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后我们视频的时候,他跟我说他到了深圳,然后在那边找了工作。我终于忍不住问他,我们还有没有机会再见面。他说他不知道。我说“你对我来说很重要”。他说等我10年,如果10年之后他来找我,我还记得他,他就愿意一直陪在我身边。我说“不要,10年后你变得很老了,我肯定会嫌弃你的。”他说那就算了。我们就都笑了起来。他说我好现实,很有前途。我说“真的,我也不知道10年后我自己会是什么样子,如果我混得很糟我就不会让你陪我了。还有,10年之后说不定我又变成直男了。”然后我们继续开玩笑聊天。
那个时候的我还没有对家人出柜,但高一的生活还是比较轻松的,让我开始思考这个问题了。
我有天没事做就开始看《同志亦常人》。结果看着看着就觉得里面的Justin跟我很像,他也是十七岁,喜欢一个比自己大十几岁的男人。但是又有不像的地方,我没有Justin那么坦诚,我不敢像他那样当着他父亲的面说“我就是喜欢j8,不喜欢yd,我喜欢吹,而且很擅长。”当时的我觉得这句话非常屌,这是当时的我无论如何也不敢说出口的话。不过在这部剧的五季我都看完后,我决定了我要出柜。
一个普通的周末下午,我把我爸叫到我房间,然后打开央视的关于男同与艾滋介绍的视频给他看。与其自己跟他解释,还不如让他看些官方的资料比较方便,我当时就是那样想的。
他看视频的过程中一直很沉默,看完后也只是淡定地跟我说“我以前就怀疑过了,没想到是真的。总之,这件事情等你高考完了再说吧。”我当时也不以为然,觉得这样就算出柜完了,没什么大不了。
结果当天晚上我爸出去了,然后我在看书的时候接到我妈的电话。电话刚一通,我妈就在电话那头边哭边说“你爸已经把你是同性恋的事情都跟我讲了,他把这件事情全部都怪在了我的头上。是的,都是我不好,我不该生下你,不该离婚后把你交给爷爷奶奶抚养,让他们把你惯坏了,任你小小年纪就跟一些社会上的人接触……”我听了之后感到很烦,然后我就挂了电话直接关机了。看书也没心思,那天晚上想了很多很多。
接下来我成了一个孤单的高中生,觉得身边没有任何人是值得我去关心的,因为连我父母也并不想了解我,而只是一味地责怪。
我开始每天放学后酗酒,在聊天室随便找人见面,上课画一些低俗的漫画,写作文也写很多H的内容,当时高一的班主任是新招来我们学校的,他找我谈话,我说老师你管太多了,到了高二文理分班,我们就各不相识了。
老师虽然当时还是讲了些严厉的话,但是事实就是我说的那样,再加上我当时的成绩一直是五百多,在班上属于中上水平,班主任后来也就完全不管我了。
当时就觉得自己身边没一个人能够理解自己,虽然希望得到别人的理解但是又觉得向别人提出“理解我”的要求太难启齿。
后来我就一直困在自己的矛盾之中,无法自拔。
我对自己的人生感到越来越无奈,表面上我对自己是同性恋的事情显得满不在乎,我可以随便跟任何人讲我是同性恋,毫无所谓,但我知道自己依然很不情愿接受这个事实。事实是我对女的一点兴趣都没有,甚至连交个女朋友去掩饰一下的事情都不愿意做了。
想想也有很长时间没有联系姚哥了,我就把我的想法都告诉了他,他听了后也很无奈。后来他就在空间发了一篇日志,标题是《鱼与水的完整对白》,这篇文章是他转载的,大部分内容所写的都的确很像我跟他当时的想法,其他多余的一小部分被他删减了。刚刚跟他要了他空间的密码,聊了半天。好啰嗦,现在把这篇日志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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