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GAY的自传:伤零旧秩 - 第13页

“天,太震憾了。”孙铭发出了由衷的赞叹。

最后,是最重要的内容:现场彩排。从入场到队伍通过主席台的注意事项,教官们做了最后的纠正和叮嘱,剩下的就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回到学校后,孙铭抓紧时间把衣服换下洗净,第二天是要穿的。(旁白:这套军服孙铭一直保存到毕业带回家,原本是想留做纪念的,可却被妈妈送了人,诶,真是,可惜了。)因第二日就要比赛,下午,教官们放了大家的假,孙铭得以捞个清闲,好做准备。

第二天,最后的时刻到来了。十天的磨练即将化为浓缩在赛场上那短短的几分钟。这是一个秋高气爽的好日子,天空中飘浮着淡淡的白云,天空下是一群青春勃发的少男少女们,在晨曦初露的清晨集合准备出发。比赛时间定在九点(注,如果孙铭没记错的话。)但队伍却于七点就出发了。出发之前,校领导还特地赶来做最后的动员,鼓励大家赛出水平,赛出风格,争取获得好的成绩,以不负这些天来的汗水和教官们的辛苦。领队的队员从领导手中接过鲜艳的五星红旗后向目地的开始出发!百把人的队伍在教官的带领下浩浩荡荡沿公路而行,一路军歌不断,惹得早起的路人频频停下观看。大部队没一会就到达了相距很近的解放军某某某某学院,雄纠纠,气昂昂地开进了大门,到达大操场后,场地上已经有先来的队伍了,原来,我们还不是最早到达的。按照原先分配好的顺序,大家在属于学校的位置站好,等着其它兄弟学校的到来,这一等就是一个多小时。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队伍汇入到大操场上,原先的空地逐渐被人群所占据,都成了黑压压的一大片,场面甚为壮观,比赛的氛围也被营造了出来。来参加这次比赛的队伍大概有三十支,壹仟多人,他(她)们都带着为校争光的使命来到这里,和其它兄弟学校一争高低,争取获得好的成绩。虽说是友谊第一,比赛第二,但到了赛场上,那种浓浓的氛围还是会令每个人的心里不由自主地升起取得胜利的渴望,所以,竞争还是很激烈的,到底谁能获得冠军,只有等尘埃落定后才有分晓。到最后一支队伍到达后,离比赛开始还有约半个小时。这时候除了广播中传来的军乐声,你还能听见一阵阵类似许多麻雀聚在一起开会的声音回响在操场上空——那是队伍中传来的啾啾声,处于人群中间的孙铭正被这样的声音埋没着。眼前黑压压的情景除了让孙铭感到兴奋外,还有着那么一点点的紧张,毕竟这是即将在壹仟多双眼睛注视下进行的事情,不比之前,任何一个人的错误都不会逃过主席台上挑剔的目光,都会带来比赛结果的不同。正因出此考虑,教官们给每个人都发了一粒巧克力奶糖,以便使每个人都能兴奋起来,忘记紧张,振作精神。九时许,表演比赛正式开始!头项内容还是免不了的领导讲话,这和之前军训结束后检验的那次讲话从内容到形式都极其相似,唯一的差别可能就是领导级别的提高,比赛的广泛性得到了主管领导的重视。为此,他们才来到这里,主持并为比赛揭幕,并且由和他们坐在一起的评审团为比赛的各支队伍打分,由他们最终决定最后的胜者。半个小时后,发言结束,随着高音喇叭中传来一声嘹亮的:“比赛正式开始!”

实质性的角逐正展开!

当来自某某学校的第一支方队正从操场的另一头合着军乐的节奏向主席台行进的时候,孙铭正站在操场的另一头半低着头如一个圣徒般嘴里念念有词——他在重复回忆着那几分钟自己该做出的正确动作。他不敢抬头去注视正在缓缓通过主席台的队伍,仿佛那一看,脑海里就会浮现出自己假想的错误动作,所以,他除了听见不知熟悉了多少遍的那两句简短的口号,便什么也没看清,甚至他连主席台上是否有掌声响起也搞不清了,他的精力正专注地投入到模拟的预演当中去。也许对于这样的一类比赛,除了观众的欣赏和运动员的投入外,并不需要太大的响声——那样可能会影响后者的注意力的集中——事后,年少的悲观主义的孙铭是这样想的。当这第一支队伍大约五分钟就通过了主席台,转到操场的这一边时,孙铭随着大家向前移了十几步——给比赛过的队伍腾位子。就这样,过一支队伍腾一点位置,待轮到自己的队伍转过另一头准备表演时,差不多已是尾声了——后面就剩几支方队。两名教官在前面带队,后面是护旗手,然后是两名领队队员,最后才是大部队。当处于前面的一支队伍向主席台走去的时候,大家随教官的口令停了下来——要等她(们)完全通过后我们才能前进。“首长好!!!”

“同志们好!”

“同志们辛苦了!”

“为人民服务!!!”

空气当中除了一个阳刚的声音外,其它的都为阴柔的女声。

原来,处于前面的方队是来自省幼儿师范中专学校,她们的队伍全部由女生组成,不仅个头一般高,连喊出的声音都是一般的清脆,仅这一优势,就给主席台上的评委们带来了一种恍然一新的感受,赢得如潮的掌声,这给后面的队伍造成了很大的压力——因为无论是比赛过的,还是即将比赛的,再也没有比她们更整齐划一、更令人赏心悦目的队伍了。接下来承受这种压力的正是孙铭所在的队伍,在她们通过后,大家,上场了!

“齐步走!”教官的一声号令,队伍前进了。

“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三四!”

大家跟着教官喊口令。

十几秒后,队伍到达主席台前。

“正步走!”队伍快速地变化动作,所有人的脑袋都右转,偏向了主席台,接着便是震天的呐喊音和动地的脚步声。

那一时一刻,孙铭,内心一片平静,反而没有了上场前的不安,合着节拍挥摆着自己的四肢,竭尽全力地将声音用丹田之气发出去。他不知道自己具体是在哪一刻恢复了环顾四周的,当高度紧张的头脑松弛下来的时候,他已经回到了最开始呆的场地。比赛就在几分钟内结束了,尽管如此,教官们掉转头后没有利用地主之便急于去主席台上打探消息,而是检查自己所带的队伍是否还保持和先前一样的气势——在他们看来,这也是体现比赛精神的一部分。十几分钟过后,所有的队伍都通过了主席台。一名教员小跑来到台前,向首长及各级领导们汇报比赛的结束并请示,在得到回复后教员离开,紧接着的又是领导们的一番总结陈词。虽然台上的发言人每停顿一下,就会引来台下如雷的掌声,但其实谁都明白,这个时候,每个人的心里更关心的是谁获得了比赛的冠军,自己的学校到底取得了怎样的成绩,大家都竖起耳朵等待决定胜负时刻的到来。好不容易待到领导发言结束,最后就要宣布比赛结果了!孙铭瞅了瞅站在队伍旁边的教官,他们的神情凝重,似乎,像是已经预感到了什么,否则以他们赛前的乐观来估计,此时的他们应该是胸有成竹的。

果不其然,当主席台上传来:“我宣布,获得比赛第一名的是:某某省幼儿师范学校代表队!”时。

一阵:“噢!!!噢!!!”的声音像海浪一般席卷整个赛场——发出轰鸣的正是那个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讲,都表现得无可挑剔和没有争议的“女人国”代表队。

大家眼睁睁地看着她们在眼前欢呼雀跃,欢庆胜利,不由得黯然失神,一个个耷拉着脑袋。孙铭的心里顿时涌上一阵伤感,不!那声音在孙铭听来,除了伤感外,还夹杂着一份刺痛!她们首先是靠着外在的优势获得了主席台上的青睐,若也是排成男女俩个队伍,那就说不定谁胜谁负了。

就在孙铭悲痛交加的时候,主席台上又传来了:“获得第二名的是:某某省某某某某学校代表队!”的声音。

又一阵潮水般的欢呼声从人群中的某个队伍传来。

第二名还是没我们的份。

第三呢,最少我们能进前三甲吧?!

然而,很遗憾,直到宣布第五名的时候,才听见报我们学校的名字。

所有的人都默然无声,极不情愿地却又无可奈何的接受起眼前的这份事实:我们,输了,不仅输了,而且还很惨!连前三名都没有进。其实,这对我们来说是有些不公平的,这就好像俩个参加跳水比赛的运动员一前一后做了一个相同的动作,前者超水平发挥获得了高分,后者完成得也不错却因为有对比获得的分数不理想,其实后者和其他的参赛者相比,还是不错的,只可叹的是后者不巧和前者排在一起,否则还是会有机会能争取到一块奖牌的。(旁白:事后,教官分析了失败的原因,也认为我们的运气差了些,如不排在她们之后,场面可能会出现转机,但不管怎样,最重要的还是我们功夫没有练到家,技不如人,输了就是输了,一味地强调客观原因是于事无补的。)但现在,说什么已经是枉然的了,比赛结果已经揭晓,不可能再更改。

对于大家而言,这时除了伤心和不服气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看着别的队伍春光灿烂的上台领奖,自己却品尝着痛苦的果实。

教官还是静静的陪在一旁,脸上的凝重还是那样没有散去,也许之前他们除了和大家一样充满了对胜利的希翼外也已做好了迎接失败的准备,结果完全出乎他们的意料,但他们什么也没说,军人特有的刚毅让他们学会了荣辱不惊,尤其是在这样的时刻,他们得调整自己的情绪,否则,队伍就散了,任何一个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哭鼻子都会招来其他队伍的耻笑,对于这一群孩子来说,他们是主心骨,他们还得喊着响亮的口号将队伍带回来的地方。

大家就这样怀着压抑、怀着失落、怀着愧疚、怀着无法用语言表达的心酸站立在操场上,听着那些与自己相距很远的欢笑趋于安静,看着那些与自己没有缘分的奖状旁落。队伍开始移动,退场了。胜利者欢呼着离开,失败者叹息着迈步。大家在教官的带领下,来到一旁,很有气度地让所有的队伍先前,是的,我们是赛场上的失败者,但我们要做赛场外的主人翁!

当最后一支队伍消失于栽满广玉兰的林荫道后,大操场上恢复了宁静,这种宁静空旷得让人有种想要落泪的寂寞。该我们回去了。沙沙的脚步声是伴奏,昂昂的口号声是歌唱,我们还是我们,失败已属于过去式,学习和生活的将来式还在等待我们。在路过那片广玉兰时,终于有人忍不住,哭了,那是一个女孩的泣泪声,起先是嘤嘤的一个,很快便引起了连锁反应,哭声连成了一片,一旁的教官显得束手无策,学校没有教他们如何安抚一群正在潸然泪下的女孩这一门课程,只好和言悦色的一个劲安慰:“没关系,不哭了,啊!”

奈何教官不擅此道,哭声不停反大了,她们是在用哭声说抱歉,因为首先通过主席台的是她们,她们以女性特有的方式进行着自我惩罚。孙铭,也有着一种泪水夺眶而出的冲动,使劲眨着眼睛才将快要溢出的泪水逼回去——这么多男的都没哭,就自己一个人哭,那多糗啊。教官眼看自己劝慰不了,便不再勉强,这样的一种境况下,让她们发泻出来也许是最好的。一百号人迈着沉重的步伐往回走,到达学校后,教官和大家交代了几句与比赛无关的话后便让大家去吃饭,可是却没有一个人离开,在几个教官的苦口婆心下,大家才勉强打起精神,来到食堂和教官一起吃了中饭。之后,教官又安慰着大家,让大家先各回各的寝室。孙铭和壮男强一块回到了寝室。庭,看见孙铭一脸的无精打彩,关心地问起来:“孙铭,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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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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