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GAY的自传:伤零旧秩 - 第40页

“表哥,你怎么来了?!”孙铭,迎上前去。

表哥笑了笑说:“你家妈让我来接你。”表哥在城里打工,下了夜班,正好可以来接自己。

“噢!”孙铭坐上表哥的自行车,让他带着自己回了家。路人行人稀少,孙铭吃力地抱着行李包,以防掉落。半个多小时后,孙铭看到了熟悉的院门。表哥将孙铭带到后,没有进家门就骑车走了,他还要乘船过河回对岸的家去休息。

“妈,我回来了!开开门!”院子的铁门关闭着,爸爸妈妈还没有起床。

“噢,来了!”听到叫声后,屋里的灯拉亮了,妈妈很快地便披衣出来将门打开。

“怎么这么早就到了!”尽管妈妈困意还未完全消褪,但她的胖圆脸上还是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是的噢,这回火车提前到了!”

“你没有看到XIAOHONG啊?我让他去接你的!”妈妈没有看见表哥,还以为孙铭是自个搭车回来的。

“看到了,是他带我回来的,到了之后他就走了。”孙铭向妈妈向解释。

“噢,我是讲,怎么没看见他人。”妈妈和孙铭边走边说,进了屋子,孙铭将行李包放下,甩了甩手,抱得时间长了,有点难受。

这回,妈妈没有一而再,再而三的追问孙铭,她仔细看了看孙铭,满意地说道:“嗯,这次长胖了点。”

“是的了,看什么呀。”孙铭连面对自己的妈妈都害羞。他走进房间,向爸爸问好:“阿爸,我回来了!”

“噢,回来了。”

“诶。”

爸爸还在床上躺着,孙铭没打搅他,让他再多睡一会。转身出来后,孙铭到院子里四下张望:石榴树已结出了一树的果子,占去院子一半面积的竹林将去年的墨绿与今年的翠青共吐一簇,鱼池里瞅来瞅去,也寻不见一尾鱼,都潜到水底下去了,和上次到家时看到的繁忙相比,这回家中少了嘈杂。回到屋里,孙铭问妈妈:“妈,爷爷呢?”

“噢,这几个月轮到三叔家去住了,这下恐怕还没起来,等会儿你再去看他吧!”妈妈答道。

“你家姐睡在楼上,小外甥也在,你去看看!”紧接着,妈妈笑嘻嘻地告诉了孙铭这个好消息。

“真的啊,那我要上去看看!”

孙铭“噔噔噔”兴奋地跑上楼:“阿姐,我回来了。”

“哟,铭回来了。”姐姐从床上坐了起来,就在她说话的同时,孙铭看见一个可爱的小家伙从姐姐的里侧骨碌地滚了出来,他睁着一双好奇的眼睛盯着面前的这个“陌生”人,不停地打量。

“小阳,这是小舅舅,快叫呀!”姐姐轻轻拍着他,教他认识眼前冒出的这个还未曾谋过面的舅舅。

“你是谁呀?”孙铭笑着凑到这个小家伙的面前去,没想,他却一下子钻进了他妈妈的怀抱,不敢再以目示人。

“啊呀,他还害羞呢!”孙铭和姐姐都笑了出来。任凭孙铭如何逗弄他,这个小家伙就是不肯钻出来,一直躲在他妈妈的怀里,害羞得不行。

“阿姐,那我下楼先去休息一下!”孙铭还没有睡好。

“噢,那你去吧!”阿姐开始给小外甥穿衣服。

孙铭下了楼,准备到原先给爷爷住的房间去休息。

“铭,先吃点早饭再去睡吧。”妈妈已经将早饭做好,来叫孙铭。

“噢,我不吃饭了,先睡一下再说!”孙铭顾不上吃早饭,进了房间,倒头就睡,坐了一夜的车,说了半天的话,头昏沉沉地。

“啊,我早饭都已经弄好了。”

“我不想吃,等中饭一道吃!”孙铭说完,呼呼睡了过去,醒来时已是满室光亮。

吃完中饭,孙铭和小外甥逗玩了起来,经过一番打探后,胖乎乎的小家伙似乎对眼前的这个“陌生人”不再那么害怕,慢慢地肯接受孙铭,为了逗他开心,孙铭搀扶着他的小手尝试着让他学起走路,小家伙才四个月大,站都站不稳,怎么可能会走路?只见他掂着小脚,歪歪扭扭蹒跚了还不到两步,便一个重心不稳栽倒在孙铭的怀里,小家伙乐得眦开了小嘴,孙铭开心的陪着他玩耍。等他玩累了,饿了要让妈妈喂奶时,孙铭才将他交给姐姐照看。随后,孙铭去了一墙之隔的叔叔家探望爷爷。他的手中提着一铁罐包装相当考究的苏打饼干,这罐饼干是和阿熊于考试前的一个休息日上街在百货公司时买的,孙铭记得非常清楚,那天,为了给爷爷选一份称心的礼物,孙铭可花了不少时间——老人家的东西不太好买,在百货大楼一楼的食品部,孙铭来回挑了好几趟,才选中了这盒饼干。爷爷和奶奶一共养活了六个后代,全部都是儿子,爸爸是长子,其实,他(她)们不止生养了这几个孩子,其余的都中途夭折了,其中还有一个儿子是长大成年后因病留开人世的,听爸爸妈妈说这个叔叔的病是因感情原因引起的,妈妈嫁给爸爸的时候,他还在世,妈妈直叹可惜了,还没结婚就早亡了。逢到清明节,孙铭和爸爸上坟时,总会给他挂上一卦纸钱,希望他在另一个世界能找到心上人。说真的,孙铭有些害怕见到爷爷,怕他又给自己灌输起家法,上次回来,他没说什么,但愿这次还是如此。

“老爷!”孙铭怀着忐忑不安,走进了叔叔的家门。

“是哪一个啊?”爷爷的声音从房间当中传来。

“是我噢,铭!”孙铭提高了音量,生怕爷爷听不清。

“噢,是铭回来了。”

“诶!”

孙铭走进了爷爷睡的房间,他正躺在那张竹椅上,微张着嘴巴,露着浅浅的笑意,这是很难得的,印象中他总是神情肃然。“爷爷,这是我买的饼干,送给你吃的。”一进门,孙铭就将饼干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那一刻,孙铭分明看见爷爷的眼中流出了泪水,印象中,这是孙铭每二次看见爷爷流泪。第一次是两年多以前奶奶去世时,家中办丧事,孙铭在爷爷住的祖屋外帮着洗碗,爷爷被其他的儿孙们扶着从医院接回来,见奶奶最后一面时,爷爷哭出了声;这一次爷爷是无声地流出了眼泪。孙铭不知说什么才好,他陪着爷爷坐了一会,待他心绪恢复正常后才离开。(旁白:这次回家,是孙铭最后一次得见爷爷,因为,当他放寒假回来后,就得知了爷爷去逝的消息。虽然,孙铭和爷爷的爷孙关系并不融洽,但听闻之后,还是伤心悲痛的,毕竟,血浓于水啊。)从爷爷那出来后,孙铭到村子里转了转,看看有什么变化,然后又跑到三叔家去玩了会才回来。晚上,哥哥带着女朋友回来了(她,南京某某学院毕业的大学生,96年,也就是孙铭毕业的那一年,她成了孙铭的嫂子,成为了家庭的一员。如今,十几年过去了,侄儿也都上了小学,和如今的不少年青的家庭一样,也都会有着这样那样的矛盾,至于是些什么琐碎的家事,这里就不再交代,一来,这属于家务事,不便张扬;二来,也节省大家的宝贵时间。)一家人坐在一起吃团圆饭。孙铭穿着那件灰蓝色的休闲服,哥哥称赞这件衣服挺好看的,当时试的时候大家都觉得还不错,四月的那次郊游正是穿着它去的。哥哥是很少和孙铭说话的,更很少说赞美的话,在他的眼中,弟弟是个让他不太看得顺眼的家伙,换而言之,也就是说孙铭是个浑身透着股女孩子气的让人觉得别扭的小家伙。事实,也的确是如此的,怪不了别人,也怪不了自己,更怪不得不应该怪的人,这也应验了那句话:事物的存在总有它的合理性,造物主总是想得很周全。暑假里孙铭除了去了干妈及舅舅家,大部分的时间都呆在家里和小外甥玩。到了七月下旬,农事渐忙,孙铭就要帮大人的忙了。这时,酷暑难当,却又正值农村“双抢”的忙碌期。所谓“双抢”,农村的孩子应该都会知道,就是将已成熟的早稻抢收回家,紧接着犁平稻田,然后将晚稻的秧苗插种下去,和其他农户一样,孙铭和家人一起忙着第一季的收成,这可是一家人的口粮,马虎不得。当太阳落到山的背后去,一道道晚归的霞光映射在劳作而归的人们身上时,一筐筐装得满满的稻谷也被抬上手推的板车运回了家。妈妈总是准备了一大桌好菜,招待请来的村里的帮工,孙铭和她们围坐在一起吃饭,没有丝毫的困累,忘却了因稻叶刮破皮肤带来的疼痛,吃在嘴里的饭菜特别的香,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意,那种丰收的快乐是掩藏不住的。之后,孙铭再次担负起晒稻谷,看稻谷,收稻谷的责任。有看官可能奇怪,会发问:稻谷晾晒之后再收进粮仓就成,干啥还要看着它们啊?且听孙铭说明:稻谷晾晒在地上,原本是没事的,只要天公作美不下雨,一个星期到十天左右就能晒干收入粮仓,但是,农村里鸡鸭鹅猪之类的禽畜不少,多数又是野外放养,如果稻谷无人看管,那被它们发现了,非吃个底朝天不可,而且它们的粪便又是走到哪拉到哪,会弄脏粮食。所以,这种看管的活就交给了孙铭。别瞧这活好像挺轻松,只要搬个小凳子呆坐在遮荫处赶走它们就成,其实不然,只要你亲自体会了,就会觉得事实并非如此,它实在是个考验人意志的活,一个人呆坐在那,时间过得十分的慢,鸡鸭成群结队地赶了又来,来了又赶,又不能伤到它们,否则主人肯定会找上门来兴师问罪;晒是过程当中,还得用“谷爬”(注:一种专门用来翻拌稻谷使之能均匀受热的工具,外观就跟猪八戒使用的兵器非常相似,只不过制作材料不同:前者是木头的,后者是金属的。)至少各推个二遍,以使稻谷能干得更快。所以,孙铭在呆腻了的时候,就会找个口干一类的理由跑回家喝口水,吹会电风扇或者看一小会电视然后再“咚咚咚”跑回到晾晒场上,往往这时,鸡鸭们就会打个时间差,又跑来埋头吃起来,孙铭拿起扫帚赶紧将它们轰走。稻谷就这样早上摊开来晒,傍晚又收起来,直到水分被晒尽,才能放心地盛入装稻谷的大木柜,要是水份没完全蒸发掉,就储存起来,那是要发霉变质的,半年的收成没了就太可惜了。在孙铭认为稻谷已经晒得够干了时,妈妈却总会说:“再晒个两天,还没完全干!”孙铭只得撅着嘴不愿意地又守上两天才能脱身。除此之外,孙铭还得负责给刚种下的秧苗灌溉,这同样是一件费时间的事情:全村的晚稻秧苗几乎都集中那一个星期种下,天气炎热,灌进稻田的第一遍水没几天便蒸发完,要是不马上继水,秧苗不出两天就会因缺水而干枯死掉,所以无论谁家都急着等水浇地,靠近河边和马路的田地因为有水渠到达可利用村里的公用水电房中的电泵抽水灌溉,情况还算好,几家合伙花上几块钱半个星期灌上一次便能解燃眉之急——大型水泵抽水量大,一天可浇上十几二十亩,只要不是遇上大旱之年,河水还是很充足的,足够浇这些地,因此,农户们排除等候的时间不会太长;可靠近山脚的大片田地情况可就截然不同了:因为引流河水的水渠没有修到,就只能利用山谷中流出的山泉为水源进行灌溉,山谷中流出的水可比不上大河中抽出的水,水量就那固定的一股,若是天气太热了,水量还会减少,所以是僧多粥少,大家都争着仅有的一份水源,可想竞争之激烈,往往是排队等了一天一夜也不一定能轮到自家,为了争水吵架甚至打架的事时有发生。恰巧,孙铭家分得的田地中最大的一块外加两小块都在这其中,因此,妈妈天没亮就得去排队,直等到太阳西落才能幸运的排上队,待夜幂降临,群星闪烁于银河,妈妈才和其他的两户人家将水分流后引到自家的田中,这时,孙铭吃过晚饭便来顶妈妈的班,负责看住水源不让别人“偷走”,临行前妈妈叮嘱要不时的沿水路察看,以防被人挖开缺口,那样的话,到了点不管自家田里的水放没放满,都得让给后来的人,对此,孙铭是无比上心的,扛着妈妈留下的锄头守在了山泉水的分岔口,不让不相干人的来动!待妈妈走后,有人看孙铭还是个小孩子,就开玩笑寻孙铭开心:“铭,让我分一点水吧,我家田近,一会就放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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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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