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
当我们两个躺在一起的时候,他爬在我身上,拿着地图说,蛋蛋,你知道不知道,当你坐上车的时候,我就开始数你每个路过的站点,每过一会我都要看看地图说,我们的小蛋蛋现在到这个地方了,再过一会,我就会又看看地图说,我们的小蛋蛋又到了这个地方,你不知道我有多兴奋,多紧张啊。呵呵,现在想想他还真可爱。
他爬在我身上,看着我脖子那颗痣说,这下我可起丢不掉你了,到哪里都记得你脖子里有颗痣,就算你没影了,登寻人启示的时候也好登啊,就说谁见到脖子上有颗痣的男人请告诉我,定重谢!我笑着说,你要真是把我弄丢了,恐怕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坐火车坐的时间太长的缘故,他跟我口的时候,把我小和尚给弄破了,流了不少血,当时他吓的不轻,又是自责又是爱怜。我说没事,可能是太疲劳的缘故。然后他把单子取下来到卫生间去洗,我就站在门口,看着他傻傻笑,我想老天是不是太眷恋我,给了我一个这么好的男人。
然后他领我到苏州的各个地方转,给我讲他年轻时候的故事,我牵着他的手,想起他说的那一句:执子之手。难道这就是爱情,是真实的爱情?是的,我当时的幸福分明给了我这辈子最大的快乐,有他,我亦足矣!
两天的时间过的真快,第二天中午起来的时候,他说他去给我买票,我没说话,我怕要走的感觉,我怕这一走以后还能不能在见到他。他昨天晚上对我说,要我等他三个月,然后他会去南阳接我,我们一起生活。我当时很诧异,我说你是真的这么想,他说是啊,难道你不想嘛?我当时真的有点不知所措。
我跟他说,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他说,你现在不是闲着没上班吗?到时候你到昆山后我给你找个工作。我说,要是我以前干过什么不好的呢?他说,亲爱的,你听着,你的以前没有我,所以跟我没关系,但你的以后有了我,那我就要对你负责,所以不管你以前干过什么,都不要说,让它随风散去就行了。
我当时也暗心决心,我要上岸。为了我自己的幸福,我必须得这样做,既然老天给了我这样一个机会,我就要珍惜它。
当刘朋买完车票回来,看到我正准备洗头。他说我给你洗吧,然后就在卫生间的洗手池前给我洗,当他摸到那个我用碗砸伤后留下的那个疤痕时说,这里怎么有这么大个疤,疼不疼?当时我一直没吭声,他在我旁边洗,我就低着头看着镜子里他给我洗头,当他问我这句话的时候,我心里想着要走了本来就不好受,又加上想起我当时砸伤头的情景,眼泪就顺着脸往下流。他慌了,忙问我怎么了,是不是他做错了,我说没有,你继续洗就行。然后,我低着头,一动不动的看着镜子中的给我洗头的他,任眼泪不断落下。
到了傍晚时候,我们收拾好东西,退掉房间,然后准备吃点饭之后上火车站。在观前街他给我买了两条万宝路,然后我们就到了挨着松鹤楼的一个饭店。他点了一桌子的菜,我要了一瓶酒,他给我夹菜,我不理他也不说话,就自顾的喝酒。这时候外边又开始下雨,好象我正赶了江南的梅雨季节,雨下的我都想快点发芽。
直到现在,每次我想起那次吃饭的情景,心里就觉得难过。以前也总是逃离,每次完事之后都恨不得的飞也似的离开某个地方,可那次,每走一步,都觉得属于我们的路真是太短了。
我还是一个劲的喝酒,他却不再吃饭,把胳膊放在桌子上,用手顶着下巴看我喝酒。我看着他,一杯连一杯的喝。那个瞬间我也看出了他的难过,因为他动动嘴唇,想说什么却没有说。
突然,突然的连我都有点惊诧。他站起来,对着满屋吃饭的人们说,你们给我做证,我爱我眼前的这个男人,我爱这个人!当所有客人都把眼睛看过来的时候,我站起来,与他相吻。然后我们结帐,手牵着手在雨中走向火车站。
我信他了,我相信这个男人就是我梦寐以求的那个人,我更坚决的要抛开以前,只要能跟他在一起,付出什么我都愿意。
雨继续下,我们两个坐在候车室里不说话。过了一会,我看着他说,笨,我信你。他说,我们在一起后,我会将我所有的快乐都给你,这辈子能遇到你,也是我的福气,我不会看错人的。我说,那好,那你现在就去买回昆山的火车票去。他说不行,他得送我上车。其实我知道他要送我走的话,他只能等到凌晨三点才有到昆山能停的火车,更何况星期一他还得上班。于是我站起来说去一下厕所,其实我去售票处给他买了到昆山的车票,那趟车比我坐的上海到成都的要早二十多分钟,所以只能是我送他。
我把票给他的时候,他执意不肯,我硬拉着他到另一个候车室。我们的沉默,代替很多话要说。当他的那趟车快要来的时候,开始排队剪票。他坐着不动,我推他,他看着我慢慢的走到剪票的队伍中,我突然感觉到一阵天昏地旋,我的头开始猛疼,然后我的胃开始翻滚,我蹲下去开始狂吐,当我吐完站起来的时候,他已消失不见。
后来怎么回到南阳的,我现在真的记不起来,我曾试过多少次努力去寻找在回来车上的记忆,可就是想不起。只记得我到南阳下车的时候,在出站口看到了赵耀,我当然还以为他接别人,谁知他说,是笨给他打电话,让他今天来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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