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GAY的自传:伤零旧秩 - 第5页

第二章:陌生的大城市,上学的第一天。

感觉到有淡淡的亮光透过窗帘的缝隙落进房间时,孙铭醒了过来。看看其他人还沉浸在那个美妙的世界,发出沉重均匀的酣声。孙铭小心地爬起床,走到窗边,东边的天空还泛着鱼肚白,时间还早。洗漱完毕,一个人,溜到楼下的街上,行人很少,有那么几个,也是早起跑步锻炼的,一个阿姨在清扫路面的垃圾,扫帚发出的美妙“刷,刷”声就这样奏响了新一天的序曲。待到阿姨扫到路的另一头时,街道的冷静被自行车的铃声,店铺的开门声,行人的走路声渐渐地取代,新的一天开始了。回房间待哥哥弄好,一起到还是昨天的那个餐厅吃早饭,品种很丰富,比中学的早餐强了不知多少。环顾四周,没见到昨天的那双眼睛。九点过后,孙铭坐上哥哥的车,还是那条大路,向前开去,依旧繁华,在经过一个大的十字路口后,马路变得更加宽阔,再过约十分钟,转向一条不宽的道路,学校,很快的就看到了!后门,一排两层的店面房,一溜红色的围墙晃过眼前,高大的校门巍然的耸立!“某某省某某学校”几个大字书写在门楼的正中,一条贴有“欢迎93级新同学”字样的横幅挂在下方,它也被热烈的气氛所感染,在微风中跳着欢快的舞步。哥哥将车开进校园,收拾行李,下车。

“SLQ!”寻着声音望去,一个比孙铭大的哥哥边高喊着哥哥的名字,边笑嘻嘻地从校园更深一点的地方快步走过来,在他身后是蚂蚁搬家似的来来往往的学生。

哥哥迎了上去,和那个哥哥搭上了话,看那份热情,他们应是老相识。在这千里之外的异乡,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原来,这个哥哥也是家乡的,名叫HZ,和哥哥早就相识,真巧得很也是来上学的!早两天报的到,但他却好像对这座学校挺熟悉,一一的介绍着情况。

一番客气后,那个哥哥一把拎起孙铭随身的行李包,在他的带领下,穿过一小段大路,绕过一个大足球场,向着一幢高层的白色新大楼走去。门口是进进去去的学友们,应该是学生公寓。上到顶楼,右拐,尽头,最里面的一间寝室,门是开着的,几个大哥哥在里面,有两个光着身子,穿着窄窄的撑得满满的红色三角裤,赖在床上,说笑着什么。天,还没到中午就这般的热!邪了门!从屋里的几个大哥哥那得知孙铭所在班的宿舍不在这幢楼。不管怎样,先报到才说。又跑下来,沿先前进来的大路,拐进了左边的一幢二层的办公楼,上到二楼,办公室里一片繁忙。

“请问一下,9329班在哪个老师那报到?!”阿志哥哥提高了嗓门向着其中的一间喊去。

“哪个班?!”一个声音回了出来。

“9329班!”阿志哥哥又提高了几个分贝。

“最里边的办公室,FMY老师那!”

“谢谢!”

走廊尽头,三个人,走了进去,里面同样一片生机盎然。

“请问,哪位是FMY老师!”

“她不在,有什么事!”另一个声音接了过去。

“噢,我们是来报到的!”

“等一下,她一会就回来!”这个声音又传了回来。

阿志哥哥在和哥哥说说笑笑。

站在走廊上,孙铭,打量起眼前所能看到的一切:对面是一座四层的长楼,灰白色的外墙,每一层都有一长排朱红色的木制窗户,这幢楼房应该有些年头了;周围栽有鸢尾、南天竺,月季等花草,边上围着一圈低矮的灌木;靠右边一些,是一颗高大的雪松,厚重的枝叶一层一层的向外伸展,形成一个金字塔形;再向里去,一个有着圆形门洞的长回廊斜对着所在的楼,在它的后边隐约可见是一个不大也不小的湖;最靠右,正对着大门的,又是一座六层高的大楼,“团结,勤奋,文明,进步”八个大字分两排平行对称的镶嵌在花岗岩铺成的楼的正面,楼顶是一座高高的铁塔,直刺苍穹;近前,雪松的对面是另一颗雪松———在所在楼的右侧挡住了视线;左边是大门的方向,一个传达室依着那座四层旧楼的方向——中间隔着一条小路坐落在大门的右边;对面是一个大的花坛,桃,棕榈,雪松等树木栽种其间,这个时节,颜色略显暗淡。这,就是目及所能的一切。

“卡,卡,卡!”,就在孙铭注目而视的时候,一阵短促的声音从楼梯方向传来,辨听之下,那应是一个女人脚蹬皮鞋发出的声音,孙铭寻声望去,果不其然,只见楼梯的那头,一个中年女人已走上了二楼,正向着这边快步走来,三个人的目光一同落在了她的身上:四十左右的年纪,剪着齐耳的短发,两瓣稍胖的脸相遇后形成一个稍稍的尖,红红的鼻子,灵动的双眼,皮肤中性,165CM上下的身高,体态稍胖,套着一件米色的衬衣,穿着一条黑色的脚蹬裤,脚踝没在皮鞋里。(旁白:这就是后来被小子们在背后戏称为“红鼻子”的班主任,出于尊重,在以后的学习生活中,孩子们还是以Y姐的呢称取代了这个不雅的称谓。巧的很,她和孙铭还是老乡,来自同一个城市的不同一个县属_____这是不久后听同窗提及的。不过,这份特别的关系并没能在以后的学习和生活中得以具体体现,或许在她心目中,像孙铭这样的学生是无需投入太大的精力的,只要不闯祸,就谢天谢地了,何况偶尔还能给她争点光;所以老乡的关系倒不显得重要,走得太近,反倒是落俗了。班主任在来到这座大城市之前,是家乡小镇上的一名教师,后来,因为她丈夫在某一专业领略的研究处于领先水平,出于照顾,才将她调到省城,成为这座省级中专学校的一名数学老师。)直到她走进最里的这间。

“呶,她就是F老师!”先前的那个声音再次响起。

“什么事,找我!?”一个简洁而有力的反问从Y姐口中抛了过来。

“噢,F老师,你好,我们是来报到的。”哥哥小心翼翼地接上了嘴。

“哪里的!”声音还是那么不大而有力。

“HS来的。”

“把入学通知书给我看一下!”班主任望了望孙铭,几乎是以一种近似命令的口吻向孙铭说出这句话。

“老师,给您。”很快地,孙铭从衣袋拿出信封,将里面的通知书掏出,递给班主任。

接过通知书,班主任快速地扫描了之后,接着,她微皱了下双眉,把目光聚向孙铭,看了看,生硬而轻飘地问道:“你就是孙铭?”

“嗯,是的。”孙铭点了点头,打着水漂似的,吐出了这几个字。

“怎么这么迟才来!就剩你一个了!”班主任的眼睛里有一种叫做严厉的东西在跳动。

“噢,我们路程远,所以迟了一些。”哥哥陪笑着解释。

‘通知书上明明说的是Z号报到啊。还说早点到,没想,成了最后一个,诶。’孙铭挺郁闷。

“您是?”哥哥继续着笑容。

“我是这个班的班主任,跟我来!”班主任说话的声音干干脆脆,像家里的腌萝卜经得起嚼。

从班主任手中接回通知书,孙铭和哥哥随着她来到楼下的一个房间交完学杂费,办理好各项入手学续,然后又随着她一起走在校园的路上——这会,她要带我们去寝室。阿志哥哥先回了公寓。先前被阿志哥哥带着快走,都没来得及仔细打量身旁,这一路张望而去,除了人还是人,大多数和自己差不多大,个个笑意盈面,有单独走着的,更多的是三三两两勾肩搭背说笑着相伴而行,人气,实在是旺!穿过一条两侧栽着油松的道路,兄弟二人随班主任拐进一幢裸红砖的四层楼的小院,上到第三层,左边的第一间。

“这就是寝室,寝具和用品都在这,自己整理好。”走进房间,班主任便清点起生活用品来。

床位,是在上铺,靠近门的西侧。屋里,好几个人同一刻停止了说话,在一旁看着,他们在打量着一个新的加入者——怀着不同的心态。

“他们,都是你的同学,以后你们就生活在一起了,大家互相认识认识。”班主任手指着寝室里的先入住者们。

孙铭朝大家点点头,笑了笑,算是打招乎。

“有什么事,再找我!”扔下这三句话,班主任急冲冲地下了楼。

“噢,好的。”孙铭忙不迭迭地回答着班主任,几乎还没看清大家的反应。

班主任前脚走,孙铭和哥哥后脚也跟着下了楼,只不过兄弟俩是顺原路返回,班主任却是向红砖楼的更后面走了去。

(旁白:班主任的家就安在校园里,位于紧靠校园后门的地方,二年半的时间里,孙铭和随后不久就认识的同班蜜友阿熊,只去过一回。那一次,俩人为黑板报的事去向班主任汇报。到的时候,正是吃晚饭的时间,一进她家门,就瞧见她正坐在桌子旁卖力地啃着一只鸡腿,见二人进来,才放下啃了一半的鸡腿,将沾满油腻的双手放在嘴里吮了吮,招呼二人。事后,当俩人从班主任家出来的时候,都不约而同地被她那副返朴归真的吃相给逗得直乐:没想到,那个平常在讲台上严肃认真、杏目圆瞪却又被一大群妖魔鬼怪欺负得无话可说、无可奈何的班主任还会有这样世俗化的一面。那份印象的深刻,以至于许多年后的今天想来,孙铭都仿佛觉得那情景历历在目、如昨日重现,都忍不住的还想笑———因为班主任让孙铭看到了在她那貌似冰冷的外表下面,其实还藏着一颗满可爱的心。令人痛心的是,这颗心在那二年半里,却无奈的被一群还不懂事的小孩子欺压得没有太多展现的机会。九年以后,当孙铭再次回到校园,遇风昔日的班主任时,她的家早已搬到了离市中心更近的地方,儿子也大学毕业,去了澳大利亚留学。按说,她也是泥菩萨修成正果——可以享清福了,但从阿熊那得到的消息是,情形未不完全是这样,除了下岗——也就是有条件的提前退休外,她的家庭还遇到一些其它的事,这里,就不便说了。孙铭再次回到校园时,她还在校内工作——被反聘成为了这所已升级改名的学院的一名职业技能鉴定中心的老师。和九年前相比,她洋气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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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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