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GAY的自传:伤零旧秩 - 第30页

“阿丽的信来了!”终于,在元旦之后也收到了阿丽的来信。她考上了和阿红相同的学校,只是所学专业不同。信中所言和阿红大致雷同,功课一大堆,累得她喘不过气来,有所区别的是她却很开心,和班上的同学相处很融洽。还说她差点闹了一个笑话:放假乘车回家,在车上看见一个人长得像孙铭,她差点叫出来,仔细一看才知“他”是个女的,那人留着短发,乍一看和孙铭长得一样。还说家里已经下过一场小雪,她的手冻得发紫生疮,希望孙铭见信后就回复。好姐妹的来信,焉能不回?!更何况还盼了那么久,孙铭,当天就写好了回信,想到哪就扯到哪,婆婆妈妈的侃了一通。

阿飞依然舞动着,孙铭依旧甜蜜着。同样是在元旦过后,孙铭收到了家里寄来的汇款单——爸爸会在月末或下个月初将生活费寄来。中午休息时,孙铭叫上阿飞让他陪自己一起去车站旁的邮局取钱,阿飞正好和“浪荡公子”欢出去“有事”,于是三个人一同前往。邮局就位于对面那所学校的大门内侧,是一个只有一个人上班的小支局。到达后,孙铭单独一人走进邮局,将汇款单交给一位有了些年纪的阿姨,她带上老花镜仔细地将汇款单和孙铭的身份证对照后,然后让孙铭在上面签了名,之后便从保险柜中取出三张一百圆面额的人民币交给了孙铭,孙铭拿出一张,让阿姨给换成了十元一张的零钱,这样好用一些。出来后,孙铭抽出两张十元的给了等在外面的阿飞——让他买烟抽。起先,阿飞没要,孙铭将钱塞到他手里后他才收下。他仰起头看了看一旁的欢,露出一种骄傲的笑容,仿佛在向欢夸耀和称赞:瞧,我交往的这个“弟弟”有多好!俩人道别后,孙铭独自回学校,阿飞和欢扬长而去。其实,孙铭是反对阿飞抽烟的,小小年纪,就学得这般坏,抽烟喝酒,一样不少,孙铭时常给他上政治思想课,搞得他“啊呀,啊呀,这有什么的。”痛苦得直叫唤,仿佛缺少了这些生活就变得没有乐趣可言,孙铭拗不过他,也就听之任之。

天气越来越冷,北风呼呼地刮起,一月对于这座偏北方的城市而言,已经是进入了隆冬季节,不下雪是不太可能的。某个清洌的清晨,窗外的光线比平常要明亮许多,一不小心睁开眼,哇!下雪了!漫天起舞的雪花在铅灰的天空里欢腾,引来整座宿舍楼的尖叫,后面公寓里的女生也不再矜持,为这冬的舞步兴奋不已。

“下雪啰,下雪啰!”

“噢,噢,下雪啰!”

万朵白花齐降凡,凡间又添玉洁象,像里几多美梦藏,藏有谁人书千万。纷纷扬扬的雪在半空中漫卷,像棉絮一般缓慢而又毫无顾忌地落房顶上,树叉间,草丛中,落在广袤无垠的大地上,一层又一层的给这世界穿上洁白的新衣裳,这纯洁的人间宛若一位身着白色婚纱的新娘,明眸皓齿,高雅脱俗,楚楚动人,不知变得有多美!这场没有先兆的大雪持续下到中午才渐止。这时,几乎全宿舍楼的人都出动了,来到操场上玩起了打雪仗的游戏,互相追遂嬉闹的人群,纷纷掷出的雪球在空中画出了一道又一道优美的弧线,然后击落到对方的身体上,那些投到树梢上的,撞了树一下,惹得它也笑得抖动起身体。这种难得的机会怎能错过,孙铭叫上阿熊和雷子也加入了疯狂的队伍。

“啊,打到我了!”

“啊呀,我也中了一下!”

“浪货,不要跑,吃我一球!”

仨个人,野猫似的你躲我闪,追遂乱叫,笑声连连,彻底地乐了一回,玩到最后,不仅外面的衣服,连衣领也被雪球弄湿了,如此快乐的时光,付出这点代价是完全值得的,回到寝室更换一件就成。

下雪后的那一晚,阿飞没再和“四人班”的成员去外面鬼混,而是去了二楼,那是另一个班的女生寝室,她们的班主任就是那位出了名的便老师。具有讽刺意味的是,他所带的这个班除了早操不会让他操心之外,其它的方面和孙铭所在的班有得一比:这个班的学生也是通过内招途径录取的,并且以女孩为主,男生倒成了稀缺货。俗话说得好,三个女人一台戏,这几十个女生生活在一起,哪能不生出些事端?!因此,一些不省事的主,在晚上熄灯之后,也会学孙铭班上的某些人一样,发出些刺人耳膜的尖叫声,让人不寒而栗,女生的矜持被这样被糟蹋。这,还是孙铭所能感受得到的,至于发生在女生之间的勾心斗角,争飞吃醋一类的事,孙铭是不得而知的,只是偶尔听阿熊和同寝室的兄弟们聊起,说起一些不光彩的事,孙铭才得知这个班的某些女生的“能力”,实非一般的女生所能及,正所谓窥一管而知全貌,这个班某些女生的言语举止是会让有涵养的男生望而却步的。但,凡事都不能绝对,自重的女生还是占了多半,比如,阿飞此去要约见的这个女生,芳,就是满恬然温宛的一个女孩,她住在二楼走廊尽头的那个寝室,她是阿飞的女朋友。这种关系,孙铭也是从阿熊那得知的,阿飞从来没有在孙铭面前提到过芳,或许他已经完全陶醉在两份恋爱带来的无比成就感当中,于任何一方跟前都不愿提及对方,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误解,伤害到彼此。(旁白:第二学年,在评比黑板报的队伍当中,孙铭都能看到芳——她也是她们班的宣传委员。孙铭可以确定,在她的眼神当中,自己看到的是平和安宁,没有丝毫的敌意——她是个善良的姑娘。在后来孙铭给自己定义为是个被上帝“弄错”了的孩子后,就不止一次地在暗中为她和阿飞祈祷,愿她(他)们能有一个圆满的结局,但非常遗憾,就是这样的一个女孩,也没能和阿飞修成正果,终成眷属。)(画外音:对于阿飞的刻意回避和只字不提,孙铭没有责难,更不可能有妒嫉,也许,在年少孙铭的潜意识当中存在着这样的一种逻辑:自己只是阿飞的弟弟而已,而芳,才是阿飞明正言顺的女朋友,阿飞能喜欢上自己,只是看到了这世间另一种美好的存在,才会怦然动心的。那么,十几年后,假如孙铭再次遇上了一位对自己倾心并且自己也中意的人呢!而他已经身有家室,孙铭会如何选择呢?一时半会,孙铭不知该作出如何周全的回答,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自己不想成为破坏别人婚姻幸福和家庭和睦的第三者,哪怕面前摆着的是荣华富贵,锦衣玉食,也会决然地放弃。除非,这个人能够协调好自己的家庭关系,不会因孙铭的加入而造成家庭的矛盾,其她(他)的人也愿意接纳孙铭。孙铭,的确是这般想的,没有半点的虚伪和矫作!)几天前,阿飞还戴着芳专门为他织的手套,在孙铭的面前夸耀,那一刻,确实有一股小小的寒流流过孙铭的心田,但很快便过去了,巧克力完全地融化,这份温度可以淹没其它的一切。那一天晚上,阿飞回来的时候,已经熄灯,孙铭已上床睡下,他兴高彩烈地跑到孙铭床前,趴在孙铭耳旁边呵着气边小声地讨好:“铭铭,怎么了,不高兴了?”——换在平常,孙铭怎么着也要等阿飞甜言蜜语后才心满意足的睡去,所以,阿飞温存软语。

“没什么,挺好的。”孙铭没有多讲,孙铭需要用它来掩饰——事实上,孙铭根本也就没有吃醋,顶多有点,有点什么呢?他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当然,如果他喜欢上的是另一个男孩,那,就得另当别论了!

“啊呀,我是去玩一下。”阿飞,耍赖起来,像是母亲面前的一个淘气的孩子。

“你去玩就行了,没什么的。”孙铭没有生气,阿飞又没有和女孩子乱来,所以,自己根本犯不着。

“没什么?是的吗?”阿飞尽最大可能地睁大了双眼询问——虽然荧光灯熄灭了,但借着窗外的路灯还是能判别出来的。

“是的,没什么。”孙铭还没小气到这种程度,去和一个对自己没有太多瓜葛的女生争哪门子风吃哪门子醋。

“噢,那就好!”“那我走了噢!乖,睡觉!”阿飞在确切地得到孙铭的答案后回寝室去了。

第六章:学期末的复习考试,回程中对家的遥望。

时光流逝,如白驹过隙。快乐的日子总是太短,如东流之水。一晃,一月就只剩下一个星期。这一个月,孙铭和阿飞的关系在稳定的发展,虽然还未有过同床共寝的肌肤接触(注:诗人志摩说过:如果一份爱爱到了肉体,也便爱到顶。)俩人的美好时间也只集中在寝室熄灯前的那大半个小时里,但这丝毫没有影响俩人在思想上的升华,双方已经是难舍难分——至于芳这样一位好女孩的存在,孙铭大度地一笑了之,她,不会影响到自己和阿飞的关系。孙铭甚至可以和阿飞开一些很过份的玩笑,比如在他上厕所的时候,孙铭就会恶作剧般突然跑去干扰他,让他蹲在那急得“啊呀,啊呀,铭铭,你干什么呀,上厕所你也跟来,快出去!”孙铭怎么会如此轻易地放过捉弄他的好机会,站在厕所门口就是不走,学他的样子坏笑,直羞得他左右不是,恨不得不穿裤子就要追出来,孙铭乐得哈哈大笑后跑出去。只是,这样毫无顾忌的快乐就要告一段落了,接下来,孙铭就要把过多的能量从阿飞身上转移过来,全力投入到学习上——因为还有一周的时间就要期末考试了,功课基本已经停下,剩下的为复习时间。何时何地,学习这一点,都是最重要的。除此之外,孙铭还要和老乡轮流排队到学校的行政楼一楼购买火车票——为方便学生购买回家的火车票,学校特地联系了火车站的售票处,让他们来学校办理学生统一购票,这样一来,一则省去大家奔波之劳累,二则又能提前将票买好不至于因买不到回家的车票而犯愁——即便是这样,壹仟伍陆佰号人就算部分选择做火车回家,也有几百号人,买票的队伍排得老长,几个人轮流蹲守了两天,才买到票。除了上课专心致致地听老师划考试重点外,晚自习的时更是宝贵,孙铭和阿熊不再如平常一般出去闲逛,老实地呆在教室里复习,互相帮助。阿飞和他的“四人班”是难觅踪影的,不知道跑到哪疯去了,大概不是录像厅就是去喝酒了——这是孙铭最能出格的想像。下了晚自习,孙铭要么和阿熊,要么独自一人到小东湖附近小转一会,也有不多的几个其他班的同学在散步——大冷天的,有几个人愿意出来受着风寒诗情画意的,也许只有如孙铭这般生性孤僻的家伙才会如此行事怪异。到底是什么吸引着孙铭来到这昏暗少人的场所呢?是黑夜中的深思吗?并不全是,这也太哲学高度了,那还有什么呢?是气味,对,就是这种能勾起内心深处契合的气味,在深深吸引着孙铭。因为下过雪——除了大半个月前的那场大雪,之后又陆续地下了几场小的。草地上,灌木丛中,落了雪花,积了薄薄的一层,教室的荧光灯透过窗户洒在上面,更显得冷寂。孙铭在湖畔呆了一会后,穿过湖边的小径,转上大路去往招待所给家里打电话。一进招待所的大门,就见不少人在排队,快放假了,打电话的人更多。学校干啥不多装几台,壹仟好几百号人就这可怜的一台,打的人别扭,等的人心烦,轮到自己时没有半个小时也有二十多分钟。

“阿爸啊,是我啊。”电话接通了,那一端传来爸爸熟悉的声音:“哟,是铭啊。”

“我马上就要考试了,大概月底ZZ号就放假,家里生意怎么样………”

“家里生意忙得很,有你家姐姐帮忙,还可以。”

“噢,妈和你身体还好吧?!”

“好个,你放心。”

“快点,快点!”还没说上几句,后面的就在催了,孙铭只好匆匆和爸爸话别。也好,省点电话费,挂了。

‘家里的生意已经很忙了,回到家肯定要帮忙。’孙铭自言自语,快步走向宿舍。

利用午休时间,孙铭到学校外面马路旁的小发廊去理了个发。孙铭一直对自己快长的头发感到困惑,一个月下来,身上没长几两肉,可头发却长得遮住了双眼,要是不及时修剪,就跟只小猴子差不多,是不是营养都被头发给吸收了?马上就要回家了,还是去理个发,要不然,妈妈见了定会以为是个小野人回来了呢。孙铭出了后门,跨过马路,朝一排简陋房子的其中一间走去,进得门,不巧,里边无人,孙铭于是喊了起来:“有人在吗!?”

“诶,来了!”就听一个年青女子的声音从里边的隔间传了出来,随着声音落地,这个三十左右的女子一手挽起隔帘,走了出来。

‘原来是在里边,我是说没人怎么会开门。’“姐姐,我理发。”孙铭应该算是小店的老主顾了,除了入校军训的那次是统一理的发外,其余的都是来这个不起眼的小店。

“好的,坐。”姐姐笑盈盈的拉过一张椅子。

“诶。”孙铭乖乖的坐在了镜子面前。

姐姐拿过一块布围在孙铭脖子上,然后拿起剃刀,开始仔细地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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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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