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和我住在同一个寝室,然而,我和他似乎就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里的人。我其实很早以前我就对我自己承认和坦白,我是一个gay,但是我从来不敢对任何人说,因为我知道,在我们这个世界,在我们这个国家,同性相爱永远就是一个在别人眼里不可宽恕、不可原谅的错误,虽然我们并不这样认为……
如果真的让外界知道我的真正面目,应该会将我用唾沫星子淹没罢?所以,我一直将自己掩饰的很好,就连我最亲密的朋友甚至连同寝室的浩,也不知道!但是,我却是知道浩的……
大学毕业之后,我来到了这个单位,有幸和浩分在同一个宿舍。这样说,是因为浩的确是那种可以说叫做“万人迷”的人物,外型俊朗不止,他进进出出就如同一只可以昂首挺胸的“白天鹅。虽然我并不比他差。
但是我缺少的是那种“趾高气扬”的十足气派。虽然我是gay,但是,我知道的,有一种东西叫做缘分,我从来就坦诚地告诉自己,我欣赏浩,但是我自己绝对不会爱上他,因为我和他之间缺少一种叫做缘分的东西,虽然俊秀如他,也依然未能够使我有怦然心动的感觉,我和他之间,所有的缘分加起来也就是舍友加朋友吧。但是这样并不妨碍我们成为好朋友。
“同居”三个月之后,我发觉有一些异样。因为我不是在这个城市里长大的,仅仅是毕业之后才分配到这里,与浩不一样。他从小在这里成长,理所当然地有好多好多朋友。但是,三个月以来,来找他的几乎没有女生,全部是男孩子?!他虽然已经将我视作好朋友,但是我还没有多事到询问他的那一步。
但是,有时候,浩和他们在房间里面嬉闹,甚至可以说是亲热的场面让我撞见了好几回,我拼命抑制住自己的冲动,迅速离开寝室,脑子里面一直在疑问,浩,究竟是不是……?
所有的一切,在第四个月的时候,浩亲口告诉我了。他是的,浩,也是gay!浩说,他将自己的秘密告诉我,是因为他认为我是以为值得他信赖的朋友,将自己的秘密交给我,他放心,更何况,同在一个寝室,我总会察觉的,倒不如他自个儿告诉我。我也表示理解,但是,我没有告诉他,我自己也是gay,也不是不信任浩,我只是觉得,没有必要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虽然大家同在一个单位,浩和我恰好相反,他可以骄傲,他可以不凡,就如同王子一般在单位的女孩子之中往往会激起阵阵涟漪,虽然他并不愿意理会她们。而我,恰似一只自惭形秽的丑小鸭,虽然我和浩是好朋友,但是并不妨碍我的自信心在他面前的土崩瓦解。我会在别人面前装出一副冷若冰霜的面孔,清高孤傲,横眉冷对秋波。
一转眼,四年过去了。偶尔,我会想起在大学时的四年,想起我的初恋,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往事已成追忆。而浩,却没有虚度时光,他已经换了至少一打男友了。我虽然和他是好朋友,但是对他的态度却是不敢苟同的,我追求的是两个人的一生相守(或许不可能吧),我不敢将自己的情感放纵在我自己都不知道的地方,更何况,我觉得自己并没有这个资格。四年了,我就只有自怜风前影,谁堪月下愁的孤雁哀鸣。
有时候,我甚至开始厌烦自己的学识文凭,和在长长的26年之中所接收的礼教、思想。四年在单位的刻苦与钻研,来往无白丁的交游如今让我只合是,嗯,可以用《红楼梦》里那个肝肠烈火、面目冷清寂寞的妙玉来形容了,虽然我并不愿意。我有时候甚至在想,我可否,我愿意将自己交给一个凡夫俗子?只要他爱我,愿意和我一起渡过这冷冷清清的一生,就足够了。
然而,不自觉的浩,似乎没有,也没有时间顾及我的惆怅和忧郁,甚至旁若无人地带着他的一个个或英俊、或雄伟、和温婉、或天真、或无邪的小厮光临我们两人的空间。其间,种种燕语呢喃、卿卿我我,令我不愿意逗留,但是我还有哪里可以去?
四年来,单位周围的街道我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有时候我悄悄问自己,“我是出于嫉妒么?我还不至于无处可去,还是我宁愿在他们之间有所顾忌?”一次两次,次数多了,浩也就不再象以前一样和我亲密无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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