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GAY的自传:伤零旧秩 - 第32页

“妈,可以了吧。我刚回来,你就让我休息一下。”孙铭实在找不到理由来阻止妈妈对自己的关爱,只好撒了个善意的谎言——事实是,孙铭也不确定自己还能否睡着。

妈妈看着孙铭,咯咯地直笑,宝贝疙瘩在外“受苦”了,当妈的哪能不心疼。孙铭简单的吃了早饭后,就跑到楼上自己的房间睡觉去了,一个晚上没睡好,回到家,心也踏实了,应该可以好好补睡一觉,倒上床没一会,孙铭果然就睡得跟头小猪似的。

“铭,起来吃饭!”

“噢,我来了!”恍惚之中,孙铭答应着楼下正在催醒自己的老妈,一看时间,十一点,自己还就睡觉了呢,要不是老妈的大嗓门,恐怕自己要睡到吃晚饭才会醒来。孙铭懒洋洋地爬起床,嘴里还打着哈欠呢,啊,睡得可香了!下楼洗了脸,吃好饭,然后,孙铭就跑到马路上饭店里姐姐那去——孙铭家原先还开了个小饭馆,后来给了姐姐经营。

“阿姐,我回来了。”

“噢,铭回来了。”姐姐正在饭店里忙碌,姐夫也在。孙铭和姐姐长得像爸爸,小头小脑的;哥哥则像妈妈一样是个大块头。

“姐夫。”

“诶!”

对于姐姐和姐夫的结合,爸爸和妈妈自始至终都是极力反对的,理由是姐夫无正式的工作,除了会驾驶拖拉机外,也没有一门过硬的手艺,所以,爸妈都不同意。只是到了后来,迫于生米煮成了熟饭——姐姐有了身孕,才不得不勉强答应了这门婚事。

“啊呀,你理了个什么头啊,难看死了。”姐姐看见孙铭的不甚雅观的头型也数落起来。

“JAJA呢!”——JAJA是孙铭的外甥女,别看孙铭小小的年纪,但早就当上舅舅了噢。孙铭害羞地将话题岔开。

“她还没有放学呢!”

“噢”。在姐姐家呆了一会,孙铭又到隔壁的四叔家去玩。孙铭和四叔家的两个女儿关系一直都不错,上学去之前孙铭还将在中学照的相片送了几张给她们。

“萍,丽!”

“噢,是铭啊,你放假了。”

“唉,我回来了,到你家来玩。”孙铭落座之后,尽自己的所知将学校的所见所闻告诉她们,逗得她们直笑。四婶在一边听着,不时说一些“都是靠了父母的关系了”等等之类的话,孙铭知道她是在指桑骂槐。四婶一直对孙铭家有成见,骂哥哥长大了要进劳改队等中伤的话。孙铭装做没听见。(旁白:就因为她的妒嫉心太强,大概是在九九年,那个午后,就发生了那灭绝人性的一幕,电话中妈妈惊天动心的呼叫声让孙铭几乎魂飞魄散,医院抢救室里姐夫那一身刺目的鲜血染得孙铭的新衣服通红通红,抢救室外,家人谁都不忍不敢进去,只有柔弱的孙铭咬着牙,扶着满身鲜血的姐夫,一边听着医生描述惨状的声音,一边看着那一针又一针的线穿过姐夫被砍得猪蹄般断筋伤骨的鲜血淋漓的伤口。事到现在,这件有人从中故意制造障碍的悬案还未妥善解决。孙铭家和她家只能成为永远的冤家。)玩了一会之后,孙铭回家去了。

年前的半个月是家里生意最忙的时候,多数人家都开始置办年货,瓜子花生之类的少不了,所以生意最好。孙铭每天早起,在自家的饭店前摆个小摊零卖货物,一个人忙得团团转,中饭都来不及回家吃,都是妈妈或其他人送来就地解决——生意太忙,人手不够,饭店暂时停业。一天下来,也能卖个二三百斤,晚上还要加夜班帮妈妈包装货物。这样的忙碌一直持续到年三十的前一天才收工。趁这难得的一天空闲,孙铭和妈妈姐姐还有小外甥女一同上街去买过年穿的新衣服,在一个大商厦里,妈妈和姐姐从一大排衣服里挑来捡去的,选中了一件深灰色的“鸡皮”外衣给孙铭穿上——那一年正流行这种衣服,一看大小和颜色挺合适,妈妈就买下了。下午,孙铭和妈妈姐姐一起打扫卫生,炒年货产生的灰尘飞得到处都是,费了不少的力气,才打扫好,迎接新一年的到来。

第二天,大年三十来到了!一大早,孙铭和爸爸一起贴好新门联,挂上新年画,然后爸爸杀鸡宰鱼,妈妈切菜烧火,姐姐烧肉炒虾,哥哥买来鞭炮焰火,孙铭坐在土灶前添柴加火,跳动的火苗把孙铭黝黑的小脸映得通红通红,火热火热的。一个白天的热腾后,六点多钟,一家人喜气洋洋地围坐在一起吃团圆饭,孙铭不仅饱尝美味佳肴,并且还和小外甥女一起收到爸爸妈妈给的压岁包,好不高兴。饭后,姐姐一家回了饭店,哥哥也出去玩了。孙铭则陪在爸爸妈妈身边,听他(她)们讲述这一年的收获得失,回望过去的时光。八点整,收看中央电视台的春节联欢晚会,三个人沉浸在各个精彩的节目带来的欢笑当中,新年钟声敲响的那一刻和爸爸燃放起吉祥的鞭炮,在喧天的震耳欲聋中辞旧迎新。这就是过年,大多数农村家庭过年场景的重演,从这一后,孙铭,又长大了一岁,进入了十七岁的雨季。接下来的正月里就在走亲戚,接待亲朋好友当中度过。孙铭去了干妈家,将影集送给了干姐姐和姐夫,作为迟到的新婚礼物——那上面还有孙铭写下的一行字:愿姐姐姐夫永浴爱河。干姐姐和姐夫乐得欣然接受。孙铭的懂事之举让干妈一家颇为高兴,大家都称赞孙铭长高了,长大了,夸孙铭懂事了,孙铭害羞地笑了笑,自己哪有这般好,看被夸的,哎,受之有愧。剩下不多的几天,孙铭就呆在家里,想着阿熊,雷子,庭等,当然,还有最牵挂的阿飞,不知道他这个年过得怎样,快不快乐,他是不是也会想起自己?之前白天繁忙,只有在夜里眼前才会浮现出阿飞那张脸,待完全松懈下来之后,才知什么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孙铭心里的那股春水又荡漾开了,他想念阿飞想得有些心慌。

第八章:重新踏上异乡的学途,草长莺飞时节的郊游。

二月二十四号一大早,孙铭带了一大包好吃的在家人的叮嘱当中于家门口一个人搭上了去往学校的长途汽车。一路思念,一路遥望。中途仍旧是乘轮渡过的长江,孙铭站在轮船甲板上,耳旁是浑厚深沉的船笛音,眼前是波澜壮阔的江面:黄黄的长江水自西向东奔流而来千载不息,江水苍浑,那种磅礴的气势是家乡的河流不可比拟的,她一直地向前奔腾而去,奔向更加遥远的地方,直至流进大海,融入无垠的大洋……。

到达车站时,天已经半黑了下来,孙铭拎着个大行李包,吃力地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朝公交车站台走去。就在他抬头远望的一瞬间,突然,他看见了一个人,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公交站台上。那个人不是别人,竟是他日思夜想的阿飞!他站在那正抬头向着车站的方向张望。‘怎么这样巧,阿飞怎么会在这里!?’孙铭犯起了嘀咕。起先,孙铭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待走到快至跟前,才确信就是他,是阿飞没错!‘难道,他是来接我的,他怎么会知道我这时候来!?’孙铭又惊又喜,猜想起来。

阿飞也看见了孙铭,站在那,向着自己傻傻地笑。

“阿飞,你怎么在这里啊!?”走到站台,孙铭放下行李,气喘吁吁的问道。

“哟,我来接阿欢。”阿飞的语气又软又粘,眼神躲躲闪闪。

“哟,你是来接阿欢的呀。”孙铭,不由得一下失落起来,但很快他便笑了笑:“那我就走了噢!”。孙铭和阿飞打了个招呼后就挤上了公交车,回头望去,阿飞站在那,尴尬地点了点头。

“噢,终于到了!累死我了!”孙铭用双手十分费劲地将装得满满的行李包提起,跨过学校的后门,然后再放下喘口气,歇会。这一大包东西有一大半都是吃的,从车站到学校约一华里的路,孙铭停了不下于三次,要不是包底下还有四个很小很小的轮子帮忙,孙铭不知该如何将几十斤重的包给弄到学校,早知如此,真不该听老妈的话,带这么多。

‘再坚持一下,就到了!’孙铭一咬牙,拎起包向最后的目标——宿舍冲刺。他走得很快,生怕自己一放慢速度,手中的重量又会增加几分,因此,这最后的不到百米的距离,他的步频和自己平常缓慢的步调相比显得相当的快,连上三楼都是一一鼓作劲完成的。只是当他一走进寝室之后,就一下子失去了聚集起来的全身的力量,一*瘫坐在了平的床上——他甚至都没来得及看看寝室里有没有人在。他喘着气,等待身体恢复正常。寝室里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了——庭和其他的两个路远的兄弟。

“啊噢,孙铭回来了!怎么搞的,这样累。”庭,就像第一次见到孙铭那样,展开了他憨憨的笑容。

“诶……”孙铭笑了笑,向他投去闪烁的目光,自己的歉意还没送达呢,于是低头作答,并用手指了指那一大包,算是回答了庭。

“年过的怎么样!?”待孙铭气不喘心不跳了,庭,继续他兄长般的闲聊。

“挺好的。你呢?”

“过年吗,走亲戚,找同学玩呗!”

“是噢,我也是。史J,J石他们还没来吗?”孙铭含糊其言,自己根本没有找同学玩,这一趟回家,忙得够呛呢。

“他们大概明天来吧!”

“噢。”

“你还没吃饭吧!”

“嗯,还没,我去小店随便买点什么。”

孙铭,想到那份写好的信,这时候是不是应该交给庭?算了,不要多此一举,这不已经和好了吗。

孙铭和同样先到的卿,平也打了招呼后跑下楼到小店去买块面包充饥。

“老板,给我拿个面包!”

“来上学了!”

“唉!”

老板笑笑地望着孙铭,将面包递了过来。他那毛发稀疏的头顶油光可鉴,哎,真是可怜。孙铭边吃边走上了楼。

“庭,你打开水了吗?”面包嚼在嘴里干巴巴的,没有水的滋润,实在难以下咽。

“打了!你要用是吧,拿去!”庭,大方的将热水瓶递了过来。

“那我就不客气了。”孙铭拿起饭缸,倒了大半杯。

“啊哟,你用就是了,我们还讲什么!”庭,没有一丝一毫的矫作,发自内心的关爱孙铭。

庭的话让孙铭再一次的心里升起了暖意,这种场面让他想起了刚入校的那一天他就是这样友善的对待自己的,可自己却……,还是不想吧,要不心里定会生出惭愧。庭,对自己如此之好,可自己却着了魔般喜欢上了一个“坏”男孩,诶,爱就是这样的让人捉摸不透。可自己和阿飞之间的这种关系能定义为恋爱吗——这是多年后孙铭所思索的。在那个心智远还未成熟的年龄,孙铭从来没有这样去探寻过,他只知道自己愿意和这个人呆在一起——即便偶尔对校内一些很优秀的男孩也有类似的想法时,都能够被自己坚决的否定掉——阿飞才是喜欢自己并表达出爱意的勇敢男孩,自己应当忠诚于他。

吃过面包,孙铭又下了楼,去往招待所打电话给家里报平安,省得妈妈又担心。提前来了一天,校园里人不多,寂寞得有些不习惯。

“阿妈啊,是我………”电话接通后,孙铭和妈妈聊了几分钟,便挂了电话,主要是让家人放心,再说还能节省些电话费呢。

回到寝室,孙铭将带来的家乡特产:糖酥,米糖,烧饼,还有自家炒的干货拿了一大捧给几位兄弟品尝,这么多,一个人要吃到那天,于其变质可惜了还不如让他人分享,予人玫瑰,手留余香啊。这一路颠簸,骨头都快散了架,孙铭草草洗漱完,便一头倒上床,呼呼地大睡起来。第二天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食堂还没有开伙,孙铭将就着吃了些米糖作为早餐,然后一个人到校园内闲逛了一大圈,并在东湖边坐了一会,眼前的校园是安祥寂寞的,但只要过了今天,就会恢复往日的喧闹。回到寝室后,孙铭和庭,平,卿等闲聊起寒假的趣闻秩事打发着时间,中餐就以康师傅方便面解决了。过了中午,陆续地,班上的同学返校了,校园内走动的身影也遂渐多了起来。阿熊大约是1点钟的时候到达的,他放下行李就来看孙铭,一个月没见,俩个人自然是十分想念,又抱又闹的,“铭铭,我好想你噢!”“我也是,我也好想你。”俩人好好热乎了一番,先于阿熊到的雷子更是铭铭长,铭铭短的又浪荡了一回,被阿熊骂得好不凄惨,灰溜溜地逃回寝室。好兄弟相见,哪能不好好的聊聊,俩人粘乎了大半个下午。阿飞,则是在傍晚时分来到了孙铭的寝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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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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