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狠打脸!
看到神色惊恐的沈艳, 以及躺在地上惨叫声如同杀猪一般沈建成,原主的记忆一点一点的浮现在纪沅的脑海里。
原主的母亲当小三,当得莫名其妙。
纪沅从记忆中了解到,原主的亲生父亲纪凯骏和他的母亲白莉是同一个村子里长大的, 称得上两小无猜, 青梅竹马。
两人一同读到初中, 白莉因为家里有个哥哥要考大学,有个弟弟要上小学,没有多馀的钱供她继续读书, 于是初中毕业, 白莉就在距离他们村最近的镇子上找了一份收银员的工作,一边打工, 一边跟纪凯骏谈恋爱。
她三年打工的钱, 全都用来补贴给了在高中住校的纪凯骏。
是的,原主的父亲和母亲是很罗曼蒂克的早恋,在那个贫困落后的小县城中, 纪凯骏和白莉度过了美好的三年。
在原主出生之前, 白莉还为纪凯骏流产过两次。
纪凯骏高中的时候以优异的成绩考到了建京金融大学, 成了他们那个村唯一考到首都的大学生,连带著纪家的地位水涨船高, 在村子里傲视众人。
纪凯骏读大学的时候, 因为农村人进城, 略显朴实, 穿著打扮有些落伍, 英文也说的很蹩脚。他不知道怎么用手机坐地铁,也不知道怎么淘宝购物,被同学和室友嫌弃和排挤著。
因此大一的时候, 纪凯骏因为人际交往上的失败,跟白莉一直保持著联系。
那时候,白莉就是他的温柔乡。
后来,纪凯骏在大学中学会了穿名牌,带手表,加上一张俊朗非凡的脸蛋,吸引了越来越多的女生。
渐渐地,他就有点儿看不起农村里依旧当著收银员的白莉了。
白莉不再是他的温柔乡,而是他的糟糠之“妻”。
大学毕业,纪凯骏到了应氏地产中工作,因出色的业务能力,结识了不少建京本地人做朋友。
通过朋友的介绍,他认识了在建京土生土长的沈艳。
相较于农村小伙子纪凯骏,沈艳的出生已经算得上是非凡的,而且他们家还有两套房子,再加上她是本地女孩儿,是当时那个年代多少外地的小伙梦寐以求的结婚对象。
只要娶个本地的姑娘,那下半辈子就不用京飘了,这对纪凯骏来说,无疑是天上掉馅饼的事情。
于是他包装自己,并且不停的问白莉拿钱,用白莉辛辛苦苦打工一个月赚来的三千两百块工资,给沈艳买包买口红买鞋,讨她的欢心。
沈艳很快沉沦在俊朗非凡、出手大方的纪凯骏温柔攻势下。
这个城里的姑娘在看电影的时候、收到口红的时候、得到新衣服的时候,不知道在遥远的西北农村,有一个年纪和她一样大的姑娘,把所有的钱给了自己心爱的人,只希望他可以在建京生活的体面一些,而自己却蜗居在水泥平板房里,吃著三块钱一盒的盒饭。
纪凯骏很快就跟沈艳结婚了。
因为愧对白莉的缘故,他并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白莉,并且让自己的父母也帮忙隐瞒。
只是,婚后好景不长,纪凯骏很快发现沈艳家里并没有他想像的那么有钱。
沈艳虽然是建京本地人,但也只有接近郊区的地方才有一套单位房,而且很破旧,已经是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建造的房子,就两室一厅,还得跟他的父母挤在一起住。
除此之外,沈艳还有一个不学无术的弟弟,是她父母的命根子。
另一套房,是为了给沈建成做婚房用的,纪凯骏没资格去那套新房里面住。
婚后,两人的矛盾逐渐暴露出来。
沈艳家里虽然穷,但有著建京本地人的骄傲,十分瞧不上纪凯骏这位“上门女婿”,认为他是吃软饭的窝囊废。
而985大学毕业的纪凯骏从小也是父母老师的骄傲,有自己作为男人的尊严和骨气,对于沈艳一家的厌恶感日渐深刻。
后来沈艳怀上纪熙,就不让纪凯骏碰自己了,怀胎十月加坐月子,纪凯骏憋坏了。
这时候,他忽然想起自己乡下还有一个对他温柔体贴的女人,白莉又成为这个京飘男人心中的温柔乡。
他欺骗了这个善良单纯的女人,隐瞒了自己的婚姻和白莉迅速走到了一起,并且和他有了一个孩子,这个孩子就是原主,现在——已经成为了纪沅。
也就是说,白莉并不知道自愿当小三的,而是被骗了。
她和纪凯骏重新在一起之后,父母也因为她的执迷不悟,和她断绝了关系,并要求她赔偿整整十万的抚养费,给她大哥当聘礼。
白莉走投无路找到了自己的男人纪凯骏,但是纪凯骏听到了这十万块之后,却不敢再跟白莉联系了,迅速的拉黑了她的一切联络方式。
这个女人生产纪沅的那一天,纪凯骏正陪著他的老婆沈艳和自己的亲儿子一起过结婚纪念日,产房的医生打了无数个电话给白莉的父母、给纪凯骏,没有一个人接,因此她错过了最佳的剖腹产时间。
小县城的医疗水平有限,白莉就死在了产床上,直到闭眼的那一刻,她都不知道自己当了小三。
沈建成嚎叫著站起来的一瞬间,纪沅的拳头就从天而降,带著一股惊人的气势,将刚刚站起来的他迅速的揍翻在了地上。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翻阅完原主的记忆后,原先脸上唯一的一点凉薄的笑意也收敛了。
“哗啦——”一声,沈建成敦实的身体滚到了厚重的桌子上,将桌上的碗碟带到了地上,破碎的碗碟将他的皮肤划破,他跌在地上又发出了惨叫声,衣服被割的破破烂烂,手臂和脸上也出现了许多伤口,汩汩不断地往外流著血。
“血……血……姐,我流血了!”沈建成夸张地看著自己的手,哭叫著喊沈艳。
沈艳三魂七魄都吓没了,她停止了尖叫,踩著高跟鞋努力地想要把沈建成从血泊中拽起来,两人拉扯时,沈艳梳的光鲜亮丽的头发散落在胸前,一双眼睛惊恐,却又带著狠毒,死死地盯著纪沅。
“纪沅!!你这个白眼狼!!你怎么敢打你舅舅!!!”
纪沅拍拍手,看著她:“沈建成是纪熙的舅舅,关我什么事。”
沈艳表情像是要吃人,毕竟,一个从小到大都不敢忤逆她,甚至在她的面前大气都不敢出一句的人,现在竟然敢打她的弟弟!
沈家就只有这么一个独苗苗男丁,对于沈家而言,这就是命根子,就是宝贝,她父母都舍不得打她弟弟,现在竟然被一个外人给打了!
还是一个、一个小三的儿子!
这一刻,如果怨毒的眼神能够化成利剑的话,纪沅早就被沈艳的视线戳的千疮百孔了。
不过,沈艳这点儿小打小闹的仇恨,对纪沅来说不过是过眼云烟。
前世他什么离经叛道的事情没干过,弑兄夺妻、杀父篡位、恩将仇报,像这样的眼神,纪沅就算没有见一千个,也见了八百个。
没有一个人不恨他,没有一个人不想他去死——当然,最后这些人成功了,他确实死了。
只可惜,他们一定想不到,自己这个遗臭万年的祸害又活了。
纪沅勾了勾嘴角,脸上虽然带著笑意,但是笑意却是很恐怖的。
沈艳不知怎么,看到他冷漠的脸,莫名的双腿打颤,就好像看到了什么怪物似的,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
她心中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如果今天……
如果今天不是在应舒涣家,不是在建京,不是在天子脚下,不是在法治社会……纪沅一定会杀了她,会毫不犹豫的杀了她和沈建成!
“你、你干什么!我告诉你,你今天打了我跟你舅舅,这事儿我们跟你没完!”沈艳结结巴巴的说话,她忽然想起什么,底气立刻充足了,尖酸刻薄地笑道:“哦,我听小熙说,你现在也要去娱乐圈,去演戏了?你真跟你的婊子妈一样下贱!东施效颦。呵呵,纪沅,你死定了,只要你敢出道,我就到网上去曝光你,你这个小三的儿子也配当明星?!”
沈艳的声音越说越高,越说越激动,好像已经拿住了纪沅的把柄,已经把纪沅的美好前程全都踩在了烂泥中。
对,纪沅就应该在烂泥中一辈子都爬不起来,他只配跟烂泥在一起!
面对沈艳的歇斯底里,纪沅的回答很平静,也很危险:“沈艳,你是不是觉得,我会跟其他的男人一样,说出我不打女人的原则来?”
沈艳微微一愣,心中惊恐:他怎么知道?
不对,不是他怎么知道……不打女人,难道不是男人约定俗成的吗?
打女人算什么东西?但凡有一点血性的男人都做不出这种事吧!
她刚才敢这么跟纪沅叫板挑衅,就是仗著她是长辈,她是女人,纪沅会顾忌这两点,从而不敢动她。
而且,她已经听自己儿子说了,纪沅为了应舒涣打算去娱乐圈了,他只要还想去娱乐圈,就不敢动手打自己。
否则,自己到时候就去网上造谣他品德败坏、不忠不孝,她一个弱小的妇女,很能引发人的同情心,她就要利用这一点,让纪沅永远都翻不了身,让他的黄粱大梦成泡影!
纪沅慢条斯理道:“很可惜,我的原则里面没有不打女人这一条。孤……我的思想很前卫,向来奉行不论罪行是大是小,男女都平等的准则。”
他差点儿没把自称改过来,慢慢地、闲庭散步一般朝著沈艳走去:“而且我还有一个原则。我这个人呢,从来不跟别人有隔夜仇。有什么仇我当场就报了,多一秒都嫌晚。不但当场报仇,还要十倍报、百倍报,从早到晚的报。”
“别人骂我一句,我就要撕烂他一张嘴。别人打我一下,我就要折断他的手脚。如果有人意图加害我,我就要诛他九族。你觉得,你是什么等级的?”
沈艳听著听著,身体已经不由自主地开始发抖,纪沅的脚步就像踩在她的心脏上面。
越走近,沈艳的心就跳得越快。
他……他应该只是吓唬吓唬我,不会真的打我的……
应舒涣呢?应舒涣为什么不在家?他去哪里了?
就在沈艳以为纪沅只是恐吓她的时候,纪沅已经揪住了她的领子。
他的笑意没有达到眼里,带了些调侃地语气开口道:“我们用女人的解决方式怎么样?大家都为人妻,你喜欢哪一种,是扇巴掌?”
“啪!”重重的一巴掌落在了沈艳的脸上。
沈艳还挂著难以置信的表情,嘴角已经溢出血丝,脑袋狠狠地被打向了另一边,双眼瞪的很大,瞳孔中同样倒映出沈建成惊恐的神情。
“还是扯头发?”纪沅抓住她的头发,将沈艳从地上拎起来。
与此同时,脑海中,原主的记忆就像是沸腾的开水一样,将一幕幕他经历过的痛苦呈递到了纪沅的面前。
五岁时沈艳用烟头烫原主……
六岁时沈艳用剪刀戳原主……
九岁的沈艳喂原主吃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激素胶囊,从此以后他的身体就像气球一样肥胖起来……
罚跪、辱骂、殴打,甚至和沈建成一起殴打,已经是这个还没有成年的孩子的日常。
沈艳把对白莉的所有痛恨和不满,对丈夫的失望以及怨怼,都发泄在了原主身上。
真是悲惨的童年……
纪沅冷著脸,抓著沈艳精心烫好的发型,往下狠狠一拽,使得沈艳的脸不得不面向他。
二人视线对视,一个目光淡然,一个眼神惊恐。
“痛吗?有个孩子,曾经每天都这么痛,甚至痛十倍,一百倍。沈艳,如果不是这个时代不能杀人,你这个毒妇真是死不足惜。”
说完,纪沅抬腿给了沈艳一脚,沈艳就跟一只轻飘飘地风筝一样直接飞向了大门口,将大门撞开!
然后就看到了应舒涣。
沈艳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看到门口的应舒涣,眼神瞬间就亮了。
仿佛是垂死之人见到了自己的救命稻草——沈艳知道,纪沅爱惨了他,甚至可以为了他做出这么大的改变!
而且,应家一定是应舒涣说了算的,只要跟应舒涣告状——不对,只要应舒涣在这里,纪沅就不敢拿她怎么办!
到时候,她一定要去让纪熙跟慕幼兰狠狠地告一状,让慕幼兰来收拾纪沅!
“应女——”沈艳眼中期冀的光点刚刚才亮起——
只见应舒涣和她对视一秒之后,面无表情,迅速转身,拔腿就跑。
沈艳懵逼:“……婿……啊?”
在门缝中目睹了全程——传闻中应家当家做主说了算的应舒涣——在内心无声呐喊:你不要过来啊啊啊!!!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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