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在半夜里打电话给我,“兄弟,陪我喝一杯。”难得她沙哑的声音,我义不容辞的赶过去,她是我的兄弟。
红著眼睛的非拉我坐在她租的房子阳台上,风吹得头发乱著,手里面的啤酒是冰冷的,非微笑著:“亲爱的兄弟,想失恋也不容易呢。”抬起眼看著我,声音淡淡的:“今天,我去找大学同学,一直到毕业都在冷战,想向她道歉,说清楚。因为我喜欢她,所以没有办法好好和她相处。”眨著眼睛对我笑,“知道吗?大学四年我喜欢她三年,每天在一起,真痛苦。”
我情不自禁握住她的手,冰凉的柔软在我手心,这时候才觉得她是个女孩子。
“去找她,在她住的门外看见她的男朋友。然後只好回来。”非还是笑著。
我拉她靠在我的肩头,温和的,“要我的胸膛借给你吗?”
她伏在我的身上笑,笑出眼泪来,然後推开我,“你是我兄弟。”
和她互相依偎著,风非常冷,靠在一起也没有温度。
非摸出一支烟,点燃了,放到唇边。
我皱著眉不说话。我们都需要麻醉。
她忽然把烟凑到我嘴边,慢慢的吸一口,吐出来,我咳嗽起来,她拍著我的背笑。
早上从非那里出来,睡眠不足,昏昏沈沈的随著车子摇晃。
最恨这种不冷不热的天乘空调车,透不过气,闷在车里觉得自己象一条垂死的鱼。
茫然著,後面有一个男人的声音,“放轻松,深呼吸。”
好象小时候体育课老师的谆谆教诲,想笑,昏昏沈沈的照著做。
大口大口的呼吸车内污浊的空气,恶心的感觉倒确实是下去了。回头要谢,他看我,眼睛亮了一下,眨著眼睛对我笑。
完全不明白为什麽。不过如今肯在公交车上对一个陌生人说话的人已经不多,即使为了不弄脏自己的前面。
“我是林奇。”
漠然的看他,也许认识。淡淡的香烟味道,想起一个喜欢笑的男人,不打算认识。
“这次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算我有恩与你?”
难道他不明白,one night just one night的道理,是他们太开放还是我太保守。四周已经有人看过来,不想多纠缠,发给他名片,冷冷的:“请多关照。”
他怔了怔,要大笑的时候,站头到了,我下车。
在公司大楼的电梯里一个人後悔,真是一时冲动。名片上有公司名和电话。他是谁?他干什麽?他要什麽?全部不知道。
12楼停下来,进来一位认识的女士,抬头对她笑。
出电梯,进办公室,现代人习惯性的防卫过度,以为自己是谁?以为别人会要什麽?释然。
真的,整整一个星期,什麽事都没有。
离上一次去GAY吧已经有一阵,犹豫著,不知道该不该去第二次。
不喜欢那样的灯火迷离,烟雾缭绕,有一种自己正在堕落的感觉。即使真的已经堕落,总愿意自欺欺人。
非笑我:“其实你是忘不了那个人吧。”
当然不承认。虽然他很干净,不讨厌。
“喜欢的就不要放过。”
挑著眼看她,没有说出来,非好象已经成功的忘记,在和一个男人交往。她笑过,希望以结婚为前提,一次成功。
无论什麽事,没有坚持的勇气和必要。
我和非,真的很象。
加班到很晚,在大楼门口看淅沥哗啦的雨。
天有不测风云,明明预告过,还是忘了带伞。带了也没有用,水淹没了街道,只好等出租车。
下雨天的晚上,等一辆车好象比等一个情人还难,看见车灯过来,慌不择路,水花溅在身上,司机探出头来:“找死啊!”
而且是载人的车。
但是不愿意放弃,已经弄脏了衣服,总想试一下。
车里面的另外一个人反而说:“让他进来好了,一起拼车,师傅也好多做一点。”
皆大欢喜。面面俱到的男人。
湿湿的进去,不好意思坐在那人旁边,尽量的远一点,他还是对我笑著:“你好。”
抬起头怔住,真是活见鬼,暗淡的车灯下那张脸居然认得。
咬著嘴唇,总让他看见我最狼狈的样子。一直坐得远远的。
到了公寓楼下,拿出皮夹子的时候,发现没有现金,闭一闭眼睛,然後问司机:“刷不刷卡?”
司机瞪著我,“不刷!”
看向林奇,无奈的伸手,“借我钱。”已经丢脸不止一次,不在乎更多。
他笑,“我请你,请你到我家去。”
为了一点车钱,我要以身相许?
但是真的跟过去了。在想什麽,自己也不明白,也许只是不想下雨天的晚上,一个人坐在房间里。
他拿毛巾给我擦头发,叫我去洗澡。
我在热水里闭上眼睛轻轻笑,宾至如归,服务周到。水气里,他也进来了,还是先问著:“可以吗?”
凑上去吻他的嘴唇。
我想念他,至少我想念他的身体。
躺在一起,我不想说话,他还问著:“为什麽叫叶响?”
横过眼看他,居然耐心的回答,“当初的决定是,如果是男孩,就叫叶响,女孩叫叶想。”
名字和性别都完全不由自己做主。
他换问题,“可以常常见面吗?”
一开始就直接多好。对他笑:“我们不是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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