时候,娘在床前坐着,福爷爷则站在床边,徐显站在福爷爷的旁边,几个人在说话。张福笑着说:“……没事,很快就好了。好了之后,恐怕还长高了呢。”娘说:“没事就好,你没见他说胡话的样子,怪吓人的。”虎子问:“爷爷,娘,我怎么了?什么时候了?”几人便围了过来,娘惊喜说道:“虎子醒了,才早上,你要吃什么?娘给你做面去。”说着出去,徐显道:“我去帮大娘。”也跟着出去。虎子说道:“娘,你也帮爷爷和徐显哥煮了。”虎子娘答应着。张福笑道:“你倒挺能睡的,一睡就一整天,快点起来,你娘一个人忙里忙外的,还得顾着你。”虎子吃了一惊,便要挣起来,张福按住他,说:“也不急在这一秒,等吃了东西后,有力气了,就赶紧起来干活。咱们又得准备熬药了。还要做冲剂。”虎子奇道:“上次才熬过。”张福悄悄的说:“用这药的人多,我平时只是懒,现在想着,以后豹子要读书,虎子要娶媳妇,得攒钱,所以就勤快点。”虎子笑道:“娶不娶媳妇不紧要,攒钱倒是紧要的。”
这时虎子娘和徐显已经把面做好,四人就一起吃了面。虎子上午便休息,到中午就开始照样做家务。下午又去帮张福熬药,又教徐显,因感念徐显,所以教得格外耐心。
看看开学了,虎子便去交学费,学校里因虎子仍是全校第一,且又拿了两个县级竞赛的一等奖,所以按规定免学费,这倒让虎子又欢喜了一回。开学后,一切和以前一样,自从实行了双休后,每个星期虎子便多了一天在家,所以能做的事也多了很多,又想着努力帮豹子攒第二年的学费,便更加勤快。
开学第三周周未放学,虎子从学校骑车回来,正盘算着这一周要做些什么。回到村里,发现大榕树底下又停了辆车,村里人又热热闹闹的在忙着,虎子知道肯定又是收山货了。心中欢喜,也没细看,连忙回家,生怕娘不知道,错过了机会。
一进院子,虎子就大声叫娘,却听到娘的声音在阁楼里应着:“虎子咋了,我正收拾着东西,你放好东西也来帮忙。”虎子把书包丢在屋厅,就往阁楼跑,才进附屋,忽被人拦腰抱起。虎子一接触,不看人,马上就知道是谁,大喜道:“陈程!”接着就听到陈程哈哈的大笑声。虎子叫着放下,可陈程哪里肯,转了几个圈子才放下。然后拉着虎子的手,含笑的看着。虎子笑道:“先别发呆,我们卖东西去。”陈程笑道:“我本来就是帮着大娘的忙的,听到你的声音了,才下来,以为要吓你一跳,没想到吓不着。”
虎子这才注意看陈程,见陈程脸上黑一块,白一块的,又渗着汗水,随手帮他擦了额上的汗,说道:“我们先别聊,什么话晚上再说,别等下人走了,就卖不成了。”陈程笑道:“我没走,他们怎么敢走。”虎子一听,喜道:“原来是你爸在外面收。”陈程点头。虎子忽然有些失望,说道:“你等下还要回去?”陈程犹豫着,拉着虎子的手上阁楼,一边走一边说:“等下看情况再说。”
三人在阁楼里收拾着,陈程说:“不是叫你多收些吗,怎么才这么一点?”虎子笑道:“我娘以为你爸不来收了,平时就大方的送人啦,不过,也比上次多了很多呢。”
虎子娘说:“我都担心送不出去呢,幸亏医院的医生护士都肯要。平时看虎子还一个人跑姑婆山去,倒是让人担心,我也说不了他。”陈程看着虎子,笑道:“你不怕……”虎子看着陈程笑着说:“我又不是一个人去,怕什么。”陈程便不说话。虎子娘说:“就算你不怕,路远呢,也累得够呛。”虎子说:“娘,你别理会这事。,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知道。”又低声对陈程说:“还记得我们一起坐过的那个石头么?”陈程点头,眼里便现出了神往的神情。虎子说:“我每次都在那坐一坐。这些日子,恐怕也留下个印子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人会给这块石起个名,那时我也留了个痕迹”陈程笑道:“我来起个名儿,那塘叫沉鱼塘,那溪叫沉沙溪,那石就叫陈虎石。”虎子诧异道:“沉虎石?”口里念着,随即明白陈程的意思,点头笑着,却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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